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清晨捕魚

卯時，也就是凌晨5—7點。

潘氏漁鋪的男主人潘金江，小心翼翼地從床上起來。

自家婆娘還在熟睡，潘金江捨不得吵醒她。

輕手輕腳地走出休息的內屋，換上捕魚時穿的衣服，又從牆上取下掛著的斗笠、蓑衣，披在身後，潘金江走出了家門。

捕魚要趁早，這個時間，很多魚都會游到水面呼吸，正是捕撈的好時候。

其實，以潘金江家裡如今的條件，已經不用早起捕魚，每日都有漁民捕好魚送到鋪上來。

但潘金江從小勤快慣了，早上多休息一會，反倒不習慣，寧願天天早起，捕撈點魚蝦。

此時，太陽還未升起，月兒還倔強地掛著天空。

在月色的陪伴下，潘金江走到了碼頭旁邊的一塊平地上。

平地上豎著一個木樁，有麻繩套在上面，麻繩的另一頭，連著一艘小船。

解開麻繩，扔到船上，潘金江輕車熟路地上了船，拿起木槳劃了起來。

劃到江中一處水流平緩的地方，將木槳放好，拿起漁網，站在船頭，潘金江雙手持網，身子扭曲，用力向前一甩，便將漁網熟練地甩了出去。

漁網沉入江中，稍過一會，潘金江開始拉網。

手中發力，感受到沉甸甸的重量，潘金江心頭一喜，知道這網收穫不錯。

不斷將連接漁網的繩子往回拉，潘金江越加吃力，動作也越發遲緩，但心裡卻越發高興。

拉著，拉著，潘金江感覺漁網傳來的重量不斷變大，他有點拉不住了，似乎網中有東西在掙扎。

不願放棄，咬牙堅持，潘金江手臂的青筋冒起，開始與水中的東西角力。

一股巨力突然從繩子前段傳來，身子被帶著前傾，腳步打晃，踉蹌向前，潘金江落入了水中。

清晨的江水冰涼刺骨，一落入江中，潘金江趕忙放開了手中的繩子，向著小船游去。

從小生活在江邊，又是漁民，潘金江水性極好，幾下游到了小船旁邊，雙手扒在了船上。

雙腳划動，上身用力，潘金江剛準備翻身上船，突然感覺腳腕處被什麼東西抓住。

那東西力量極大，而且十分刺冷，寒意侵肌，直接把潘金江拉回到了水裡，小船也因此翻了過去。

水中睜眼，往下看去，潘金江瞬間毛骨悚然，面露驚恐之色，瘋狂掙紮起來。

抓住潘金江腳腕的正是一隻水鬼，那水鬼臉上帶著滲人的笑容，不斷把潘金江往下拉著。

水鬼那飛舞在江中的頭髮，好似毒蛇一般，在潘金江腿上纏繞，不斷延伸。

潘金江雙手使勁上划，沒被抓住的腳不斷下蹬，想要擺脫水鬼的控制。

但一個普通人，又怎能在水中掙脫水鬼的糾纏。

隨著時間的流逝，潘金城掙扎的力氣逐漸變小，大腦開始缺氧，意識開始模糊，心中也被絕望和恐懼佔據。

就在潘金江無力掙扎的時候，一道紅色的身影從遠處急速游來。

像一道紅色的利箭，狠狠地撞在了水鬼身上。

猛然受到攻擊，水鬼被直接撞開，抓住潘金江腳腕的手也鬆開了。

重燃希望，想著家中的妻子和女兒，潘金江榨乾了身體里最後一絲力氣，全力向上游去。

上游之時，潘金江也看清楚了那道紅色的身影，正是被小黑叼走的紅鯉魚。

趁著鯉魚精不斷撞擊水鬼，潘金江總算掙脫了水鬼的控制，飛快地游到了江面。

腦袋衝出江面，大口呼吸著難得的空氣，潘金江沒敢停下，全速向著岸邊游去。

不知道江中是什麼情況，雖然已經力竭，但潘金江還是用出了吃奶的力量，使勁向前游著。

恰在此時，江面掛起了一陣大風，風向剛好是潘金江前游的方向。

在大風的推動下，潘金江猶如天助，飛快地游到岸邊，狼狽地爬到了岸上。

身子上岸，連爬帶滾地向前數米，遠離了江水，潘金江才翻過身子，面朝天空，雙手撐地，又是咳嗽，又是喘氣。

折騰了好一會，潘金江勉強恢復了一些，心有餘悸地看向了江面，卻發現一隻黑貓正站在江邊。

「小黑...還有...還有那隻紅鯉魚...」還在喘氣，潘金江看著站在江邊的李元，喃喃自語。

不用多想，潘金江也知道，剛剛是這隻黑貓和紅鯉魚救了自己。

看著一直站在江邊，望著江面的李元，潘金江雙手用力，艱難地站了起來。

剛剛才遇見水鬼，潘金江心有餘悸，不敢靠近江邊，只能站在原地喊道：「小黑！小黑！」

聽見聲音的李元，回頭望了一眼，又看向了江面。

鯉魚精為了救人，和水鬼打了起來，現在還在糾纏之中，李元擔心小傢伙受傷，不敢分心。

幸好這隻水鬼不是實力最強，到達八品的那個，不然李元已經跳進水中幫忙了。

依靠天賦神通，聽著水鬼、鯉魚精，還有江水的聲音，李元雖然看不情江中的情況，卻能知道實時的戰況。

一直聽到鯉魚精依靠速度，游向遠方，擺脫了水鬼的糾纏后，李元才放下了心。

扭頭離開江邊，李元看向了還站在原地的潘金江。

潘金江全身濕噠噠的，形象十分狼狽，鞋子也在掙扎時，落到了江里，是赤腳站在的，他的腳腕處還有一個黑手印，是水鬼留下的印記。

站在原地，看著向自己走來的李元，心中充滿了感激的潘金江，膝蓋一彎，直接跪了下來。

「謝謝貓仙！謝謝貓仙！我潘金江...」一邊說著感激的話，潘金江一邊向著李元磕頭。

李元也被潘金江的舉動嚇了一跳，身子一躍，避開了潘金江磕頭的方向。

「喵喵！」

走到潘金江的身旁，李元伸出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停下了磕頭的動作，跪在地上，身子保持前撲的姿勢，潘金江抬起了頭，剛好與李元對視。

對著潘金江抬起了爪子，向上舉了舉，示意他站起來。

潘金江很是聽話，立馬站了起來，低著頭看著李元。

李元又上前兩步，爪子搭在了潘金江的腳腕處，用真氣幫他拔除了沾染的黑氣，消除了黑手印。

順著李元的動作，潘金江也發現了自己腳腕處的黑手印，感受到腳腕處傳來溫熱的感覺，然後黑手印肉眼可見的消散，潘金江那還能不知道，這是李元在幫自己。

又想要道謝，潘金江剛剛張嘴，卻看見李元向著遠處跑去，速度極快，幾乎是眨眼之間，就消失在了視線中。

「貓仙！貓仙！小黑是貓仙！」語氣里充滿了感激，眼神中帶著敬畏，潘金江一直看著李元遠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