第八十二章 師兄不要你了

第八十二章 師兄不要你了

第八十二章師兄不要你了

沈棄蹲下`身體,指尖點在了它額頭的桃花瓣上,面無表情地說:「師兄不要你了。」

小黑蛇擺了擺尾巴,發出「嘶嘶」的聲音。

沈棄側耳聽着,說:「你說的對,我們要想辦法把師兄抓回來。」

*

慕從雲離了山洞,先去無歸亭向趙槐序告辭。

聽說他要撇下沈棄獨自回西境,趙槐序大驚失色:「沈棄竟肯放你離開?」

慕從雲不欲多說兩人之間的事,只簡潔道:「我已經說服了他,此去西境尚且不知前路如何,若……若我沒回來,勞你將這封信交給沈棄。」

信件只用最簡單的信封封起,但卻很厚,也不知道裏面寫了什麼。

趙槐序想起沈棄那個瘋子,還是覺得他不可能就這麼輕易放人離開。但慕從雲將信交給他后,便提起燈籠轉身離開,他頓時頭疼欲裂地「嘶」了聲,喃喃道:「這都是什麼事……」

慕從雲提着燈籠踏上五鬼道,他沿着記憶中的道路折返,路上雖遇見了幾隻怪物,但好在並不難纏,解決乾淨之後,總算找到了位於東州的那口枯井。

到了東州地界,距離玄陵就不遠了。

金猊聞言神色一垮,再也裝不下去。

隨着蝕霧海的不斷擴大,西境的靈氣越來越稀薄,修者境界難以提升,飛升長生已經成了傳說。

果然,就聽金猊說:「不是,你們離開之後,不知道從哪裏忽然傳出了傳言,說玄陵的萬卷樓藏有登天圖,據說登天圖記載了蝕霧大災之前的天梯所在。若得登天圖,便能尋到天梯,羽化登仙。各大宗門質疑玄陵私藏登天圖,所以聯合起來攻上山,要求玄陵交出登天圖。」

金猊連連搖頭:「沒什麼事,就是你自逐師門帶着沈棄跑了之後,天外天不肯善罷甘休,聯合了其他宗門長老住在玄陵,想逼着師尊將你和沈棄交出來呢。」他拉着慕從雲往反方向走:「快快快,我們先找個地方躲躲,師尊特意派我來給你報信,叫你別回去。」

慕從雲與他匯合,「嗯」了聲:「我正要回去,玄陵可是出事了?」

慕從雲巋然不動,淡淡看向他:「我趕回來之前,經過了辦事堂,辦事堂已經人去樓空。」

他眼睛倏地紅了,又是憤懣又是擔憂道:「你離開后不久,天外天,十方學宮,還有幾大宗門忽然聯手圍攻玄陵。師尊閉關不出,掌門身受重傷,只有另外三堂八宮的鎮宮長老掠陣迎敵,可他們人太多,我們即便開了護山大陣,也敵不過……我悄悄出來時,護山大陣已經快撐不住了。」

「可就連鎮宮長老們也說,玄陵從沒有什麼登天圖!」

但轉而他又反應過來,若只是為了沈棄,天外天絕不可能聯合其他宗門。

好在他運氣不算差,剛行到一半,就撞上了金猊。

慕從雲頓時恍然,自蝕霧大災之後的兩千餘年,西境已經無人飛升。

「師尊閉關之前留下了訓示,說若玄陵有大難,叫我設法給你送信,讓你切不可回玄陵。」

慕從雲到了最近城池,準備先找玄陵的辦事堂向師門傳訊,卻發現城中百姓都關門閉戶,偶有路人快速經過,也都神色惶然。而玄陵在城中所設的辦事堂,早已經空無一人,只剩下滿地狼藉。

再顧不上傳訊,便御劍急急往玄陵趕去。

他看着人去樓空的辦事堂,心頭籠上厚重的陰翳。

西境幾大宗門之間雖然常有摩攃,並非鐵桶一塊,但到底也有共同抵抗蝕霧守護西境的情誼,若沒有足夠的理由,他們不會輕易對玄陵動手。

不過一兩月不見,金猊瞧著修為提升了許多,御劍穩而快,看見他頓時面露喜色,驚聲叫了一聲「大師兄」。

在這樣必死的絕境之下,忽然傳出登天圖的消息,不論真假,這些人為了飛升長生,必定會全力一搏。

對於未曾經歷蝕霧大災的修者來說,尚能忍受西境的貧瘠艱難。可對於在蝕霧大災之中倖存下來的大能,這樣的境地,無異於催命。

慕從雲神色一滯,艱澀道:「是因為沈棄?」

如果事情真像金猊所說,只是天外天聯合其他宗門上門要說法,那辦事堂不會受到牽連。

慕從雲神色冷肅,道:「先回玄陵。」

金猊拉住他,猶豫道:「可師尊說了……」

慕從雲搖頭:「回去之後,我會向師尊請罪。」他看向金猊:「你不想回去?」

金猊牙關一咬:「回!」

*

慕從雲走後,趙槐序坐立不安,覺得手裏的信就是個燙手山芋。

正焦灼著呢,就見緊閉的大門霍然洞開,沈棄神色冷沉步入:「師兄來尋你做什麼?」

趙槐序磨了磨牙:「找我借燈籠。」

沈棄嗤了聲,顯然不信。他把玩著腕間的小黑蛇,袍袖無風自揚,無形的、巨大的威壓如山嶽壓下來,冷然問:「師兄把什麼交給你了?」

趙槐序好歹也是四鬼王之一、無上天境的強者。從前他雖然也打不過沈棄,但卻從沒有如狼狽、毫無還手之力的時候。

他震驚地瞪着沈棄:「半步羽化?」

說完他自己又立即否認了,幾乎是一字一頓道:「不對,是羽化仙境,你怎麼做到的?」

不論是西境還是酆都,已經兩千餘年未有人達到過羽化仙境了。

沈棄不語,將手伸到他面前。

趙槐序不情不願拿出信封交給他:「他說若是他沒回來,便讓我將這封信交給你。」說完,他還是覺得不可置信,皺眉打量著沈棄:「靈氣斷絕,按理說這方天地絕不可能再支撐一個羽化仙境的強者……」

