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這是病,得治

第一百零七章:這是病,得治

許諾下意識要點頭,然而看見顧千言握緊的拳頭,還有他腰間的利劍,她急忙剎車,脖子僵硬地卡在一個很累人的角度。

「是嗎。」

顧千言低下頭,捻了捻食指,彷彿手指上有什麼髒東西,「反正我現在在乎的也不是這個,你愧不愧,其實都不重要。」

雖然是在夢中,許諾也不想挨一頓打,以他們之間的武力差距打起來沒有懸念。

所謂該服軟的時候就該服軟,「那個,顧哥,你冷靜點。有話好說。」

顧千言:「我現在很冷靜。」

不是啊,我看你隨時都要暴揍我一頓的樣子。以陸辭淵龍傲天秒天秒地的個性,知道他被耍了后肯定很生氣,想把她狠揍一頓吧。

見顧千言對她的話無動於衷,只用那雙透著血絲的眼睛看她,許諾心道罷了,被打就被打吧,反正只是夢而已。

許諾悲壯閉眼,慷慨就義:「你輕點。」

顧千言俯下身,陰影逐漸籠罩着許諾,感覺到他越來越近的氣息,連呼吸聲都近在眼前,許諾一顆心緊張地蹦蹦亂跳。

「唔?」

忽然嘴唇貼來柔軟溫潤的觸感,許諾猛地睜開眼,眼前是顧千言放大的面容,看這個角度,貼在她嘴唇上的是……他的嘴唇。

「嗚嗚?!」

顧千言一把握住許諾後頸,壓着她以不用拒絕的姿態加深了這個吻。

許諾心裏驟然掀起一番狂風駭浪,怎麼回事,顧千言難道不是想揍她嗎?居然是親吻?

「還有心思想別的?」顧千言不滿許諾的走神,一把掐住她的臉,「看着我。」

「你幹什麼?」許諾現在還很是不敢相信,在自己的夢裏居然是顧千言強吻她,難道她潛意識裏是想和顧千言在一起嗎,還把陸辭淵和顧星澤認作與顧千言是同一個人?

她親自完戀愛遊戲的時候都沒有這樣春春心蕩漾,怎麼回到現實世界反到戀戀不忘起來了?還一夢就夢三個,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難道是因為現實中自己太孤寡了,從沒有處過對象,所以潛意識裏才那麼想男人?

「看着我。」顧千言語氣陡然強硬起來。

許諾:「唔,嗚嗚嗚!?」別掐她臉了,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顧千言氣笑了,「連我親你時都能走神,許諾,在你心裏我究竟是什麼地位?」

「唔……」大概是挺喜歡的吧,不然不會做夢都被你強吻。

帶着怒意的吻落了下來,不如剛才的溫和試探,這次是純粹的發泄,許諾完全被他帶着走,被親的雙眼泛紅氣喘吁吁。

「咳咳咳……」在鬆開的前一秒,許諾真的懷疑自己會窒息而死。

顧千言,「看來你也不是什麼都擅長。」

許諾:「在你印象里,我是那種,咳咳……什麼都很會的人嗎?」

顧千言:「你很擅長騙人,無情無心。」

「呵呵……」許諾自嘲笑笑,潛意識裏的自己或許也在唾棄自己。當初被賣進組織,老實說她在裏面過得甚至可以說很不錯,每天都有豐盛吃不完的飯菜,可以享受普通人消費不起的物質,比起福利院和學校的條件可好多了。唯一吃的苦,就是初期嚴苛的訓練。

也正是組織這嚴苛到近乎沒有人性的訓練,讓她擁有了常人難及的力量和接觸不到的各種專業知識,在之後的生活里也幫助她良多。

組織是把她當骨幹培養的。

但她很清醒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她想要穩定和平的生活,所以她出賣了組織,將整個組織一窩端送上法庭接受審判,絲毫沒有手下留情。

