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群雄並起

一 群雄並起

康少帝八年

外戚王政干政,王政掌權八年誅皇黨,滅皇族。王政自封太尉、相國,獨攬軍國大權,不久又令人鴆殺了少帝及齊太后,以絕皇黨等人的復立之念。一時間九州動蕩。四海震驚。

「吁」一人頭戴峨峨搞冠,冠帶繫於頜下,身穿大袖袍服,衣襟盤曲而下,形成曲裾,是典型的楚服樣式。但見他盤踞馬上,手握韁繩,氣宇軒昂。

跟在他後面的是一隊精兵。一律身披虎頭銀甲,頭束藍帶,身穿短褂,手持短戟,皆為徒兵。快速跟在為首人的後面。每個人的臉上都是緊綁,沒有一絲血色

「大王!」

一騎快馬急速馳來,濺起一灘泥漿。眾人定睛一看。此乃楚國兵馬僕役曾嶸。但見他滿臉皺白,呼吸急促,駕着快馬飛速奔到楚王面前。氣喘吁吁的說道:

「大王,劉郎中(劉景昆)讓我來告訴您……」

「別跟我談那傢伙!」為首的楚王憤憤的說道

曾嶸尬笑了一下說道:「劉先生說有妙計進獻」楚王瞅了他一眼向待衛長聶江說道:

「通知所有人,原地休息」

「是」

楚王在幾名待衛的攙扶下,捋了捋花白的鬍子。走到曾嶸面前,揮了揮手,帶着幾人來到附近的樹叢中。幾名待衛手持長盾組成圓陣,令楚王與曾嶸在包圍圈內,楚王沒好氣的問道:

「他要獻什麼計?」

曾嶸滿臉笑容的將一幅捲軸遞給楚王。伏在楚王身邊低聲道:

「先生臨行前對我說,上面的字一定能讓大王回心轉意」

楚王瞟了他一眼,伸手接過捲軸,翻開捲軸一看。上面公公正正的寫着一份短詩「坐山觀虎鬥,漁翁巧得利。襄山路不通,何以奪天下?」

楚王冷哼一聲。將捲軸遞給曾嶸說道:

「虧這傢伙跟了寡人這麼多年」轉身一揮手說道「通知全軍全援救宣府郡」

東吳國師陽國都外

越將周晤一馬當先,率領馬弓兵直撲城頭。東吳大將張解(xie)率八百弩弓手密佈城頭。張解眼神一眯,殺氣徒升。

「放箭!」

剎那間數百支長箭射向越軍,幾百士兵同時斃命。周晤兩腿夾住馬肚,綁緊全身。拉弓搭箭,瞄準張解猛得鬆手,大喊一聲:

「著」

聲到箭到,一箭射穿張解的胸口,箭入幾尺,在城牆上晃了幾晃「嗵」的一下栽倒了下去。守將一看,大驚失色,慌忙關閉城門。周晤放聲大笑,身後的騎兵皆出,濃煙滾滾奔向逃兵。大敗逃兵幾百里,一直退回城內。

中軍大帳

東吳國原來本是康朝幾十個諸候國之一,現建國150年。由17個附屬國建成。吳國由盛到衰,附屬國互相吞併,稱霸一方。浙北楊柘,徽南石珉,與閩廣胡孝榮想三方分吳。不料東吳崇鎮郡令王?先下手為強,吞併閩廣,大敗兩浙。手下猛將周晤與景德威所率的馬弓兵戰無不勝。王?將勢力雄占江南卻作惡多端,殘殺百姓,屠殺生靈,淫亂城鎮,惹百姓不滿,聯結朝中奸黨,雖在浙南稱越王,卻不得人心。此番為以後能享樂百年,這才任命周晤為左軍大都督,景德威為右軍大都督,蔣丞為先鋒官三路大軍殺向師陽,欲與東吳決一死戰。

此時的中軍大帳,歌舞昇平,紅光映閃,幾十位文臣武將羅列在帳內兩側,身前擺放着瓊瑤美食。今日大敗吳軍,眾將皆喝的大醉。周晤酒興大發,喝的紅光滿面。

踉踉蹌蹌拜倒在王?。沖着王?朗聲說道:

「大王,某將給大王敬一杯酒。」說完提着酒壺給王?滿滿倒了一杯,朝王?拜了三拜,一口喝下。眾將見周晤一飲而盡,也隨同他將一杯酒咽下肚中。眾將朗聲大笑。周晤笑呵呵的走回了座位。王?矜持的抿了一口。笑而不語。見氣氛緩和下來。眼間閃出一絲寒意對着眾將說道:

「眾將聽令!」

眾將一愣,疑惑的看向王?,王?朝前挪了挪身體,說道:

