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峰迴路又轉,父子相較量

第一百章 峰迴路又轉,父子相較量

藉著煙霧之勢,尋着方才的動靜,往水穎崢可能的所在而去.

未走幾步,腰上似撞到了何物,失了衡往下跌去,慌亂間隨手抓着了一物,聞得一聲悶哼,她愣了愣,手上又試探的摸了幾把,這溫度,這肉感,通身光溜不著一縷……

「是我!」她低聲道,語氣欣喜緊張,將他的束縛盡解了去。

白霧掩蓋着,她並未瞧見水穎崢眸子裏乍然而起的光芒,唯聽到他氣力不足的聲兒,「為何救本少爺?」

尋着他的腰摟着,她扒拉着他的胳膊扛在肩上,「夫子言,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救我兩次,我若坐視不管,回去定然噩夢纏綿。」

「既是報恩,」他眉眼狹長,添了些無賴,「本少爺不喜旁的,單中意你以身相許。」

未將他的話放心上,他身子極軟,她掌中握著的儘是滑膩的皮肉,險些摟夾不住,臉上不由一紅,「別廢話,省些氣力,趁亂快些逃命。」

此時煙霧徐徐消散,隱約可見攢動的人頭,和刀劍冷冽的拼殺聲。將他護在身後,見一旁有零散衣物,她忙拾了起來,背着身子遞給他,「先穿上。」

「本少爺傷勢如此之重,如何動得!」他眼帶笑意,並不接過衣物,甚是寵溺的看着她的頭頂,一個體力不支靠覆在她柔弱的肩上,傷口的鮮血仍在流着,染紅了她輕薄的素裳子。

老娘的腿還傷著呢!雲棠秀眉微攏,暗嘆了口氣,且將好事做到底吧!情況如此緊急,也避不得什麼了,不算溫柔的給他穿好了去,便是碰到了什麼不該碰的,犟著脖子只作不知。

「今日你我敞懷相見,」他戲謔道,她那局促羞澀的情狀撓得他心窩處是又熱又軟,「如此坦誠,尋常夫妻也不過這般了。」

「敞懷的是你,再者與你敞懷的女子多的去了,我可不稀罕!」

她隨口懟道,煙霧越來越淡,形勢也瞧了個分明,正猜想着皇帝的人馬未必太過蠢笨了些,營帳不大點兒地竟半晌沒有尋來,原是水穎崢的人不知怎的脫了困,持器護主來了。

糟了,亂成這般,顧獃子是否尋着了安全之處?

她得快些回去,不然他該擔心了!

身子將動,忽被身後之人拽了個嚴實,她惱而回頭,他猛的垂下臉頰,與她相距不過一寸。勾了一抹邪笑,霸道又狠厲道:

「雲臨道你嗜潔,本少爺便記下了,為了你已許久未沾女人的身子,疼你如斯,由不得你不稀罕,從今往後,你必須將本少爺給入了心去,否則本少爺便殺了你放入冰窖,做成那等子枯偶日日觀賞!」

話畢,他眸中血色滑過,雲棠心口一窒,又生了懼意。見威懾見效,他甚是滿意,按住她雙肩似起了誓,「今日事了,本少爺便帶你回去,正經收了你!」

「主子,棺內不見娘娘屍身!」

突然的人聲,雲棠方從驚懼中回神,棺木旁站了數人,皆未著軍衣,顯然是水穎崢的手下。皇帝已不知蹤跡,然帳外廝殺聲仍盛。

水穎崢冷冷一笑,並不着急,牽起雲棠的手出了營帳。倒是雲棠聞言駭然,難道這棺木內裝的原是從霜的屍首?等等,還有一事……她猛的看向水穎崢,見他雙瞳黝黑,大氣不喘,臉色哪像方才那般蒼白,凜凜之態,周身煞氣比閻羅還盛。

「你的傷?你裝的?!」她出口質問道。

水穎崢一下撫住她的後腦勺,「本少爺給你擋的箭,你親眼所見,忘了?!」

她蹙緊了眉頭,他分明是受傷了,突然,腦中滑過阿勝的影子,她默然不語。

叢叢火光四散燃著,寒光冷箭中,霽宣侯率手下的軍士擋在皇帝身前,看見雲棠不由一愣,眼神之中甚是有些恨鐵不成鋼,雲棠不禁咽了口唾沫,這下是徹底解釋不清了。

皇帝不動如山,冷眼看着水穎崢。水穎崢長笑一聲,從身上某處取出一物來,「宗政鈞,你要的可是這個?」

皇帝神色一變,負手呈巍然之氣,眸中貪婪滿溢而出,卻是不語。雲棠雲里霧裏的看了那物一眼,菱狀的玩意兒,發着微弱的光,端瞧著似乎很是珍貴。

「你以為得了母石你便能長生?笑話!」水穎崢不屑一笑,「當年你偷偷帶走她的屍首,沒找到這枚母石怕是失望極了吧,眼下它就在我手裏,你不是想要嗎?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他漫不經心的把玩著,甚是挑釁的看着皇帝。

皇帝亦笑,霎時凶光畢露,「殺!」

前一番爭鬥損兵又折將,雲棠暗想,水穎崢哪兒還有人可用,於是她身子一躬躲到他身後去,就是死,她也要死得晚點兒。

皇帝的軍士蜂擁而來,這時水穎崢底下的人從旁道:「主子?」話間卻是請示之意。

水穎崢笑看了雲棠一眼,轉頭夾着冰碴子的眼神投向你皇帝,眯了眼食指一動,那人便懂了其中意思,回道:

