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八、同意

「你？」顧明驚訝地地看着面前的克魯戴斯，雖然他其實對傳言中的三階靈術師並不了解，但怎麼都覺得那種人不太可能是面前這個奇形怪狀的東西。

不過轉念一想，如果他真的是三階靈術師的話那很多事情都說得通了，特別是悄無聲息地滲透終刻古章一個不小的組織，二階靈術師應該是不可能的。

克魯戴斯用毫無感情的聲音說道：「不受市政府管控的三階靈術師總共就只有三個人，我就是其中之一。不過你是從其他城市來這裏的，給你說那些陳年舊事也沒有任何意義。你只需要知道我能保證情報的真實性，通過普通的辦法確實無法跨越城市就夠了。等我稍作準備后，還可以帶你去親身感受城市與城市之間的隔斷。」

「……」顧明點了點頭，對他而言，克魯戴斯的身份其實也並不重要，關鍵是情報的真實性對於他們尋找方法的影響。

既然這是由當事人本人得出的結論，那應該沒什麼問題。

克魯戴斯繼續說道：「你對我的身份的懷疑源於我現在的怪異模樣。而事實上，這正是我為了突破隔斷所做出的努力之一。」

顧明看着他如藍色熒光黏土組成的身體問道：「這具身體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克魯戴斯身上的藍光忽然變得明亮，在空中投射出一個畫面，畫面上是數條漆黑的帶着旋渦狀花紋的通道，他們全都通相同一條出口，但在數條通道彙集的位置，一張半透明的玻璃牆卡在了中間。

幾個人從不同位置分別進入不同的通道，然後全都被牆壁阻擋推向了其他地方。

「隔斷就如同一面牆壁阻擋在每一條可能存在的通道上，那些通道是真實存在的，並沒有從空間上被斬斷或是徹底消失，它們能夠通往目的地，並且我可以感受到類似於靈力的東西在其中是暢通無阻的，那面牆壁僅僅阻擋住了我們。」

「所以我認為隔斷是智能的，它能夠檢測到所有和靈術師類似的東西，阻擋他們。因此，它必然存在一個檢測範圍，只要能混過它的檢測，就可以跨越通道，於是我才嘗試變成非人的狀態去通過它，可惜就結局而言，即便我把自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也沒有能夠成功。」

「你都變成這個樣子了它還能認出你，聽起來市政府很不希望有其他人通過通道。」顧明皺眉道：「那你還有什麼辦法？」

「沒有別的辦法，我十分肯定，以我三階靈術師的力量也不可能在那牆壁上開個孔，我能做的就只有繼續研究它的檢測原理和檢測範圍。雖然普通的變形不能滿足要求，不過最近終刻古章的某些術式引起了我的注意，再加上現在有你這個成功的案例，我還可以嘗試一些新的變形方法，說不定能在你身上找到突破口。」

顧明思索道：「那如果直接從市政府那裏入手呢？市政府掌握著跨越城市的辦法，他們肯定有相關的文件。」

「市政府，呵呵，如果你有什麼特別的能力的話可以去嘗試，反正我失敗了。別說關於隔斷的秘密了，我連市政府的人都沒見到幾個，就被裏面的守衛逼了出來，然後就由災厄控制局接管負責通緝追捕，一路跑到了十三城區。」克魯戴斯回憶起了自己的之前的經歷。

「對於這世界上絕大部分人而言，三階靈術師就是靈術師的頂點，畢竟就連災厄控制局所有人加一起也就十多個三階靈術師。但當你越過災厄控制局直接去給市政府找事時，

會發現三階靈術師根本不夠看的。所以找市政府什麼的根本不用想。」

聽到克魯戴斯的解釋，顧明忽然感覺到一絲疑惑：「市政府有這麼強的實力？那為什麼新蒙市爆發大量侵襲裂縫時沒有見過他們出手，全是災厄控制局和正統教會的人在處理事情？」

雖然經常聽到市政府這個機構的名字，但作為每座巨型城市的唯一官方政府，顧明卻從未見過他們，只有作為他們代言人的災厄控制局。

「我的計劃是先直接使用術式帶你去通道的邊緣試探一下，記錄你的反應，然後再看看能不能和我現在正在嘗試的辦法聯繫起來。」克魯戴斯的話將顧明的思緒重新拉回來：「你能傳過來，那很有可能也能傳過去，那我只需要讓自己變得和你一樣就可以了。」

「這就是我想和你談的合作，你只需要配合我的工作就行，幾乎不需要做其他事情。怎麼樣？」

顧明放下手中的食物，認真地思考其中可能存在的問題，突然，他感覺到有人在自己耳邊低聲說話。

「快……」

「要沒時間了……」

「誰？」

顧明猛地扭頭看去，只看到里特疑惑地看着自己。

「里特，剛剛你在說話嗎？」

里特搖頭道：「沒有啊，大人。我什麼也沒說。」

「幻聽嗎？」看着顧明的怪異舉動，克魯戴斯說道：「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搞到抑制污染帶來的幻聽幻覺的葯。你不是靈術師，身上的污染卻異常的嚴重，說實話我有些好奇。」

「不，那應該不是污染。」顧明搖了搖頭，剛想回答克魯戴斯，卻又再次聽到了那個聲音，虛弱而模糊，就像一個即將步入棺材的老人。

「快……回到新蒙市……」

「到底是誰在給我說話？」

這一次，顧明聽得稍微清晰了一些，那個聲音既像在耳邊，又像來自腦海深處，他明白了那不是身旁的人發出的，而是有人在用某種方式聯繫他。

他想起了把自己送回身體裏面的那個人。

「是他在聯繫我嗎……不，不對，我為什麼要回去？」顧明突然察覺到一股強烈的與自己意志不符的思想正在腦海中盤旋。

但很快他剛剛冒出的抵抗心理又被壓了回去。

「沒有問題。」他看着克魯戴斯的怪異身體，「最快我們什麼時候能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