「眾將聽令!」

「越建國不至數年,諸卿戰戎馬,廝役斗戰,真使寡人慰。寡人建國,諸君之功也。寡人於是謝諸。」說罷,端著酒杯一飲而盡。

「師陽城,咫尺。晤,景德威二都督之將,不出數日必勢破吳兵。今日得慶功宴,寡人為二將軍收風除之,先封官位。」

「周晤,景德威聽令,改封周晤任中軍左將軍兼中軍護衛總帥。改封景德威任中軍右將軍兼中軍兵馬僕役。另賜黃金百鎰,布千匹。欽此」

「吾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謝主隆恩」

周晤的目光緊緊的與景德威相交,這此封賞實乃明升暗降,軍中誰人不知,中軍乃是最閑雜之處。中軍護衛總帥不過是虛職,中軍的護衛力量都牢牢抓在王?的親信毛燭手中,兵馬僕役也僅僅是一個虛職。這讓兩人憤怒不已,看來王?是對自己有疑心了,既然如此,他日恐怕有性命之憂。時不待我。兩人不約而同望了一眼。

酒過三旬,周晤,景德威兩人對王?先行告退。王?此時喝的銘鼎大醉。含糊著斜坐在大椅上。二人縱身上馬快步回到前軍營。此時正值三更半夜,營中又離中軍大營較遠早已人困馬乏。營中響起此起彼伏的鼾聲。二人快步通過哨崗向校場走去。周晤對聞訊而來的衛隊長說道:「去,叫醒所有人,至校場集合。」不一會眾兵卒便穿戴整齊,羅列於校場。周晤與景德威點了一下頭確讓這次行動。周晤在寒夜扶了扶被露水打濕的頭盔向著將士們朗聲說:

「令諸兄弟,一會飲食,乃謝歸去,若不如此,性命可憂哉!」

眾人皆瞪大眼睛。一臉吃驚。

周晤繼續說道:

「今越王封我於酒之上,乃與景將軍中軍之位,一舉而潛降。近日先鋒刑餘元寵。蓋其趨勢之徒也。非其所能,不能被擢,不能自貶。古語曰:伴君如伴虎。當是王不能用,諸將不能恤。有失帝王之道。今又疑於我,我命可憂。信眾皆欲歸賢主。此逼不能起,更擇其主。」

景德威也接話道:

「嗚呼!越王自起,至於失民心,則民之本也。越王無故,不王者,古今。並獲一方,則為亂世之雄,及為亂世之賢者。唯能征討。唯能安國定邦。越王皆不具,腐庸堪勝紂,靈二帝者,受譴於天。朝不謀夕。不能為帥一國之君」

周晤見人群騷動。深知自已的話已調動眾將內心,心中不滿高興,乘勝追擊道:

「而火熱臨吾楚。國富民強,沃野千里。商王善為國政,多任才,善戰殺難,且得人心。楚人愛之,如此者,廓然於海。堪勝高山。夫誠心疑染家,權知武,內政修明,明章之治,此君之正范,蓋楚人之所以不亂也故盍就楚,擇賢君。以真能陞官。許之,今一戰,必勝,諸生先得越王首者,可分為王侯,銀千兩,斬首一級與先入中軍各賞三兩」

眾將聽罷,齊聲高呼:

「誓與將軍共存亡」

周晤令副將欒恆悅率左軍四千人偷襲師陽城外越軍的糧倉,副將鄭隨領率右軍四千接應。自己親率二千人直奔中軍大營。

此時王?等一干人,都已喝的七倒八歪,熟不知軍隊早已嘩變。倒戈一方。周晤率眾一路趕到中軍大營門前,此時,守駐營門的乃是毛燭的士兵。其士兵早與周晤不和,近日其主上受寵,士兵們自然已膨脹起來,視大軍如若無人之境。

周晤不動聲色的說道:

「大軍換防」

一名士卒瞅了一眼周晤,不屑的說道:

「毛將軍有令,今日任何人不得率軍入營。」

周晤冷笑一聲,還沒等士卒反應過來,長劍出鞘,一劍刺入士卒胸脯。士卒瞪大雙眼,撲通一聲,栽倒地上。義軍一擁而上,殺死了戍營兵士,推倒木門,衝進營中大肆砍殺。王?還沒來得急反應就亂軍刺死,躺倒於大椅之上這位建國不到一個月的君主,終於死在了自己的愚鈍之下。同時欒恆悅率大軍奪下糧倉。大軍兵貴神速,一舉趁東吳兵馬不注意,聯合內應,攻下師陽,開倉濟民,整頓兵馬,褒獎將士。因此楚國在師陽一帶深得民心,成為楚國後方的大糧倉。周晤認為,一鎮之力難抵千軍之力。便如同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向楚國臣服。貢上師陽一帶十七座城池。楚商王大喜,封周晤為師陽郡令,加官至郎中,賜紫金將軍一稱,另派吳越之地賢德,深得民心之舊臣輔佐周晤