「你心裏有愧疚嗎?」

「曾經你說你永遠不會背叛組織,將組織里的大家視作親友,你就是這麼對待我們的嗎?」

「為什麼?」

「你這種人,冷漠自私,無情無義,永遠都不可能得到愛和救贖。」

本該隨時間塵封的記憶逐漸清晰起來,許諾似乎還能聽到組織老大對她的厲聲質問。

「為什麼?」許諾喃喃。

「因為我愛你。」顧千言將許諾摟進懷中,「不管你是多麼可惡,我都愛你。」

許諾冷笑,「做夢呢。」

「砰——」一聲巨響。

許諾睜開眼,身下的遊船在劇烈的搖晃着,之前的熱鬧歡快早已經消失,船上人或瑟瑟發抖抱頭蹲著,或是慌不擇路,試圖離開這個危險地帶。

「老劉。」許諾話音剛落,額頭便頂着一股涼意。

「不好意思了,我這也是逼不得已。」老劉手握的槍已經上膛,槍口死死地抵著許諾的腦袋。

許諾到現在已經有了猜想,並沒有反抗的意思,「這是誰的主意?」

老劉:「你應該能猜到吧。」

許諾:「老大他們嗎。」

「是啊,你不怕嗎?」老劉道,「他們前陣子剛越獄找到我,向我打聽你的下落,可惜你的國家治安管理太嚴,他們不好動手。結果你自投羅網。你的死期到了。」

許諾反應淡淡,「哦。」

老劉不禁加重了力道,「你不怕嗎?」

那槍戳在她腦門,許諾很有閑心地捏了一塊水果送進嘴裏,「他們現在應該不想殺我。不然也不會當你跟我在這廢話。」

老劉冷笑,「嘖,他們是不想殺你,但你可別天真地以為是不會殺你。」

「走吧,帶我去見他們。」許諾起身,隨手用扔在沙發上的披肩擦了擦手。

「你給我老實點!」老劉渾身不自在,恨不得現在就給許諾一槍。

許諾被送上了另一艘船,遠看着原本的遊艇沉入水中,老劉得意地說道,「一個叫許諾的遊客在遊玩時意外遭遇沉船,死於溺水,屍身打撈起來時已經是好幾天後,屍體浮腫不堪,只有隨身帶的證件能證明她的身份。」

