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46章

第46章 第46章

晚上,梁晚鶯正在寫東西,謝譯橋可憐兮兮地跑過來敲開了她的房門。

「怎麼了?」

「我的房間好冷,能不能來你這裏暖和暖和。」高大的男人垂首看着她,眼裏帶着懇求。

「……」

爐子他準備的,她又有什麼拒絕的理由呢?況且,他這樣養尊處優的人,耐不住風寒還要陪着她留在這裏,她也着實有點過意不去。

梁晚鶯測過身子讓他進來了。

他走到火爐旁邊,伸出雙手正反都烤了烤。

男人的皮膚本就白皙,被凍過以後,指節處都隱隱泛紅。

「你怎麼去教課了啊?」梁晚鶯隨便找了個話題說道。

「英語教材發下來了,但是教課的老師還沒找到,要年後了,這不是孩子們也馬上要放寒假了,我閑着也是閑着,就先去教兩天,培養一點他們對外語的興趣。」

梁晚鶯點點頭。

「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謝譯橋說道。

她這個房間只有一張椅子,他在這裏都沒有坐的地方。

謝譯橋表示沒關係,然後把自己房間的躺椅搬了過來。

躺椅上多了一個厚厚鬆軟的墊子,他向後一靠,打開筆記本電腦處理郵件。

梁晚鶯就坐在旁邊寫東西。

女人低着頭,白皙的脖頸彎成柔軟的弧度。

被他的目光盯得不自在,她轉頭睨了他一眼,「看我幹什麼?你沒事做嗎?」

謝譯橋笑了笑,低頭登陸郵箱開始做自己的事情。

兩人在這個小小的房間各自處理自己的事情,互不打擾,卻顯得格外和諧。

筆尖摩擦著紙張的聲音,鍵盤打字的聲音,還有外面幾乎可以聽見的雪落下的聲音。

身後鍵盤的敲擊聲不知什麼時候停了下來,梁晚鶯忙完以後放下手中的筆,轉頭一看,男人把電腦放在大腿上,人已經睡著了。

他的眉宇間有輕微的疲憊之色,想到他最近總是山上山下來回跑,即便是有再豪華名貴的跑車,山路也是得自己走的。

她走過去輕手輕腳地將他的電腦端起來放到一旁,然後輕輕地推了推他。

一個大男人縮在躺椅上睡覺,明天肯定要腰酸背痛了。

謝譯橋半睜雙眼看着她,慵懶的聲音帶了一點喑啞,「怎麼了?」

「這樣睡多難受啊,回房間睡吧。」

嘗到甜頭的男人繼續佯裝可憐,「我的房間特別冷,可以留在你這裏跟你一起睡嗎?」

梁晚鶯的房間里只有個單人床,兩個人的話很難擠。

「那你在這裏睡,我去你那裏。」

「別別別。」他立刻精神了,利落起身說,「我怎麼捨得凍到你呢?」

梁晚鶯看着他的背影,嘆了口氣。

*

元旦節要到了,這裏有個習俗,每年一月一都要舉辦一場節慶。

受地理位置影響,也沒有特別大的場面,就是把全村人召集在一起,用他們傳統的樂器擊鼓敲捶,意寓著趕走霉運,好好迎接第二年。

這裏難得的還能放放煙花和鞭炮。

梁晚鶯和謝譯橋也被邀請來一起參加。

村民拿出只有他們這裏少數民族特有的樂器,梁晚鶯也不知道那些樂器叫什麼,只覺得新奇。

他們拍出有節奏的鼓點,喉嚨間唱着不知名也聽不懂的調子,在人群中間升起一團熾熱明亮的篝火,然後將準備好的特色食物和酒水擺上來,大家一起開懷暢飲,在喝到全身發熱時跳舞。