據說羽化仙境的強者可掌天地法則,與天地同壽。

這樣的強者,只有蝕霧大災之前那個靈氣充裕的天地才能滋養孕育。

沈棄用看蠢貨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指尖一縷蝕霧緩緩溢出,凝成一道黑影:「誰說只有靈氣能用?」

趙槐序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能吸納蝕霧為己用。

「這是燭龍一族的天賦?」

說完見沈棄目光越發嫌棄,轉身就走,他連忙追上去,喃喃自語道:「天外天的那些龍就不會,看來並不是燭龍的天賦。」

沈棄聞言神色嘲諷地說了一句:「燭龍?不過是些血統不純的旁支罷了。」

趙槐序知道他和天外天不對付,也沒有將這話往心裏去,而是問道:「你這是要去西境?我同你一起去吧。」

他想起已經許久沒有見過的關聆月,十分憂愁地嘆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這回再見,兩人能不能說上一句話。

*

慕從雲和金猊匆匆趕回玄陵。

兩人未免泄露行蹤,靠近后就沒有再御劍,慕從雲抬頭眺望,只見群山之間綿延的道宮被一道透明若水波的琉璃罩子籠罩,遠遠看去,越發仙氣縹緲。

但只有玄陵弟子才知道,這是只有遇見滅宗之禍時才會開啟的護山大陣。

此陣一開,上萬玄陵弟子同生共死,以命護宗。

臨近山腳時,金猊帶着他從無妄峰的后峰潛入,通過一個隱蔽的山洞繞過了護山大陣,進了玄陵。

這處狹窄隱蔽的小路只有無妄峰幾人知道,金猊畫了符陣打開通道,迎面就刺來一柄長劍——

他靈活地避開,大叫道:「是我!」

肖觀音的劍尖懸在他面前一寸處:「你不是去找大師兄了,怎麼回來了?」

剛說完,就見慕從雲從金猊身後走出來,她收了劍,掃過金猊,恨鐵不成鋼道:「成事不足!」

金猊滿心憤懣,可看見她被血染紅的衣裳時,又閉了嘴:「那些人又開始攻陣了?」

肖觀音活動了一下手腕,陰惻惻道:「你走之後,又攻了兩次,被打回去了。」她看向慕從雲,轉而換上一副乖巧神色:「不是說讓大師兄不要回來嗎?」

慕從雲注意到她腰間的傷,眉頭蹙起,沉默地運起靈力為她療傷,又問:「聆月師妹呢?」

「二師姐正在山下給其他弟子療傷。」

玄陵已經被圍了大半個月,西境大小宗門聽說了登天圖的消息,蜂擁而上。玄陵雖是道門之首,優秀弟子眾多,可更多的還是一些修為不高的弟子。

這次各宗聯合攻打,不僅修為高深的大能聯手,門中普通弟子也傾巢而出,幾乎將護山大陣圍得密不透風。

為了分擔護山大陣的壓力,他們只能一次次出陣迎敵。

修為高深的弟子還好,可以用靈力療傷。但更多的脫凡殼境弟子,只能靠着丹藥痊癒。如今丹藥供應不上,便只能靠着修為高的弟子消耗靈力為其他弟子療傷。

「我下去看看。」

見慕從雲要下去,肖觀音連忙將后峰入口的蠱換了,匆匆跟上去。

三堂所在的廣場上,數不清的弟子或坐或躺,身上藍白相間的玄陵弟子服殘破不堪,血跡斑駁。這些都是修為較低的弟子,禸體凡胎,受了傷恢復緩慢,全靠一腔熱血和毅力支撐著。

而修為高些,受傷不重的弟子則忙碌地四處穿行,為傷勢嚴重的弟子療傷。

慕從雲一路走來,冷然神色已經轉為肅殺。

悲天劍掛在他腰間,感應到他的情緒,震動着發出低鳴。

有弟子發現他,發出驚呼聲:「大師兄!」

一石激起千層浪,其他弟子紛紛看過來,露出驚喜的神色:「大師兄回來了!」

玄陵三堂九宮,屬天機宮戰力最高。

但天機宮鎮宮長老謝辭風閉關至今未出,首席大弟子慕從雲又不知所蹤,驟然遭逢禍事,這些弟子們雖然咬牙撐著,卻難免心中惶惶。

如今看着慕從雲回來,驟然有種找到了主心骨的感覺。

這是第一次,慕從雲身處人群之中,被無數目光注視着,卻沒有感覺到不自在或者排斥。

他朝眾人微微頷首,耳邊驟然有鐘聲長鳴,廣場上或坐或躺的弟子們下意識一躍而起,除了實在傷重起來不身的,都握緊了手中的劍嚴陣以待。

慕從雲側臉看向護山大陣之外,無數別宗弟子持着法器騎着機關獸攻向護山大陣,如同蝗蟲一點點啃食已經搖搖欲墜的護山大陣。

他並指一揮,悲天劍隨心而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過大陣,斬落攻擊大陣的青龍。

悲天染血,慕從雲飛身而起,握住染血的桃木劍,護在萬千玄陵弟子之前,胸中殺意沸騰。

「玄陵弟子,隨我殺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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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茶小師弟又在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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