許諾淡定冷笑:「呵呵。」

這一笑讓老劉綳不住了,「我看你能得意幾時!!」死到臨頭了還敢跟他裝,要不是老大有吩咐,他早就將她狠狠收拾一頓了。

在這艘船上沒有養眼靚麗的小帥哥,沒有體貼的服務,許諾被軟禁著,被四面八方的人盯着。

沒有任何娛樂方式,無聊至極。

許諾:「喂,老劉,我想看電視。」

「看什麼看?!」老劉被她這理直氣壯的語氣氣到了,「你以為你現在是誰?還是以前那個代號x嗎?」

許諾:「不給我看電視是吧,那能玩手機嗎?」

老劉用看死人的目光看她,懶得回答她這種廢話問題。

一會鬧着人要玩手機,一會兒鬧着暈船,想上岸呼吸新鮮空氣,一會兒鬧着飯菜不和胃口,許諾折騰了大半天,什麼都沒折騰出來。

「老實點吧,別作了,你再怎麼作也逃不出去的。」

老劉輕蔑冷笑,任由她折騰去,量她也翻不出什麼波浪,手下人的監視也逐漸鬆散了起來。

許諾悄咪咪地拿出手機,這種時候要幹什麼,當然是求救。

點亮屏幕,果不其然還是在遊戲界面。這遊戲真像狗皮膏藥一樣黏人,許諾不爽想噴幾句,但看到屏幕上那抹寂寥的人影,還是吞了回去。算了,現在情況緊急,不要浪費時間。

「你在幹什麼?」

忽然老劉的聲音傳來,旁邊的打手也立馬察覺到不對,趕緊過來想要搶走許諾手中的手機。

然而現在已經晚了。

許諾直接幾個動作將來人撂倒,小弟們接二連三的上,也接二連三地倒下。

「住手!」

老劉舉着手槍,許諾一直在移動,上了鏜的槍也跟在他手中晃動。

「別亂動!再亂動我就開槍了!」

「呵。」許諾不屑,一邊和打手小弟們過着招,「你倒是開啊。」

能開嗎?自然是不能,再怎麼說k國也是現代文明社會,河岸四周都是行人,他們組織沒有那麼大本事在公共場所開槍。

虛張聲勢罷了,許諾直接奔向老劉。

看見許諾衝來,老劉還未來得及做反應,手中的槍便被奪了去,隨之槍口頂到了他腦袋上。

「別別!!」老劉嚇得趕緊舉起雙手以示不反抗。

許諾用槍口敲了敲老劉的腦殼,「老實點,我不會殺你。」

「是是。」老劉點頭哈腰,十分順從。

一旁被撂倒的小弟們幾個站了起來,又沖許諾而來,哪怕槍口頂着老劉腦殼。

許諾沒有怎麼樣,老劉嚇得心臟都要跳出來了,「你們快停下,沒看到她威脅我嗎?」

可打手們並不在意老劉死活,「我們的任務是看管這個女人。」不包括保證老劉的死活。

老劉忙道:「別啊,我好歹也為老大付出那麼多給組織立過功,再說我要是死了,這事也很難處理的。」

一小弟道,「她不敢殺你,開槍的話她也跑不掉。」

就像剛才老劉也不敢開槍一樣,不管這槍落到誰手裏,都只是個威懾,而很難真的用來殺人。

「你看我敢不敢?」許諾眼也沒眨,一手從老劉口袋裏抽出消y器,快速組裝上后對着窗外就是一槍。

「砰——」

子彈就擦著耳邊而過。

老劉自己不敢開,但這個瘋女人絕對敢,以前她敢背叛組織,現在只不過殺個人而已,她有什麼不敢的?老劉登時嚇得腿軟發酸,直接給跪下了。

眼看許諾真敢開槍打手們也不復剛才的信心,只好忌憚地後退幾步給許諾讓出空間。反正她人在船上,一把槍的子彈就算打完,也不可能讓他們全部倒下,她怎麼也跑不了的。

老劉瑟瑟發抖:「那個,許姐,您可以不用槍指着我腦袋了吧?」

「不拿你作威脅,」許諾慢條斯理道,「那你在這艘船上的價值是什麼?」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老劉懊悔不已,早知道他就不該讓許諾這個瘋子回來,不,應該是在更久的以前,他就不該把許諾騙過來。簡直是引狼入室,鬧得他十年來不得安生。

「給我說清楚,這次是怎麼回事。」許諾悠哉悠哉坐回柔軟的沙發上。

老劉如實交代:「就是老大他們,越獄了,想找你報仇……」

許諾幾乎將他們坑得體無完膚,整個組織被一網打盡,他們辛苦努力了這麼多年,一夕之間盡付流水。

背叛他們的人,是他們最信任,視為親友般的骨幹成員,這叫他們組織老大怎麼甘心?所以他們越獄后第一件事就是找許諾復仇。

只能說老天也站在他們這邊,在他們沒有辦法在花國下手時,許諾主動來了k國,自投羅網。

他們組織元氣大傷,實力遠不如當初,策劃這次復仇行動已經讓他們拿出了全部身家性命。

換而言之,他們什麼都不要,只要許諾死。

聽老劉轉述都能感受到他們對她切齒入骨的恨。

老劉試圖喚醒許諾可能會有的良知:「許姐,你們那不是有句老話叫做,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嗎,您當初做得實在太過分了,不然也不會讓老大他們拼了命地要殺您。」

