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頁

第10章 第十頁

欒槿在大殺四方清理門戶的時候,他的嬌妻也忙得不亦樂乎。

「雙梅,把那匹白色和青色的挑出來,幫我做幾套衣裳。」

蘿嬋躬身從第三個箱子里將首飾挑了出來,能帶的就帶,帶不了的回頭熔了打成別的樣式。

蘿家的這幾抬嫁妝,按照庶女的規格來看,可謂是相當豐厚了。

大都是布匹綢緞,珠寶首飾,房屋地契之類的倒是沒有,蘿家捨不得給,蘿嬋也不想要。宅子之類的,還要想辦法處理出去,太費時間。

嫁妝里有對小金鈴,蘿嬋倒是挺喜歡,直接和小金鏈套在了一起,戴在了腳脖子上。

夜裡欒槿要是看不清了,聽鈴鐺就知道她在哪,很方便。

下午院子里的壇生們進行了交接班,來了一批新人換走了房頂上趴著的壇生,就是壇生們走的時候氣勢洶洶,一點都不像是要去休息的模樣。

明圖直到晚上才露了面,給她帶來了許多半成品的花苗,還有發芽的菜苗,這可替她省了不少事。

等明日上午,她就帶著壇生們在院子里種下。

今日吃完了中午飯,她出去看了眼院子里的觀賞湖,只有小魚兩三隻,便說道:「明圖,能幫我找些魚苗在湖裡養嗎?」

「是,夫人。」

蘿嬋眼角瞥過明圖手背上新添的繃帶,說道:「聖主今晚回來一起用飯嗎?」

明圖:「聖主還有事,讓夫人您先吃,他稍晚些回來。」

晚飯與昨日一樣豐盛,每道都不重複。

蘿嬋想到她昨日的剩菜,便問道:「我昨日吃剩的那些可還在?」

古代沒有電冰箱,不快點吃光的話,怕是得壞。

明圖:「夫人餘下的飯菜,聖主昨日夜裡便吃了。」

蘿嬋愣了愣,今日便提前將飯菜分好,對明圖道:「這些飯菜收下去,等聖主餓了再熱給他吃吧。」

吃完了晚飯,蘿嬋沐浴凈身,將雙梅打發去睡覺后,她坐在床上開始給欒槿做敷眼睛的草藥包。做好了草藥包,蘿嬋將蠟燭熄滅,躺進了被窩裡。

待她稍有困意的時候,欒槿終於帶著一身水汽回來了。

還是與昨夜一樣,從頭髮到腳底都濕漉漉的,一股濃濃的朱瑾花香。

蘿嬋晃了晃腳踝,清脆的鈴聲在夜裡響起,欒槿褪外袍的手一頓:「還未睡?」

蘿嬋掀開被子,拿起床頭事先準備好的布巾道:「你過來,我給你擦頭髮。」

欒槿將外袍脫了,蘿嬋就著月光看了一眼,他穿的不是今早的白色藍邊長袍,而是一件黑色的壇生服。

欒槿背對著她坐到了床上,蘿嬋從他背後伸出腿,雙腿從左右兩邊一繞,雙膝彎曲,兩腳自然地放在了他的腿上。

「你在哪兒沐的浴?」

蘿嬋沐浴凈身都是在卧房裡,有女壇生會把水抬進來,頭一次看到一個女孩子輕輕鬆鬆地抱起一個大浴桶,蘿嬋都不禁睜大了眼睛。

欒槿大手撥弄起她腳踝上的鈴鐺,「叮叮噹噹」,清脆悅耳。

「在書房隔壁,平日休憩的地方。」

「你以後回來洗,我還能替你搓搓背。」

欒槿:「身上有血腥味。」

蘿嬋搓頭髮的手停了片刻,掐了掐他的耳朵,欒槿耳朵一動,不明所以的轉頭:「胳膊酸了?」