宣州府城外

宣州呈三面高起、中間低平、向南敞開、北有缺口的不完整盆地。地貌類型多樣,山地、丘陵、崗地和平原兼備。地勢平坦,土壤肥沃,城外有河流經過,使城中糧草充裕。乃是兵家必爭之地。

此時楚軍已經攻克宣州大部地土,僅差宣州州府未果。楚軍近日猛攻死傷極重。前線監軍江滇此時已經在攻城時身先士卒。負傷多處,可城池依舊紋絲不動。加之大軍開拔數日,糧草供應不濟。軍中無糧,楚軍士氣十分低落。食不果腹,這讓江滇憂愁至極。

「啪嗒啪嗒」

一串特有的走路聲響起,軍營之中楚軍三兩個的互相攙扶著,有氣無力的斜靠在柱子旁,8月份應該是豐收的團圓的季節。可士卒卻要征戰不休。將士們情不自禁的唱起了鄉詩。剛開始只是一個人在吟唱,到後來變成了全軍將士一起合唱,聲音越來越大。將士們不禁潸然淚下。江滇坐在營中,止不住的嘆息。圍攻宣州府已經盡一年之久,將士們死傷慘重,思念家鄉,加之糧草缺稀。部隊戰鬥實力直線下滑。

「老去素秋節,

春花不錄勞。

齋兒文字古,

拙語廣離騷。

去后合歡扇,

寰瀛首重騷。

酒功來役夢,

已訝小詞招」

軍營中大聲誦唱着,只見一人眉頭緊縮。但見他頭戴素金帽,披大袖藍服,腳穿褐藍馬鞋。下顎一撮白鬍。大步邁進大帳。只見江滇橫坐椅上,獨飲清酒,連聲長嘆,劉景昆皺了皺眉,捏住鼻子。對江滇問道:

「將軍何不攻城?於是飲酒嘆於此」

江滇眼神迷離。晃晃蕩盪的站起來怒斥道:

「汝何為人,亦敢議事乎中?非我使汝視營門。須臾,大人來,若慢了大人,慎你狗頭。」

劉景昆在心中罵道:

「真是酒鬼一個,敵軍要趁此劫營,軍營中的兵將生命不一命嗚呼!哼」

劉景昆心裏雖然想,但嘴上是沒說。冷笑對江滇說道:

「將軍好生無禮。皆曰不敢怠。今者在將軍前。將軍視我不見。此豈非有意辱我邪?」

江滇愣了一愣,慌忙睜大眼望去,但見來人發濃須密,一身楚服,體型勻稱,充滿王族的高貴氣度。唯有?對不時眯成兩道細縫的眼睛,透露出心內冷酷無情的本質。

此人正是—「運籌帷幄千里之外,取敵城池三尺之內」的一代鬼相劉景昆。

江滇慌忙下拜,剛才的耀武揚威已全然失色。趕緊結結巴巴的說道:

「丞相,小人有眼,日尚求宥。來者,欲與丞相坐熱茶。」

劉景昆冷視了一下,緩緩看了一眼變成醬紫色的江滇,冷笑了一聲說道:

「大王有令,千里急報,-令,本部將軍即刻率軍攻城,務必等到大軍趕到之時,首克城池以充盈大軍糧草。誤期……」劉景昆故意拉長聲調「當斬」

江滇猶如被萬千霹靂打中,愣在當場。迷茫的他看向了劉景昆,霎時明白了。趕緊跪一虎軀,恭維懇求的說道:

「義父,快些救救孩兒,孩兒日後自當鼎力相助。孩兒實在想不出破敵之計啊!」

就連一向轉戰官場多年的劉景昆都對這種當場認父的行為感到噁心,不過他早已熟悉了這種感覺。權力早已將他從深淵拉回了天堂,這種權力的味道。如同金錢一般雖然一股銅臭但卻依然奮不顧身的去獲取。

劉景昆清了清嗓子。斜眼向江滇說道:

「大王這可是有令,既然身為將軍的江大人都辦不了,老夫屈屈一界平民,又能有什麼通天之本領呢?」

江滇自然知道意思,像狗一樣匍匐在地上,將軍中獲得的文物古玩,悉數奉上。

劉景昆笑了笑,令自己的下人把這一大箱的財富拖上馬車。招了招手示意江滇過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聽罷江滇恍然大悟。連芒忙拜謝道:

「孩兒謝過義父,它日如有用得上的地方,犬兒自當鼎力相助」說罷拜了三拜,美滋滋的走了。劉景昆笑了笑。自言自語道:

「現在的年青人可真需要鍛煉啊!」

其實楚國早已被大玩弄於鼓掌之間。這個國家也只是他成功一個跳板而已。而知道那個人的出生。徹底打亂了他的計謀。劉氏老家不滅燈熄滅的那一年,他六十四歲,他僅十八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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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梁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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