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再起風雲

第十三章 再起風雲

這頭,趙傳志裝作抬賀禮的挑夫,混進了黃陵派,剛剛溜進黃陵派兵器庫房,就聽到有人呼喊庄逍遙殺人,不由得心中一驚,心道:不好,師兄出事了。想出去救援又怕勢單力薄,只得先弄清情況再說。於是順手拿了一支飛鏢,趁著四處慌亂逃了出來,跟着來到了越王樓外。

越王樓內,李貞身着官服,聽完黃陵派弟子訴告,傳喚了幾名證人。問道:「庄逍遙,這你作何解釋?」

庄逍遙跪在地上,心裏大苦但毫無懼色,叩首說道:「殿下,我奉命追查線索。這次到黃陵派,是因為得到了消息,專程向吳師伯求證的。吳師伯之死確實與我無關。」

「殿下,庄逍遙這三言兩語就想擺脫干係。」黃陵派幾人激動說道。

「殿下,這人多嘴雜,不便細說。」庄逍遙顧慮道。

李貞看出他的顧慮,心想:若讓你私下申訴,黃陵派弟子必然不服,如若不讓當堂你申辯,到時候點易派弟子又說我聽信一面之詞,傳了出去百姓都會說我斷案不公,定然折了我皇家威嚴。於是說道:「此事事關機密,黃陵派留下謝飛作為代表即可。」

幾個彈指,堂上就只留下了李貞、庄逍遙和謝飛三人。

「但講無妨。」

庄逍遙見李貞發話,便把這來龍去脈一一道來,又覺得偷鏢不甚光彩,就省了這事未說。「此事有我師弟趙傳志可以作證。」

謝飛聽聞還有這番故事,立刻面露驚愕之色,張開的嘴巴好像能塞下一個雞蛋那麼大。

「你師弟?可知現在人在何處。」李貞問道。

還未等庄逍遙答話,就聽黃陵派大弟子謝飛搶先說道:「殿下,二人互有關係,他師弟的話,不可為證。」

「說的有理。」

庄逍遙見狀,趕緊說道:「殿下,恕在下無能,查找』十殿燕王『中間出了這麼大的變數,着實辱了王命。」想讓越王幫着說幾句話,以為旁證。

「本王讓你謹慎查訪『十殿閻王』不假。」李貞頓了一頓又說:「看來這裏的關鍵人證,是金沙浪子趙子豪。來人,傳金沙幫趙子豪前來問話。還有,你說的飛鏢與黃陵派可現場作比,如果趙子豪所說是真,那晚截殺救人者真是黃陵派所為,黃陵派掌門吳千秋之死就該另當別論。「轉頭又問謝飛,」你可帶有飛鏢?」

「有。」謝飛應道,隨手從懷中摸出一支飛鏢。

「好。都呈上來比對。」李貞吩咐衙差說道。

「這兩把飛刀,庄逍遙的這把與黃陵派的形制不同,黃陵派的有『黃陵』兩字記號。看來懷疑黃陵派那晚劫走羅璇是不對的。這關鍵人證,一時半會兒也到不了,今日姑且先退堂,明日待證人到后再行審理。來人,先將庄逍遙關入大牢。」

晚上,趙傳志進了王府找到李玉珠,說了事由。李玉珠聽說庄逍遙犯了人命官司被抓,急忙找越王李貞求情。

「阿爺,庄逍遙自幼就與孩兒相識,阿爺也多次見過,他說的話應該是可信的。再說,這可是你讓他去追查『十殿閻王』的。阿爺,你就放了他吧!」李玉珠撒嬌說道。

「哎呀!我的寶貝珠兒。追查「十殿閻王」,當初是我下的命令,但是叫他謹慎行事,不要打草驚蛇,要怪就怪他做事不周,豈能埋怨阿爺?如若私下放人,百姓知曉或傳到朝廷那裏,你叫我這綿州刺史還怎麼當?」李貞撫著李玉珠肩膀,安慰說道:「阿爺知道你倆自小相識,也深知他品行端正,相信他所說的話,只可惜關鍵人證金沙浪子趙子豪沒有找到。一旦找到,就能洗脫他的冤屈。」

李玉珠見哀求放人不行,拉着李貞衣袖說道:「晚上,孩兒去牢裏見他一見,送些吃食,這總可以吧?阿爺恩准啦!」

「准了准了,不過不準再做私自放人那樣的傻事。」又擔心李玉珠任性胡來,便叫來王府參軍於守忠,「你陪縣主去牢裏見見庄逍遙,如果中間出了什麼岔子,本王拿你試問。」

一會兒,李珠玉帶着隨從進到了大牢,一股酸臭撲鼻而來。她捂了捂口鼻,面露慍色對牢頭說道:「這牢裏怎麼這麼潮濕?庄逍遙在哪?」

牢頭畢恭畢敬道:「回縣主的話,這大牢暗無天日,自然潮濕。小人等知道庄君與縣主的關係,故而給他安排在了最乾淨的一間。」

「那還差不多。」李玉珠點了點頭。

一行人三彎兩拐終於看到了庄逍遙,只見他正在床上睡覺。李玉珠關切喊道:「逍遙、逍遙。」

「師兄、師兄。」趙傳志也跟着喊了兩聲。

庄逍遙聽得李玉珠、趙傳志的聲音,一個跟斗從床上翻了起來。「師姐,傳志你們怎麼來了。」

「是我求阿爺來的。喏,給你帶了些酒菜。」李玉珠目光柔柔地看着庄逍遙。

庄逍遙見到心上之人,滿心歡喜,笑道:「多謝師姐關照。」便接過酒菜。

「虧你還笑得出來。」李玉珠嬌嗔道。

「那還能怎樣?難道見到了師姐、師弟還要大哭一場。住在這牢裏,總比流浪江湖的好,再說吃了師姐這酒菜,我當個飽死鬼,也算值當。」庄逍遙說着拿起雞腿啃食起來,一臉滿不在乎地樣子。