「沒酸,就是想掐掐聖主的耳朵,聖主不允?」

欒槿把玩著她的小腳,道:「允。」

蘿嬋接著擦頭髮:「我不怕血腥味,聖主早些回來,我就能早點見到你。」

欒槿「嗯」了一聲:「知曉了。」

又添了句:「無需叫我聖主。」

蘿嬋笑著道:「叫阿槿可好?」

叫欒槿太生分,小槿又不太合適,阿槿剛剛好。

欒槿頷首:「可。」

又擦了一會,蘿嬋的手臂真的酸了,才道:「擦不動了。」

欒槿用內功烘乾頭髮,蘿嬋摸了摸他頭頂的蒸汽,還真有點熱乎。

接過打濕的布巾,欒槿把它往茶桌上一扔,轉過身子盯著蘿嬋瞧。

蘿嬋扯著他的內袍帶子道:「你別看我,我可不會讀心術,阿槿想幹什麼得說出來,我才明白。」

欒槿摸著她的腳踝道:「你今日累嗎?」

蘿嬋「噗嗤」一聲笑了,道:「累了如何,不累又如何?」

欒槿可沒有蘿嬋的花花腸子,實在地道:「若是不累,便想和你行夫妻之事,若是累了,就先睡幾個時辰再說。」

蘿嬋:……這一臉真誠,她倒是不好逗他了。

蘿嬋輕輕扯開他的內袍,面容隱在暗光處,笑吟吟地道:「今日不累,尚可一戰。」

欒槿右手微用力,拉著她的腳踝便將人拽了過來。

……

蘿嬋發現,欒槿很喜歡她腳踝上的鈴鐺,鈴鐺越響,他就越興奮……

行吧,這也算閨房情趣了,雖然它原本是個導盲鈴來著。

收拾乾淨準備入睡,今晚欒槿無師自通,主動將蘿嬋摟進了懷裡。

蘿嬋:這學習能力還是可以的,孺子可教。

蘿老師再接再厲,臉蛋蹭了蹭他的胸膛,軟軟地道:「阿槿,你親親我的額頭。」

蘿嬋喜歡親吻,兩人親密接觸的時候她時常會親他的眼睛。

欒槿有樣學樣地親了親她的額頭,暖暖的,滑滑的。

蘿嬋閉著眼,抬頭親了親他的脖頸:「睡吧。」

幾個時辰前,欒槿還在滿地鮮血的庭院中清點屍體。對於他來說,殺人是最熟悉的事情,說不上喜厭。同樣的事情做多了,就會產生麻木感。

不會讓他痛苦,也不會讓他快樂。

沐浴更衣時,想到有人在房裡等他,欒槿平生頭一次有了想快點回去的念頭。

感受著懷中的溫度,欒槿深吸了一口氣,他的心裡似乎多了點什麼,但又形容不出來,只知道那是一種會讓他想加快腳步的念頭。

聽到漆黑的房裡響起的鈴聲,欒槿從不慌亂的心緒微微顫動,隨著鈴聲叮叮噹噹了起來……

蘿嬋沒有起床氣,只要沒累到,生物鐘準時準點,一睜眼,果然她的相公正在直勾勾地盯著她瞧。

小腦袋瓜往欒槿的懷裡拱了拱,蘿嬋手掌像貓一樣,在欒槿的腰腹上抓抓合合。

「你醒的真早。」

欒槿從小天不亮就要起床練功,早就養成了習慣,再說他警惕性高,稍有些風吹草動就會反射性地睜眼。

在浮生壇里過活,沒有這樣的機敏性,出幾次任務就得把命搭上。

「本座睡幾個時辰就夠,白日里可以打坐調息。」

蘿嬋睡意醒得差不多了,她愜意地枕在欒槿的胳膊上,撈起了他的手,仔細打量起來。

她怎麼感覺,這手上的傷痕好像又增加了?

