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差了點
「不要太顛簸！」宴宇十分隨意的說道。
周衛國瞪眼沉聲道：「就這態度！仔細看看！」
「大哥！我給你哥用了多少好葯你不知道嗎？把那些葯要交給八路軍，救治八個同樣傷勢的重傷員都綽綽有餘。
你一天到晚凈往病房跑！一個小時去八回！
你自個心裡沒點數嗎？態度？還要啥態度，我給你跪下磕一個？」宴宇炸毛道：
「誰給你添了火，找誰撒去，跟我吹鬍子瞪眼的，小爺我還不慣你這臭毛病！」
「衛國！」劉遠掙扎想要從擔架上起來，扯動了傷口又重新躺倒，閉眼長嘆一聲，說道：「你也這麼大個人了，我就不多說了，自己多注意安全。
老李，朱大當家的，你們都是，衛國就拜託你們了。大龍，我們走吧。」
盧大龍對著張大彪輕輕點了點頭，兩個戰士抬上劉遠躺的擔架就走。
「哼！」周衛國嘴皮子一動想說什麼，宴宇冷哼一聲，甩胳膊轉身離開。
「既然大家都起來了，咱們就吃早飯吧。」朱子明懷疑的看了眼一直閉口不言的李勇，這會他早應該開口了，收起心中的疑惑轉頭說道：
「富貴，讓廚房準備的豐盛點，不能慢待了新來的八路兄弟。」
「大哥，我這就去。」孫富貴決定先閃為妙。
聚義廳的人面面相覷著，看看這個，又瞅瞅那個，就是沒一個人開口說話。
「大哥，宴兄弟下山了！」門口跑進來一個負責警戒的哨兵，說道。
朱子明皺眉道：「下山了？！宴兄弟有沒有說他去哪了？」
「沒有！我問了，宴兄弟……說……舔屎去！」
「啥玩意？！」朱子明厲聲詫異道：「守田，快帶幾個兄弟追去呀！」
「大哥！不用管！小鬼在我哥他們後面一路尾隨護送！」周衛國阻攔道，「放心，他不會走的！
老李，我哥他們走哪條路你大概知道吧？多安排幾個人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小鬼肯定會搞出什麼動靜來。」
「我只知道是這個方向，具體是走的哪條路，來接人的同志可能也不確定，畢竟這一路上有很多的變數。」李勇的手指頭在地圖上劃了條線說道。
「老李，你不是說你們是一一五師的嗎？怎麼會是三八六旅的人前來，我記得這是一二九師的部隊吧？」朱子明問道。
「我們師擱的太遠，就請了一二九師的同志幫忙。」李勇回道。
朱子明看得出李勇的難言之隱，猜到劉遠的身份可能不一般或是有什麼重要情報在身，沒有再多問。
周衛國慢悠悠的問道：「老李，你們昨天招了幾個人？」
「九個！六個上山了，還有三個今天報到。」李勇心中一緊，莫非是老徐和周衛國談崩了？腦海閃爍起數十種猜測。
「新兵的成長速度太慢了，得讓他們見見血才行！山上的人一分為二，早上我帶隊、勝利訓練，下午我看著訓練，勝利帶隊。
保證傷亡的前提下，以張庄據點為初始點，逆時針的順序，襲擊與谷雲嶺相隔八公里的鬼子檢查站和小型據點。
大哥，我給你交個底，我這樣的安排的確有練兵的意思，但也有造勢吸引鬼子注意力，掩護我哥安全撤退的意思。
你們兩個要是不同意，我們四個去。」周衛國凝聲說道。
「打鬼子的事，兄弟們都樂意。」朱子明大笑起來，心裡就喜歡這種話放明面上的直白。
「新兵是該先去見見血，上了戰場太緊張不小心走火的事時有發生，導致了各種各樣的後果，這樣的錯誤，我們能避免則避免。
但是，襲擊鬼子的時候，還是讓新兵在後面看著，有機會了開兩槍練練膽子就行。」李勇有點想不明白態度驟然變化的兩人的心思。
周衛國點頭說道：「這是肯定的！相比新兵在靶場百發百中的彈藥消耗，我傾向於支持新兵和鬼子交火一個都打不死去浪費子彈。
老李，大哥，你倆去不去自己決定。」
…………
早上八點。
晉西北無名的小山溝。
張大彪和盧大龍坐在地上沉默對視，旁邊是正在吃乾糧的十個新一團的戰士和背靠在樹榦上休息的劉遠。
「大龍？」如此沉悶的氣氛令劉遠躁動不已，因為自己而致使同志的犧牲，恐怕今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難以平復。
「我們身後有尾巴！」盧大龍的眼神來回打量四周的犄角旮旯說道。
「我還以為什麼事呢。」劉遠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張大彪皺眉問道：「你早就發現了？」
「小鬼！我們從谷雲峰下來不久，他就在我們屁股後面跟著，跟了我們兩個多小時了。」劉遠點頭說道：
「就是你們在谷雲峰上見的那個小傢伙，他應該是不放心我的安全，暗中護送。」
「老徐，你怎麼能確定跟蹤我們的人是他？」盧大龍問道。
「猜的！以小鬼的能耐，你們根本察覺不到他在跟蹤，他是故意暴露，讓我告訴你們的。」劉遠自通道。
「他給你暗示過吧？」要拿張大彪當粗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人家是實打實的粗中有細，不然豈能一直擔任李雲龍的左膀右臂。
劉遠見糊弄不過去，就輕輕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和嘴巴，擺明了不想繼續交談，主要是他也不是很了解宴宇這個人，十分篤定的信任，只是仰仗宴宇和周衛國的交情。
「繼續出發！」張大彪見大家都休息好了便起身說道。
整頓好重新出發沒兩百米，盧大龍和張大彪心裡「咯噔」一下，深深的看了眼淡定的劉遠。
身經百戰的老兵，對於危險都會有一種直覺，也就是這種直覺，在他們一路征戰的過程中起了奇效。
而張大彪和盧大龍對於尾巴的確認，就是出於直覺。
當如芒在背的窺視感消失，兩人不得不相信劉遠的話。
似有似無的直覺告訴他們——有人跟蹤！
但卻非常模糊，據過往經驗判斷，有一半的概率是因為任務的特殊性導致的過度緊張。
兩人只好提起最高的警惕性，全力以赴確保任務的完成，不再浪費腦細胞徒增煩惱。
「前面有個檢查站！我們從右邊繞過去。」
行進了兩里路時，張大彪轉頭說道。
盧大龍道：「這兒的地形你熟悉，聽你的！」
「砰砰砰……」
「噠噠噠……」
「警戒！隱蔽！」張大彪聽見猝然響起的槍聲連忙說道：「你們四個留下保護這位同志，其他人跟我過去看看。」
「一營長的反應力挺強的么！」幾人不遠處的山頭上，宴宇調轉了狙擊槍嘟囔道：「但還是……差了點！誰讓我這麼優秀呢！」
「噗！噗！……」
碎嘴它不影響瞄準開槍，一發發的子彈脫膛穿梭飛馳。
「我好像……沒聽見別人開槍的聲音，小鬼子怎麼死了？你聽見了嗎？」趴在斜坡上的張大彪獃獃的望著檢查站內一個接一個倒下的小鬼子說道。
盧大龍牙疼道：「只有三八大蓋和歪把子擊發的聲音沒錯呀！而且只有小鬼子的檢查戰那邊有槍聲！可這小鬼子又是咋死的？」
「東北方向有人！」張大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