「我和您是老朋友,那麼多年情誼,我其實並不想害您,您來之前若不是有老大他們在一旁盯着,我是會勸您永遠別來k國的。」

「老劉啊,你的好心我收下了。」許諾懶得聽他說廢話,「我當然不會殺你,我們可是朋友。」

聽她親口說他們是「朋友」,老劉非但沒有因此心安,反而更加惶恐。

許諾:「是朋友呢就該為朋友兩肋插刀。」

「不,朋友怎麼需要做到這種程度,」老劉聽到這句字面上很血腥的字句嚇得急忙道,「肋骨不插刀就不算朋友了嗎?」

「別白費力氣了。」

一個滄桑的聲音驟然驟然響起。

許諾頓時停住了動作,向外看去。

那是一個面容深邃俊朗的中年男人,或許是混血的原因,他比真正年紀看起來要大,臉上滿是滄桑之色。

「我們終於又見面了,許。」他緩緩舉起手,手中的利刃寒光刺眼,眼中唯有冰冷和殺意。

許諾:「喬。」

被喚作喬的男人意味深長道,「你還認得出我,還記得我的名字?」

「嗯,當然記得。」許諾頗有些感慨,「畢竟我這一身本事大多是你教的」

喬冷道:「來吧。做個了解。」

許諾:「我以為你會想先把我折磨得痛不欲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用以消抹你的恨意。你變了,喬。」

喬道:「除了外表,你什麼沒變。」一樣的冷靜得非同常人,一樣的看似外向活潑,實際上冷漠無情。

「那就開始吧。」許諾知道,這一架是非打不可了。

喬說得沒錯,她大半能力是他教的,在手下討不了好。喬是真的想要她的命,每一擊都是沖着致命部位去,一不小心就會陷入死地。

許諾應付地逐漸有些吃力,被抓住漏洞一擊打倒。

「咳咳……」太痛了,在遊戲里還可以屏蔽痛覺,在現實中只能強忍。

喬的語氣有些失望,「這麼些年,你只有這種水平嗎?」他舉起劍。

銳利的刃反射著刺眼的寒光,這下是死定了,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恍然間許諾想起了那個夢中的吻,老劉說得沒錯,她這種人到死都不會有人愛,臨死前想得都是以前曾經錯過的愛的機會,早知道如此,在遊戲里她就要爽個夠。

許諾自語道,「痛死了,小七子能不能幫我屏蔽痛覺。」

「宿主大人別怕,一鍵屏蔽痛覺啦!」

熟悉的可愛聲音在腦海中響起。許諾精神為之一振,瞬間疼痛感消失,那要命的利刃沒有落下。

而是被另一把更堅韌的長劍擋住。

許諾緩緩抬起頭,看見了持劍人的一襲白衣和長發,還有她恐怕到死也忘不了的臉。

「顧、顧千言?」

007的聲音也像個小鑿子般垂著許諾腦殼,「宿主?宿主你怎麼了?堅持住啊,別暈過去。」

天旋地轉間,許諾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后,已經是醫院。

醫生護士圍着她問了幾個常規問題后,確認她恢復得很好。許諾趕緊叫住他們,「我懷疑我精神方面出了問題。」

醫生一臉疑惑。

許諾還在自說自話,「我出現了幻覺和幻聽,我看到遊戲里的角色出現在了現實中。」

醫生拿出良好的職業素養,溫和有耐心地問道:「嗯,您可以詳細描述一下您當時的感覺嗎?」

「他穿着我給他氪金買的皮膚,臉特別帥,頭髮很長很順直,還拿着劍把想害我的人擊退了……」許諾顛三倒四地說着,可能是因為腦袋傷到了,她現在的語言能力直線下降。

「還有我的系統,它在我腦子裏。」

聽完許諾的話,醫生和護士對視一眼,「您說得沒錯。」的確像是腦子出了問題的樣子。

院方立即給許諾安排了相關檢查,初步判斷是許諾受到了嚴重刺激故而出現這些病狀,好好調養過一段時間便會恢復正常。

看了半天不同程度病情的病人,醫生覺得這個病人相對來說比較省心,「您現在沒有出現幻覺幻聽的情況。」總得來說,不是什麼大問題。

「可是我現在都看不見他了,」許諾語氣間明顯有幾分失落,「那我怎麼做才能再看見他?」

醫生:「???」

這是病,得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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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快住手,在戀愛遊戲里不需要超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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