「是!」

話音一落,一聲響哨憑空乍起,聞得群山震動,須臾山頭出現數萬人馬,氣勢浩蕩,掌着火炬照得黑夜如白晝一般,山谷中人為之一顫,但聞山頭為首幾人大吼出聲:

「護太子,滅鈞皇!」

「護太子,滅鈞皇!」

萬人齊呼,響徹山谷,馬蹄奔騰直下,攜滾滾火球,人還未到,便先傷敵三分。

「金思文?!魏河道?!」霽宣侯聞聲怒然,此二人竟隨了水穎崢?!金思文姑且不提,這魏河道可是手握著疏河的重兵,如何就叛了!他伏跪在地,「臣調查有失,陷聖上於險境,臣該死!」

「禦敵!」一臂扶起霽宣侯,皇帝冷眼看着金魏二人赫然道,皆是有備而來,但他萬萬沒想到水穎崢集結了如此人馬。

霽宣侯應命,盔甲血污一片,縱馬迎敵,平添悲壯。雲棠急急拉住水穎崢的衣袖,「旁人我不管,但求你放過霽宣侯府好不好?」

「護住一個又想護住另一個,你未免太貪心了。」水穎崢輕笑出聲,須臾恨道:「誅妃那日,比今日慘烈不知多少,他們又何曾放過我們?」

「你已殺了霽宣侯府數人,還不夠嗎?」她心痛道。

水穎崢沉下臉來,「不夠!怎會夠呢!」

雲棠心下凄涼,一顆心提得老高,若時光可顛轉,抹平一切仇恨該多好!

兩軍廝殺,血流成河,未久,已露疲態的帝方面對洶湧而來的新軍,幾回合下來,已呈敗勢。

皇帝不由勃然大怒,龍顏青黑,憤而拔出手中金刀挽在胸前,殺氣蓬勃迸發,他雙瞳一睜一閉,頓時血色縈繞,如墜入魔道般可怖。

水穎崢見勢譏笑一聲,收好母石,隔空取來一柄韌劍,將雲棠往身後一推,叮囑手下道:「看住她,掉了一根毛髮本少爺唯你是問。」

言罷踏風掠去,皇帝乘風來襲,兵器交接之時,黑氣噴發,強盛之氣流涌動,波及無辜池魚。

掛心着顧胥星,雲棠不欲多留,然她沒甚傍身的功夫,縱有煙霧丸子也沒的用處,刀劍無眼,只怕還沒尋着顧胥星,小命就給玩丟了。

萬軍欺壓之下,地士也不堪抵擋,逐漸敗下陣來。霽宣侯身上有傷,對軍時久,也不堪再戰,雲棠垂在兩側的手不禁握緊了去,自語道:

「我是不是做錯了……」

論對錯,是皇帝猜忌疑心,屠妃在先;論情誼,她欠水穎崢,亦欠顧胥星,水穎崢若得勢,霽宣侯府必然沒了活路,其中各種曲直,實難衡量計較。

再看水穎崢與皇帝的較量,等了許久,籌謀了許久,面對皇帝,水穎崢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是以一出手,招招斃命,未留半分餘地。

天曉得,潛在皇帝左右俯首稱臣那些時日,他面上做的是恭順模樣,熬得那叫一個辛苦。

不欲久戰,心之迫切,未出三百招,他便使出流光一劍,皇帝甲胄全開,受了十分劍氣,連連後退,堪堪穩住大嘔出血。

雲棠瞠目結舌,知水穎崢功夫是個不弱的,怎料還是個絕頂高手。要曉得宗政鈞也是以武力聞名的戰皇,當年馳騁六州,其赫赫神威一度被傳為神話。

「離了她,你不過爾爾。」

水穎崢冷道,眼中譏誚,想必是夜風有意,鼓弄起他墨黑的衣袍,袍上銀絲勾了蛟紋,火光之下栩栩如生,欲脫袍衝天而去。

「你竟修得了柔骨金身,她對你做了什麼?」皇帝驚詫,身子傷痕縱橫,唇角鮮血滴落,垂垂入地。

雲棠扯了扯看管她的人,「柔骨金身是何?」那人淡看了她一眼,未語。

「當年為了你的雄圖霸業,她對你做了什麼,便對我做了什麼,只不過更甚而已。」水穎崢冷冷一笑,「十四年來,我每三年便升化一級,你以為,你還能是我的對手?」

「十四年!好你個從霜,當真是蛇蠍心腸!」皇帝怒色更甚,寒目如鐵,「你方6歲她便送你出宮,朕還道你身子羸弱,未想你母子早起了謀逆之心!」

水穎崢色沉如霾,「投毒的魚湯,絕子的蘭株,春狩的刺客,你處處設計有心為難,我不出宮,安有命在?!」他腕間一動,劍身微側,「為了一個皇位,你便殺妻棄子,你那般看重那個位子,今日我便讓你沒命再坐!」

話音一落,不過一瞬他便閃身至皇帝跟前,劍尖緩緩刺入其腹,抽刺三四拔劍而出。

「聖上!」軍士驚呼。

皇帝摔跌在地,水穎崢一腳碾在他臉上,極盡侮辱,他躬身赤目,「如何,這等任人宰割的滋味可是分外銷魂?」

他面上猙獰,言語間是蝕骨的恨意。至此,帝方人馬全數被伏,霽宣侯重傷倒地,雲棠心下焦灼,為何不見顧胥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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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世子爺是粘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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