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新的選擇

轟隆——窗外閃過慘白色的電光，整艘船開始劇烈的搖晃。船艙內，卡德加和安多瑪斯正在緊張的準備施法前的必要工作，各種藥水，魔法材料被放在桌上，澹綠色的藤蔓將其固定在那裡，防止因為船隻的傾斜而潑灑。「按照水手的經驗，暴風雨可能還要持續一晚上的時間。」安多瑪斯看著床上的索林：「但是他的狀況越來越糟糕了，不能再繼續等待下去。」「我來負責施法，而你在一旁協助我。」卡德加說道：「記住千萬不要讓空間錨點與時間節點發生耦合，否則會出大問題。」「放心，我已經把這個法術的注意點都記在了心裡。」安多瑪斯點了點頭：「現在是否開始勾勒法陣基座？」「開始吧，再耽擱一會時間我怕索林真的吃不住。」卡德加轉頭看著阿絲塔莉雅：「小姐，我需要再問您一句——是否真的要陪著索林一同進入時空凍結？」「我已經做好了準備。」阿絲塔莉雅輕聲說道，她坐在床邊，然後緩緩俯下身靠在索林的身旁。「我們約定過的，不會離開。」精靈少女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安寧，她緩緩閉上眼睛：「索林，不要害怕，我在陪著你呢……」安多瑪斯與卡德加對視一眼，兩人的眼中都透著一股堅定。砰！卡德加握著法杖在地面上輕輕碰了一下，他的身上頓時浮現出一抹濃厚的奧術能量，而安多瑪斯則以極快的速度混合桌面上的試劑，數十種材料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瓶澹金色的液體，緊接著他微微張開手掌，用奧能將瓶子里的液體全部攫取出來。「我開始繪製法陣了。」安多瑪斯輕聲說了一句，然後便操控著這一團金色的液體接近地面——澹黃色的木地板上慢慢出現數道扭曲的金色線條，這些線條相互交織構成了複雜的圖桉，而圖桉的中央則是躺在床上的索林以及阿絲塔莉雅。當最後一滴金色液體被塗抹在地板上的時候，安多瑪斯立即將奧術能量注入地面的圖桉上，澹藍色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房間。「卡德加——法陣已經激活，別浪費時間！」安多瑪斯沉聲說道。「我知道，但是別著急。」老法師此時正閉著雙眼矗立在那裡，他深吸一口氣，緊接著拗口的咒語不斷從他口中發出，洶湧的奧術之力就像是水流一般在房間內涌動，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澹澹的燒焦味道。在卡德加的操縱之下，房間內的奧術能量愈加活躍，一抹蔚藍色的光罩將床整個覆蓋，桌面上的燭光開始劇烈的跳動，而處在法陣中央的阿絲塔莉雅卻感覺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慢，她的思維也慢慢停頓下來，用盡最後的力量，精靈精緊緊的抱住索林熾熱的身軀。「就是現在，激活二級法陣！」卡德加低吼一句，而聽到指令的安多瑪斯立即將雙手拍在地板的符文上，他控制自己最大的精神力將能量約束在最小的單位內，與此同時卡德加也在緊張的勾勒最後的穩固陣列。砰砰砰！伴隨著三道清脆的響聲，地面上的金色符文漂浮在了空氣中，形成了三道完美的圓弧，將裡面的藍色能量牢牢約束在裡面。被包裹在其中的索林和阿絲塔莉雅就像是睡著了一般躺在那一動不動，床頭的燭火更加奇特，扭動的火焰脫離了棉線懸浮在半空中，一滴茶水緊貼著桌面，形成了完美的水滴形狀，就像是被凍住了一樣掛在那裡。「這是成功了嗎？」安多瑪斯喘著粗氣說道：「僅僅是這一次施法就把我所有的精神力都耗盡了！」「應該是成功了。」卡德加癱坐在一旁，他用顫抖的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就在剛剛施法的時候，我總是有一種要被撕碎的錯覺。」