梁晚鶯對這種音樂方面的東西實在沒有天賦,只能含笑看着他們玩,中間被人拉了好多次,她都笑着擺了擺手。

這裏有一種當地特製的米酒,入口綿柔絲滑,她一連喝了好幾碗。

身體都漸漸地暖融融了起來。

謝譯橋在不遠處,被村民們拉着一起跳舞。

他也並不推辭,隨着鼓點有節奏地幅度不大地晃動着身體,帶着一種慵懶的性感。

他今天也喝多了酒,有點微醺的感覺。

所以,這樣的輕醉讓他更加迷人了。

無論身處何地,只要他出現的地方,就永遠會是人群視線的中心。

髮絲被風吹得有點亂,他抬手向後一捋,然後朝她望來。

風雪落於他的眉眼間,他隨意撥弄了一下,肆意又落拓。

梁晚鶯感覺差不多了準備回去,站起身時沒想到後勁上來了。

她搖晃了一下身體,被人從身後扶住。

「謝……謝謝。」

「梁小姐實在客氣。」

這樣狎昵的語氣,直接將她的回憶拉到了當初在度假村的情景。

那個時候兩人都還不熟悉,他已經開始明裏暗裏地暗示自己了。

想到這裏,她氣哼哼地一把甩開他的手,搖搖晃晃地往住的地方走。

「怎麼突然生氣了?」

男人追上來,攙扶住走不成直線的女人。

梁晚鶯站定,大著舌頭指控道:「之前的時候在度假村的海邊,那些巧合是不是都是你故意的?」

謝譯橋想了兩秒鐘才想起她說的那些事,然後勾了勾唇角,低聲道:「說起這個,MZ的員工都要感謝你呢。」

「嗯?」她歪頭看向他,「什麼意思?」

「要不是為了見你,我都不會安排這次活動。」

「……」梁晚鶯嘟囔一句,「詭計多端。」

男人糾正道:「是足智多謀。」

「你還幹了什麼我不知道的?趁今天辭舊迎新,我們不要把舊賬拖到明年,老實交代。」

「那次鍾朗的車壞掉,然後載你們回家……也是我做了手腳。」

「哈,我就知道,你才不是那麼好心的人。」

雪地濕滑,她好幾次差點摔倒,還好男人身形很穩,每次都能及時攙住她。

就這樣深一腳淺一腳,終於來到了住處,梁晚鶯拿着鑰匙怎麼也捅不開那把鎖。

男人溫熱的掌心包裹住她的手,施加了一點力,帶着她的手找到了鑰匙孔。

走進屋內,她去找電燈的拉繩開關,可是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一連拉了好多次,都沒有亮起來。

「唔……怎麼回事啊。」梁晚鶯鬱悶地又拉了兩遍,始終沒有看到燈泡亮起。

「可能是燈泡壞了吧。」

「那就算了,明天再修吧,你也回去吧。」

男人低低的「嗯」了一聲,然後既不說話,也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

在這樣黑暗的環境中,滋生了一種奇怪的情緒。

衣擺佈料的摩擦聲都被放大了無數倍,讓人有一種難言的心慌。

攙扶她的那隻手,順着手腕慢慢向上攀爬,像是一棵茁壯生長的藤蔓,試圖從衣擺侵入。

她慌忙按住了正欲向上攀登的苗,阻斷了它的生長。

滾燙的鼻息從她的頭頂落下。

炙熱的呼吸在後頸和耳廓處徘徊,卻並沒有貼上來。

可是這若有似無的氣息,更加折磨人。

茫茫雪色和月光混合,從窗戶里爬起來,勉強帶來一點點模糊不清的光明。

視線依然受阻,但是卻隱約可以看到一點輪廓。

「鶯鶯……」

「嗯?」她下意識地轉頭想要去看他,可是就在剛剛轉過去的那一秒,帶着滾燙熱意的唇瓣就狠狠地逼了上來。

時隔數月,兩人終於又一次唇齒相貼。

他的喉嚨中滾動出一聲滿足的喟嘆,然後用力含住了她的嘴唇。

他在她吃痛張開嘴時向內入侵。

剛剛因為看不清楚路,梁晚鶯摸黑找到床的邊沿,正雙手扶著。

而她的臉扭向側邊,後背被男人彎下胸腹緊貼,整個人都像是被一種強大的雄性力量所掌控。

她有些經受不住這樣強勢的吻,伸出一隻手向後試圖推開他。

可是不曾想指尖直接接觸到男人結實有力的腰腹,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脫掉了外套,只留下了一件簡單的白色襯衣。

所以,她的手指與他的皮膚只隔了一層襯衣的布料。

源源不斷的熱意將她燙得一縮,正欲收回時,卻被男人用力扣住了手腕。

「梁老師,喜歡嗎?」他微微鬆開她的唇,鼻尖相抵,留出說話的空隙。

「……」

心跳如鼓,好像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正在黑夜與酒精的雙重加持下失控。

她甩了甩頭,想讓大腦清醒一點,可是男人不給她機會,將她的身體反轉,按到了床上。

藉著窗外幽幽的月光,他看到一張潮熱而迷離的臉。

長長的黑色髮絲如夜晚的湖泊般散開,她置於這片黑森林中,像是一朵迷人的夜玫瑰。

平日裏清冷而柔和的女人,只有在醉酒時會展現出這樣誘人的風景。

他早就知道。

她微闔的黑色眸子中彷彿有蛛絲般的網將他絞緊,理智在潰散。

他低聲長嘆,「梁老師這麼看着我,很難讓人把持得住啊。」

房間內熱意翻滾,火爐燒得正旺。

男人埋頭,那顆痣被他啃了又啃,微微泛著紅。

窗外有煙花炸開,短暫地照亮房間內的一切,又在轉瞬間變成一片漆黑。

因為什麼都看不見,那種羞恥的感覺反而減淡,她仰頭看着窗外的月亮,不知道為何越來越模糊,逐漸變成一團耀眼的白光。

他欺身上來,望向她的眼神沾滿了黏稠的慾望。

這團看不清的慾望包裹了她,誘惑了她,拖着她下沉、溺斃。

心臟在收縮,肌肉不受控制地繃緊。

他強而有力的小臂可以輕易桎梏住她,青筋浮起。

她在愛意中沉浮。

作者有話說:

喝多了就容易把持不住啊哈哈哈哈,這個狗真的不放過一點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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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碎風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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