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坐穩了聽
1937年8月18日。
淞滬會戰。
八十七師五二二團三營陣地。
營長周衛國背靠沙袋構築的陣地喊道：「兄弟們，我們現在當務之急就是打掉鬼子的迫擊炮，根據彈道，他們的迫擊炮就在我們附近。一連，隱蔽待命；二連，衝到路口，發動佯攻。」
二連長起身喝道：「是！跟我走！」
周衛國話音未落的剎那，一道瘦小的身影先二連戰士一步，起身沖向二連佯攻的路口位置。
擱誰一看，都能看出這道身影，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
「轟！轟！轟！……」
「噠噠噠……噠噠……」
「砰砰砰……」
小鬼子密集的火力持續呼嘯，在兩方陣地中間的街道上拖起長長的硝煙，舊的未散，新的又起，籠罩遮擋著眾人的視線。
周衛國頗為氣急的放下伸出的右手，剛才想要拽住身旁衝出的宴宇，可惜被他溜掉了，搖頭將心思放在了眼前的戰事上，轉頭說道：「三排長，去把鬼子屍體上的衣服給我扒下來。」
貓著腰緊靠街道房屋牆壁溜到路口的宴宇，視線死死的盯著不遠處的鬼子陣地，幾次深呼吸后，緩緩抬起雙手，舉槍瞄準對面的一個小鬼子的機槍射手。
「砰！」
只見小鬼子的機槍射手眉心映出一個血洞，身體被子彈的慣性衝擊帶后倒地，鮮血與腦漿的混合物在空中拋灑出一道絢麗的拋物線。
宴宇眼前憑空浮現出一個淡藍色的光幕。
耳旁同時響起一道冷冰冰的不帶絲毫感情的機械合成音，「叮！恭喜宿主擊斃鬼子軍曹一名。」
而光幕之上，矗立著七道極小極小的粒子構成的立體人物虛影。
中間的正是宴宇，但是卻非常的淡薄、虛幻，彷彿隨時都會逝去一般。
其它六道，呈六邊形圍繞在宴宇周圍，雖是粒子構成的虛影，卻十分的凝實，似是真人的濃縮版本。
冰冷聲音響起的剎那，六道虛影中分別有顆構成它們的微粒從其中掙脫，融入到了中間的代表宴宇的那道虛影之中。
令宴宇的虛影，凝實了極少極少的一絲絲。
被小鬼子的子彈壓制在牆角的宴宇嘴角上揚，閉眼回味了一下剛才渾身傳來的只有零點一秒的酥麻快感。
才回過神探出半個腦袋匆匆瞥了眼鬼子陣地，確認了自己的安全後端起槍擊出一發子彈。
「呃~」毫無斬獲的宴宇連忙規避鬼子傾瀉而來的彈藥。
完全忽略了附近負責佯攻的二連和後邊的周衛國等人。
熟知雪豹劇情發展的宴宇為毛要擔心他們呢？
要不了多長時間，周衛國就會率人端掉小鬼子的炮兵陣地。
至於大場面的淞滬會戰……
重活一世，睜眼竟1921年，從襁褓到少年的十五年，宴宇自問，自個對後續的大事件，沒有任何能耐干預。
能改變幾個時代浪潮中小人物的命運，已是非常非常難得。
這一世生下來的那天，宴宇就知道了自己的系統的存在。
卻還是苦等了十五年，今天僥倖……努力……反正是打死了一個小鬼子之後，才讓潛水了十五年都沒鳥過自己的系統，展露出了它的超能力。
「小鬼，剛才那個機槍手是你打死的？」旁邊的一個老兵躲避鬼子的射擊時打趣道。
宴宇傲然道：「昂！不然呢？」
「哎呦！你可算是打死了一個鬼子了，
這兩天你打掉的子彈沒有一百發，也有八十發了，不容易呀。」
「滾！」宴宇小臉立馬黑下來了，咱這不是第一次上戰場、第一次開槍么，你們咋就不能理解一下呢？
「嗨嗨嗨……」
附近的十幾個二連的士兵卻肆意大笑緩解著長時間戰鬥的疲憊。
「噠噠噠……噠噠……」
鬼子的重機槍掃來的子彈，像是死神的鐮刀一般，將剛才還在暢笑的一個士兵直接肢解，大大小小的數十個碎塊飛濺在宴宇和二連眾人的面前。
「曹他姥姥的小鬼子！……」
見狀，二連的人憤怒叫罵反擊。
若不是二連長的存在，宴宇覺得，他們興許還有直接衝上去和鬼子拼刺刀的可能。
「砰！砰！砰！……」
宴宇機械般的將子彈一發又一發的朝著小鬼子擊出。
「撤退！撤回陣地！」
過了大概二十來分鐘，被瀰漫的硝煙遮掩住身形的二連長高聲命令道。
不用這道命令，宴宇也知道該撤了，對面的鬼子陣地正在享受炮擊，毫無疑問——周衛國乾的。
弓腰轉身準備撤回陣地的宴宇，眼角餘光打量了一下鬼子，連忙折身跪姿射擊。
不過幾秒的功夫，耳畔又響起令人心情愉悅的聲音，「叮！恭喜宿主擊斃鬼子伍長一名。」
「系統！給我把這提示音給我關掉。」宴宇一邊小跑一邊在心裡說道。
還留心看了眼一閃而逝的系統光幕。
環繞的六道虛影，再一次分離出了一顆粒子，送進了代表自己的那道虛影當中。
本人也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短暫卻又溫潤的酥麻快感。
打鬼子呢！本來單兵素養就菜，再有這麼個絆腳石，豈不成了送人頭的啦。
「打中小鬼子了嗎？」回到陣地的周衛國笑嘻嘻問道。
剛瞄準了目標的宴宇，蹲身不滿道：「你看不起誰呢？還打中？坐穩了聽！不然我怕嚇著你！
小哥我剛才打死了兩個！兩個小鬼子！」
話剛說完，就惹來一陣陣的開懷大笑。
「嘖嘖嘖！厲害！」周衛國豎起大拇指，滿臉戲謔道。
宴宇板著臉說道：「小周啊！說話客氣點！我可是你的教官！……」
「趕緊打住！你是柏林軍校的教官，但不是我的教官。」周衛國擺手打斷道。
兩人突然沉默下來，視線同時准到了對方的眼眸，槍炮呼嘯的聲音彷彿是戛然而止。
周衛國長舒了一口氣，欲要開口，卻被宴宇阻止，「小鬼子有狙擊手！你這當營長的多小心。」
得到一個點頭示意的答案，宴宇探出半個身子抬手就是一槍。
「你這槍是蒙的吧？」起身準備投入戰鬥的周衛國驚奇道。
宴宇嘚瑟道：「小周啊，我好歹也是柏林軍校的教官，別擱門縫裡看人，我可不是吃素的。」
不僅親眼看見了自己擊中的鬼子的死亡，還有關掉了語音提示，光幕沒有再主動浮現，但斃敵提升的酥麻感依舊如故，證實著自己的戰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