有的才剛剛合上血痂。

「這是怎麼弄的?」蘿嬋指著新添的傷口道。

欒槿垂下眸子,平淡道:「不小心刮的。」

「單看阿槿的手,要是不說,我都得以為你是個新手廚子。」

欒槿沒聽出她的調侃,一本正經道:「本座用刀器從來不會傷了手,菜刀便更不會了。」

上百種兵器暗器,欒槿手到擒來,玩得比筆墨紙硯還要輕鬆。

蘿嬋對這個棒槌的幽默感已經不抱有希望了,他可能都不知道幽默是什麼。

「晚上回來我給你塗藥,我調的葯靈得很,你手上的這些小疤痕都能淡化。」

欒槿不在乎有沒有疤痕,但他娘子想塗,他自然依她。

「今日還去草藥堂?」欒槿狀似無意地問道。

蘿嬋琢磨著今天要乾的事情:「上午要把院子里的花和菜種了,還要畫圖紙,想打點東西。」

對於蘿嬋想做的這些事,欒槿什麼異議都沒有。

「你喜歡吃什麼菜,我多種點。」

欒槿沒有特別喜歡的,便道:「種你喜歡的,本座都可。」

真好養活。

「聽明圖說,化直讓你幫忙看傷患,你若是不願,自可拒絕。」

不知欒槿怎麼又提到了這事,蘿嬋道:「沒有,你也知道,我在家裡學了這麼多年的醫術,總不能荒廢了,處理點小傷對我來說是練習,跟你們每日練武一樣。」

欒槿默默把嘴裡的話咽了下去。

他本想說,若是蘿嬋不願,不去了都行,想要抓什麼葯,吩咐明圖去做。

「你可要好好保護自己,我可不想哪天看到受傷的你去那。」

欒槿心想,並非是他自傲,而是還真沒人有這個本事。

對戰中,有些銳利的劍氣和飛濺的碎屑難免會傷點皮肉,但頂多也就是在手上留幾道傷痕。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蘿嬋才催促欒槿起床,彷彿她不說起身,這男人就能一直陪她躺下去。

這可不行,她可不想做迷惑君王的妖妃。

說起妖妃,蘿嬋想起了昨日路上遇見的成壇主。

「話說,我昨日回來的路上,遇到了一位壇主,一時衝動說了些不太中聽的話,可會給阿槿添麻煩?」

欒槿一直沒提這事,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說。

欒槿穿著衣裳,稀鬆平常道:「無礙,成壇主昨日突發意外,暴斃了。」

不只成壇主,還有幾個一直不太消停的老壇主,非常有緣分的集體暴斃了。

只少了一個趙壇主,在他結親那日突然有事出壇了。

沒關係,反正早晚得回來,到時候再收拾不遲。

蘿嬋:……

昨天上午還中氣十足喊她放肆的老頭,一晚上就暴斃了?

這事要是沒蹊蹺,她是怎麼都不會信的。

聯想起昨日欒槿身上濃郁的花香,欒槿說過,那是「遮掩血腥之氣」用的,再想到明圖和欒槿手上的傷口,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若是原「蘿嬋」,可能這會兒早就嚇得淚眼潺潺,還得后怕昨夜躺在身邊的人,竟是個剛殺完人的劊子手。

但蘿嬋並不會,打一開始她就知道欒槿是個什麼樣的人,也知道這是個「你不殺我,我就會要你命」的世界,不能用普世的那套規範來約束他。

以絕後患,對於她和欒槿,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蘿嬋彷彿毫未察覺,系好衣帶從紗帳里走了出來,笑著道:「我給你梳頭。」

欒槿似乎也在等她的反應,他的小妻子很聰慧,未必看不出這些端倪,若是因懼怕,而與他生了間隙……

那欒槿也不後悔殺了成壇主,不為別的,至少威脅不到蘿嬋,就算她怕了他,也沒有辦法。

誰知他的小娘子一點兒也沒生分,拿著梳子就把他按到了椅子上,還笑著道:「我給你編個麻花辮可好?」

蘿嬋這話本就是逗他,可是正經的欒聖主當真了,毫不遲疑地道:「可。」

蘿嬋:……她要是說,給他左右兩邊各梳一個辮子,這木頭保管也得說好。

蘿嬋當然不能給他編麻花辮,平日里在房中玩玩還好,出了這個門,還是得維持住欒聖主的威儀。

反而是欒槿一臉疑惑地道:「不是麻花辮嗎?」

蘿嬋:……小老弟,你可真好騙啊。

當然,也不是人人都能騙欒聖主的,得是他捧在手心裡都怕滑下去的夫人才行。

蘿嬋自然懂得,她笑著撲在他的背上,說道:「編,等哪日你有空閑,我給你編一頭麻花辮!」

女娃的髮型啥樣你啥樣,少一根辮子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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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我會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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