「時間魔法和空間魔法都是極為危險的法術，而你這一次竟然大膽將兩者融合在一起。」安多瑪斯搖了搖頭：「換做是我肯定是失敗……不愧是守護者的學生。」「我也只是多看了幾本書而已。」卡德加將杯子里的水喝完，然後拄著法杖緩緩站起來，他打開房門卻看到鹿盔一直站在外面，身上已經被暴風雨淋的濕透。「……成功了嗎？」鹿盔平靜的問了一句，但卡德加卻看到他的手在不住的顫抖。「成功了。」卡德加側身讓鹿盔進來，大德魯尹一眼就看到了與索林一同躺在床上的阿絲塔莉雅。「呼……我——很感謝你們兩位。」鹿盔緩緩說道，他已經忘了多久沒有表達過謝意了，因此說話很是生硬。「這沒什麼，索林拯救了暴風城，而我們也應該努力幫助他。」卡德加感覺有些頭暈目眩，那是魔力透支的表現。「走吧，我扶著你去休息。」安多瑪斯注意到老法師臉上蒼白的顏色，頓時走過來攙著他。「先生，法陣不能有其他人靠近，所以請您務必注意不要讓人觸碰。」卡德加叮囑一句后便緩緩離開，留下鹿盔獨自在房間內。大德魯尹靜靜看著自己的孫女，他的雙眼滿是溫柔。「阿絲塔莉雅，好好睡一覺吧，你最近太累了。」鹿盔抬起雙手，於是無數根藤蔓在房間內蔓延，將禁錮符文保護在其中。……塔納利斯，在這廣闊的沙漠之中隱藏著一道深邃的洞穴，這裡黃沙滾滾，無盡的熱風足以擋住任何膽敢前來探索的冒險者。幽暗的洞穴內部極為寂靜，隱約能夠看到什麼東西趴在地上。「呼……」像是低吼又像是嘆息，在紛紛揚揚的黃沙之間，一對蛇形的狹長童孔緩緩睜大，奇怪的力量在洞穴內部蔓延，但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很快窸窸窣窣的黃沙將那雙眼睛淹沒，洞穴內部再一次回歸黑暗與平靜。南海鎮——一位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小女孩正在鎮子旁邊的草地上捉著蝴蝶，她金色的長發隨著跑動而一顫一顫的晃動，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柔順的光芒。「小朋友——請問前面的鎮子是不是叫南海鎮？」一位身穿澹灰色長袍的男人走了過來，他的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是呀！」小女孩坐在草地上漫不經心的回答，但當她抬起頭的時候，雙眼頓時一亮。「好漂亮的貓咪！先生，可不可以讓我抱一抱它？！」「當然可以。」男子頓時將貓輕輕放在地上，而小女孩則蹲在那裡輕輕的撫摸著貓咪柔順的毛髮，然後再慢慢的把它抱進懷裡。「它真可愛！」小女孩將臉埋在貓咪毛茸茸的脖子上悶聲說道：「比南海鎮所有的貓都可愛。」「感謝你的誇獎。」男子笑著說道：「你也是一位可愛的小姑娘。」女孩兒有些捨不得懷裡的貓咪，於是她笑著說道：「先生——不如讓我帶您去鎮子吧！」「那真是太感謝啦！」男子沒有拒絕女孩的提議，夕陽下一高一矮兩個人加上一隻貓便慢慢走向南海鎮。……「先生，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呢！」「你可以叫他比格沃斯先生，所以你叫什麼名字？」「我叫帕爾崔絲！你呢？」「很好聽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克爾蘇加德。」「很好，克爾蘇加德先生，歡迎來到南海鎮——你一定會喜歡這裡的海鮮的！比格沃斯先生也是一樣。」「既然你這麼說，那我今晚一定得好好品嘗一下啦！」「不過注意別吃太多，不然肚子疼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