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圖窮匕見
大廳內金碧輝煌，裝修豪華，但此時的法瑞維爾沒有心思欣賞，他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心裡想起了曾經某人給自己說過的話——或許先考慮後路的確是個穩妥的選擇……「讓廚師再端一盤麵包過來。」萊恩國王看到了洛薩面前空著的麵包盤，他隨即召來了侍女。「我吃的差不多了，不要影響明天的食物配給。」洛薩頓時阻止了侍女的腳步。「洛薩，最起碼你要吃飽。」萊恩皺眉說道。「已經足夠。」洛薩喝了口酒：「這個時候吃得太多是一種浪費。」法瑞維爾注意到洛薩只是將麵包吃光，而腌肉和烤魚都沒有碰。「城市裡的食物儲存看起來頗為短缺？」法瑞維爾問了一句。「是的……雖然我們已經努力提前儲存大量糧食，但隨著難民的增加，食物也就開始缺乏起來。」萊恩國王坦然說道：「從王室到平民，每個人都有定額的食物配給，這個政策已經持續了一個月左右的時間。」「進口糧食應該可以緩解一下困難。」法瑞維爾說道：「至少海路沒有被封死。」「哼——」聽到法瑞維爾所說的話，洛薩卻是面色一冷：「就算戰事如何緊急，總是還有一群人忙著從中獲利。」「萊恩，我早就說過需要費點功夫針對一下那些貴族和大商人，但你太仁慈了——地精甚至都比那些傢伙要更加有道德！」「洛薩，這些事在戰爭結束后我會著手處理，但現在我們需要穩定的局面。」萊恩揉了揉自己的鼻樑緩緩說道。「我理解你的難處。」洛薩話語變得緩和了許多，他起身拍了拍萊恩的肩膀：「今晚好好和法瑞維爾聊聊，我得去城牆上駐防了——剩下的食物待會兒送給我的學生那裡，他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和法瑞維爾告別後，洛薩便大步離開，大廳內萊恩國王依舊是顯得很從容，但他的眼神卻出賣了自己。「正如你剛剛聽到的——現在情況很複雜，事實上這段時間暴風城的糧食絕大部分是由地精來供應。」萊恩說道：「那些小傢伙或許貪財了一些，但能穩定的給我們提供食物。」「是藏寶海灣的地精么？」法瑞維爾內心忽然一動。「沒錯，看來你對那些地精商人有所了解？」「我的艦隊在藏寶海灣停靠了一段時間。」法瑞維爾說道：「那座港口的主人曾經也是暴風王國的一員。」「我想我知道是誰了。」萊恩搖了搖頭：「但作為國王，有些事我很難作出評價。」法瑞維爾還想說些什麼，突然身後的大門被猛地打開，一名皇家衛兵沖了進來：「陛下——他們又來了！！」砰！萊恩將酒杯重重放在桌上，他大步來到窗口處，果然遠處的城牆那裡已經閃爍著火光，隱約還能聽到廝殺聲。「陛下，請允許我率領手下士兵迎戰獸人！」法瑞維爾沉聲說道。「一定注意安全！」萊恩國王深吸一口氣：「我在要塞等待你們的勝利。」當法瑞維爾率領海軍部隊接近城牆的時候，他的心臟就開始劇烈的跳動，在見到滿地屍體和暗紅色的鮮血后，習慣於海上作戰的法瑞維爾深深的感受到了戰爭的殘酷，一種名為恐懼的情緒在他內心蔓延。「法瑞維爾，我需要你的士兵為我提供火力支援！」洛薩大步走了過來，他滿身血跡，手中的兩把長劍閃爍著光芒：「城牆上準備了火炮和足夠多的彈藥。」「我會全力完成任務。」法瑞維爾努力克服負面情緒，他帶著部隊來到搖搖欲墜的城牆上，十幾門重炮在月光下散發出冰冷的光芒。「給那些獸人一些顏色看看。」法瑞維爾大吼道：「把下面的綠皮都給我轟成渣滓！」擦拭炮膛，填裝火藥，壓緊彈丸，插入引線——一系列操作以極快的速度完成，隨著法瑞維爾一聲令下，城牆上的大炮噴出熾熱的火舌。為了彰顯庫爾提拉斯的軍力，這一次法瑞維爾雖然沒有帶來的許多人，但卻都是一等一的精銳。只是一輪齊射便給獸人造成了巨大的麻煩！轟轟轟！！！大炮發出的怒吼讓法瑞維爾內心興奮無比，而在看到數十位獸人被炮彈炸成碎肉的時候他更是滿臉通紅。「繼續——今晚我要讓這些獸人嘗嘗火炮的滋味！」閃金鎮，這裡早已經被獸人佔據，通往暴風城的道路上不時能夠看到狼騎兵奔波的背影。原本的獅王之傲旅店現在是部落的臨時指揮地點。旅館一樓的大廳內，一位身穿黑色板甲的獸人正靜靜坐在那裡，與其他獸人綠色的皮膚不同，他的皮膚是深棕色的，他就是如今部落新的大酋長——奧格瑞姆.毀滅之錘。「大酋長，我們對於那座城市的進攻依舊不是很順利。」一名手提戰斧的獸人走了進來：「雷德和麥姆今天晚上恐怕無法完成您的任務。」「瓦羅克，我知道你的意思。」奧格瑞姆開口說道，他的聲音是如此的渾厚，就像是天邊的悶雷一般。「我有我自己的打算。」大酋長低聲說道：「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無意針對黑手的兩個兒子。」「不少氏族的酋長都認為你想讓那兩個孩子死。」作為黑石氏族的一員，瓦羅克.薩魯法爾並不希望氏族內部出現混亂，因此他今晚選擇將一切都問清楚，手裡的戰斧就是他第二種解決問題的辦法。「聽著，我是在給那兩個狼崽子一個機會。」大酋長拿起手邊的毀滅之錘揮動幾下：「部落需要對那座城市保持一定程度的壓力，這樣我們才能有時間騰出手吞併人類的土地。」「糧食，礦石，木材……我們得先花時間全副武裝，這樣勝利就會毫不費力的落入部落手裡。」「我不像黑手那樣莽撞——他的莽撞並不能幫助獲得勝利。」奧格瑞姆低聲說道：「部落的力量已經足夠強大，但智慧同樣重要，而我就是擁有智慧的那個獸人。」「至於你——瓦羅克，我欣賞你的勇氣。」大酋長緩緩站了起來，超過兩米身高的他頓時凸顯出強烈的壓迫感：「我饒恕你這一次的冒犯，但希望這是最後一次。」「我的願望只有一個——那就是光榮的戰死！」瓦羅克的雙眼閃爍著血紅色的光芒。「不會等太久的。」奧格瑞姆的大手拍在桌面的地圖上：「我有十足的把握完成黑手所完成不了的偉業。」昏暗的燈光下，地圖上勾勒的暴風城位置那裡被畫上一個血紅色的叉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