李玉珠聽到死字,眼眶泛起了微紅。庄逍遙看李玉珠要哭,連忙改口安慰道:「師姐別哭,哭花了裝扮可就不好看了。莫非,你看我在給你牢裏丟醜,你就要在牢門外給我獻醜。「

」你。說什麼死不死的,惹人着急生氣。「

」哎!師姐,我天生賤命,哪能說死就死。金沙浪子就再這昌隆縣內,明日就能見分曉。就當我在這牢裏住一晚,是你對我惹你生氣的懲罰。「

」哼。「

李玉珠心中本有很多話要說,看庄逍遙這麼樂觀,此刻也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輕聲說道:「那好,你先吃,有什麼需要儘管給牢頭講,他們不敢為難你。我們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說完,帶着趙傳志三步一回頭依依不捨地離開了牢房。

庄逍遙聽着李玉珠的話,心裏又溫暖又失意,餘光瞄著李玉珠離去的背影,心道:誰叫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急於在越王面前表現。本想立個大功,誰想落了大難。我怎麼還有臉見你呢。

李玉珠走出了牢房,扭頭問於守忠:「那金沙浪子找到了嗎?」

「目前還沒有。」

「哦!」李玉珠若有所思地應聲道,又扭頭對趙傳志說道:「明日我不便上堂聽審,你連夜回去稟報師傅請他前來,有什麼事你隨時到王府來找我。」

次日再次升堂,點易派掌門喬松年聽聞情況后也趕到了堂上。

縣丞上報:「啟稟殿下,昨夜昌隆縣連夜尋找,終於在翠香樓找到了趙子豪。不過,他已經死了。」

「死了?」在場眾人都大驚。

「是的,在翠香樓的後院發現的屍體,仵作初步懷疑是醉酒而亡。」

「翠香樓的人帶來了嗎?」李貞問道。

「老鴇一行正在堂外侯著。」

「傳來問話。」

老鴇幾人上得堂來,立馬跪下大哭:「青天大老爺,冤枉啊!這趙子豪前日到我那裏玩耍,與兩名陌生小郎君飲酒大醉,我家姑娘見他睡了,便也離開了。不料,次日卻發現死在了床上。老闆擔心出了人命,吃上官司,便找人將他埋在了後院。不想,昨夜便有官差尋了過來。嗚嗚嗚……。」

「那翠香樓的老闆呢?」李貞問道。

「老闆知道死了人,便到鄉下躲了起來。我等正在全力查找,至今還未找到。」衙役答道。

李貞點點頭,又抬手一指庄逍遙,問道:「與他喝酒的人,可是堂下跪着的這人?」

「對對對,不對、不對。」

「什麼對對對,不對不對的。」李貞喝問道。

「官老爺恕罪,民婦第一次進這衙門,心裏有些緊張。那晚除了喝酒的有這位郎君,還有一位約莫十四五歲、更年輕的小郎君。」老鴇急忙說道。

「這到與庄逍遙供述無二。不知可有其他人證?」

「我那裏的姑娘可以作證,我這裏還有他倆留下的便條一張。」老鴇急忙答道,從懷裏摸出一張紙條。

「呈上來。」李貞拿過紙條一看,上書「趙兄:今小弟有要事在身,先行一步,改日再與兄共飲。」落款一個「庄」字。略加思索道:「儘管人證已死,但這張紙條證明庄逍遙與趙子豪見面不假。」

「來人,先把老鴇這幾人松回隆昌縣衙關押。這事發生在昌隆縣內,就交由昌隆縣令查明趙子豪死因,責令他十日之內找出兇手。」

「喏。」衙差領命而去。

「殿下,這趙子豪已死,只能證明庄逍遙與趙子豪見面,還是不能擺脫他殺死家師的嫌疑。」黃陵派大弟子謝飛說道。

「殿下,庄逍遙刺殺吳掌門毫無動機啊!再說,我自己的徒弟有幾斤幾兩,恐怕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喬松年見狀,急忙替庄逍遙辯解道。

「怎麼沒有動機,他定是嫉妒我黃陵派奪得欽賜儀刀,惡意找茬。」

「呵呵,這怎麼可能。殿下知道,本門從未有過奪刀之意。」喬松年回應道。

「好了好了。本王看你兩家都有道理。庄逍遙殺死吳千秋確實缺少必要的動機,而吳掌門被害,又確實只有庄逍遙在場。本王既不想錯殺無辜,也不願漏掉兇手,將繼續追查事情真相。本王已奏請聖上,派大理寺前來調查,不日就會水落石出。你們兩家切莫傷了和氣。」

謝飛心道:一看就是越王偏袒,拖延時日,但此事也確實證據不足,只得暫時聽從安排,無可奈何道:「但憑殿下定奪。」

黃陵派掌門吳千秋被殺,金沙幫三當家趙子豪被害,點易派高徒庄逍遙被抓,事關「百部歸元」秘密的佛經被盜,「十殿閻王」重現江湖等等,不出幾日劍南道各種各樣的傳言四起,早已平靜多日的江湖終究還是颳起了風風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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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南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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