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江中詭事
天色已暗，一輪殘月掛上枝頭。
等到老道士和林瑩瑩師徒二人早早休息后，李元翻出了道觀。
老道士早上沒有看出異常，只是送了一張安神符，對驅邪除鬼幫助不大。
不想暴露自己有修為的李元，也沒法提醒。思前想後，記著潘大元一飯之恩的李元，準備去他家探個究竟。
剛剛亥時，時辰還早，李元倒沒有像昨晚一樣，御使法術，飛奔下山。
走了小半個時辰，李元來到了鎮上潘大元的家門口前。
古時沒什麼娛樂，為了節省蠟燭燈油，大多休息的極早。
聽見屋裡的兩人都已休息，李元走到木樓側牆，跳上窗戶的外台階上。
潘大元的母親行動不便，住在一樓，因為郎中叮囑的不能見風，他母親休息的內屋，窗戶都關上了。
緊閉的窗戶攔不住李元，一個五行遁法，李元便鑽了進去。
潘大元的母親睡在掛賬木製雕花架子床上，李元走到床前，拉開合攏的雲賬，輕輕地跳了上去。
連日來的噩夢影響休息，潘大元母親的臉色不是很好。
老道士畫的安神符被壓在枕頭下，李元可以感受到其中的氣息。
看著在安神符的作用下，睡得香甜的老婦人，李元微微皺起了眉頭。
如果說潘大元身上的黑氣只是沾惹了點塵埃的話，他母親可以說是周身布滿塵埃，黑氣已經纏繞全身了。
這黑氣是鬼怪身上陰氣、怨氣、煞氣的負能量集合，對陽人傷害極大，潘大元母親能支撐到現在，只能說心有牽挂，不願離去。
當真是可伶天下父母心，孩子還未成家，又怎捨得撒手而去。
向前幾步，右爪抬起，輕柔地搭在老婦人的身上，真氣緩慢渡入其體內，一點點拔除周身的黑氣。
老道士沒有教過徒弟驅邪滅鬼之術，平常也沒有練習過，李元自然沒法偷學，此刻只能用著這樣的笨辦法。
好在李元體內靈氣充足，真氣雄厚，拔除黑氣的過程雖然漫長低效，但難度不大。
花了整整一刻鐘的功夫，李元總算把潘大元母親身上的黑氣全部拔除。
解決了黑氣問題后，李元沒有停下渡入真氣的行為，反而是加大了量，用自己的真氣為老人調養身體。
又是幾分鐘的時間，李元感覺差不多后，收回了爪子，此刻他體內的真氣還剩有大半，可見真氣雄厚程度。
做完好事，報了恩情，心中很是舒暢，李元靈巧地從床上跳下，走了幾步，又跳上靠窗的木桌。
繼續向前，來到窗戶處，李元打開了紙糊的木製結構窗戶。
潘大元母親身體已經沒事，屋內之前窗戶緊閉，空氣不流通，十分悶熱。李元故意打開，讓老人透透氣。
窗戶打開，李元抬起前肢，上半身踏上窗檯，下半身還踩在木桌上。
後腿一蹬，李元做著貓步姿態，尾巴豎立，平穩地站在了窗台上。
向著窗外一躍，落到街道上，李元沒有返回道觀，而是向著江邊碼頭的方位走去。
今晚，李元想借著自己的天賦神通，好好看下，這水鬼到底是什麼來歷？
來到江邊，李元站在潮濕的土坡上，對著江水發動了自己的天賦神通。
李元一般很少對著這樣大集合的自然之物發動能力，因為像江水河流這類自然集合體，每日見證太多，又是眾多生靈的棲息之地，反饋的東西雜亂無序，而且量還極大，聽多了貓貓頭疼。
「救命啊！」
「吃！吃！吃！」
「呼...呼...呼！」
「冷..冷..好冷啊！」
「兒子...我的兒子！」
「吃了他，吃了他！」
「我要投胎！」
「把他吃了，不能讓他...」
「不要追我~嗚嗚！」
.....
太多雜亂的聲音湧入李元的腦海中，有水的，有魚的，有蝦蟹的，有水中植物的，還有鬼的！
急忙停下了神通，李元露出了驚疑的神色，他聽見了上回那隻水鬼的聲音，但這並不足於讓他震驚。
李元吃驚的是，他聽見了更多鬼物的聲音，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十幾二十個，甚至更多！
看著近在咫尺的江水，江面十分平靜，殘月倒映其上，又有誰能想到，江面下竟然有如此之多的鬼物。
一陣帶著寒意的江風吹拂江面，與李元迎面相遇，江面上起了陣陣漣漪，漣漪逐漸變大，化為了波浪。
昨晚的那隻水鬼再次從江中冒出，他直勾勾地看著李元，又在無聲地念叨著兒子。
這回水鬼冒出江面更多了，他的脖子連著肩膀的位置都已經浮出了江面。
水鬼還在掙扎，還想繼續冒出水面，但這時一隻慘白纖細的鬼手從水中伸出，抓在了鬼臉的肩膀處。
接著是更多的手從水裡冒出，像一個個鎖鏈扣在鬼臉的脖子和肩膀上。
鬼臉還想掙扎，卻力不從心，他被密密麻麻的鬼手鎖住，一點點地拉回了水中。
這詭異的一幕，讓李元差點炸毛了，剛剛李元感受到的鬼物氣息，就超過了20股。
「這江里到底是養魚的，還是養鬼的啊？」李元在心中暗暗想著。
江面重新恢復平靜，李元沒有輕舉妄動，憑藉天賦神通，他能感應到，那些水鬼沒有離開，而是在江面下糾纏著，似乎在打鬥，其他的水鬼在阻止最早冒出的那隻水鬼。
這些水鬼，從氣息上來看，都不是很強，最強的就是最早出現的鬼臉那隻，也不過是剛剛八品。
這些鬼物糾纏了一番后，最強的鬼臉似乎認慫了，逃遁遠去。
鬼臉離開后，其他的鬼物卻沒有散開離去，反而是向著江面上涌。
一個腦袋，兩個腦袋，三個腦袋，越來越多的水鬼冒出了江面。
他們保持著默契，都是腦袋豎立漂浮在水面上。
李元數了數，整整24個水鬼腦袋漂浮在江面上，男女老少都有，全都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再次後退，李元不是慫了，只是眼前的這幅場面實在是太過滲人...貓！
漂浮在江面上，這些水鬼就沒有動靜，他們只是看著李元，無聲地想要表達著什麼。
李元明白了他們的想法，運用神通，聆聽他們的聲音。
「救...命...」
「危...險...」
「逃...逃...逃...」
「書...生！」
「求...道...求...救...」
「時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