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內府梅瓶

第三章:內府梅瓶

第三章:內府梅瓶

「到底是什麼物件?」秦學兵還是第一次碰到造型如此怪異的瓷器,乾脆拿起來看了一會,沒有新出爐瓷器那種賊光,包漿自然,色澤柔和,表面也沒有做舊的痕迹,倒像是老物件。

不過秦學兵的判斷也僅限於此,甚至連物件的名稱都說不出來,只能大致感覺到,這應該是一件裝酒的器皿。

「這件瓷器既然能讓元氣產生感應,那應該與元氣有關。」秦學兵心思一動,元氣順着手指進入瓷器,竟然發現瓷器內部紋路中竟然也有一股氣,不過這股氣並不是元氣,它非常獨特,充斥着歲月的氣息。

「或許,可以稱之為舊氣。」秦學兵私自給這種氣命名,而幾乎在同一時間,舊氣與元氣交融在一起,順着手指回到經脈中,又進入大腦,被玉筆吸收。

不過玉筆並沒有像吸收元氣一樣只進不出,很快又釋放出舊氣,令舊氣順着經脈又回到瓷器中,緊接着玉筆又開始動了起來,如走龍蛇,寫下幾個數字:912年。

「912年,難道是說這件瓷器出產至今912年?」秦學兵越想越覺得可能,玉筆是根據舊氣進行分析的,也就是說這些舊氣產生912年。

可仔細一想,秦學兵又覺得奇怪,912年的物件有舊氣,十年八年的東西也有舊氣,三年五年的東西也有舊氣,為什麼這些物件就不會產生感應,唯獨這件奇怪的瓷器可以。

秦學兵放下黑色瓷器,拿起另一件「一眼假」的瓷器,令元氣進入其中,發現內部確實有舊氣存在,但舊氣十分稀薄,幾乎等於沒有。如此一來,秦學兵心裏有了定論,應該是與舊氣的濃郁程度有關,只有足夠濃郁的舊氣才能產生感應。

「那就拿下這件黑釉瓷瓶。」

這是秦學兵第一次準備出手,912年,正好是北宋年間,也就是說這是一件北宋的瓷器,如果能夠買下,秦學兵也算撿漏了,於是問道:「老闆,這個黑瓦罐多少錢?」

「小哥,那是黑釉瓷品好不好?」地攤老闆哭笑不得,雖然這件瓷器造型古怪難懂,但也不能這麼黑瓦罐三個字侮辱它黑釉瓷的身份啊。

「跟瓦罐也差不多,拿回去給老爺子裝酒正合適,老闆你開個價吧。」秦學兵反正是認準了黑瓦罐一說,不然可就不好砍價了。

「小哥真想要的話,就給這個數。」地攤老闆伸出兩根手指。

「兩百?老闆你也忒黑了,就這破瓦罐要我兩百塊?」

「小哥,是兩千,兩百,你賣我找幾個。」

「就這破瓦罐,一百塊還差不多。」秦學兵早觀察過黑釉瓷瓶擺放的位置,屬於最外圍,也就是說,在地攤老闆心裏,它屬於最不值錢的一類。

這並不難理解,潘家園魚龍混雜,難免有小偷,所以地攤老闆都會把值錢的物品放在身邊,避免被偷,而越不值錢的就放在越外面,就算被偷了也沒多少損失。

所以,秦學兵根本不可能花高價買入。更何況,古玩也不是年代越久遠就越值錢,這個黑釉瓷瓶造型古怪,做工也不精細,算不得精美,誰知道能值多少錢。

「小哥,你還真敢就地還錢。」地攤老闆哭笑不得,他算是鬧明白了,今天碰上菜鳥了,這種人是最不好忽悠的,因為買東西全憑感覺,只要覺得貴了,任你怎麼忽悠也無濟於事。

反倒是那些半吊子最好忽悠,因為這類人介於懂與不懂之間,只要能有合理的說法就很容易動搖他們的判斷,從而賣出高價。

「那還不是你漫天要價。」秦學兵不滿道,就算把他扒光,也拿不出兩千塊。

「小哥,這可是正宗黑釉瓷,兩千塊一點不貴,不過你真想要的話,我可以便宜點,一千。」地攤老闆又道。

秦學兵搖了搖頭,還給地攤老闆兩根手指:「兩百,這破瓦罐最多值這個價,要不是想給老爺子買個裝酒瓶子,一百塊我都捨不得。」

「看來小哥也是個孝順孩子,那我再降降,五百,不能再低了,再低我就虧本了。」

「好吧,算我吃虧。」秦學兵一臉肉疼地掏出五百塊錢,錢貨兩清,抱着瓶子走向最近的四方閣。

秦學兵倒想留着收藏,畢竟這是第一次出手買的老物件,但收藏也要看條件,花了五百塊之後,身上就只剩下一百塊了,不賣掉的話,這個月吃飯都成問題。

四方閣老闆姓錢,名正泰,陶瓷、玉器、雜項都在他的經營範疇,不過最讓錢正泰出名的並不是因為四方閣,而是他在收集古錢幣這一塊的巨大成就。

眾所周知,華夏古錢幣中有五十種最為珍貴,並稱為「五十名珍」,每一個古錢幣藏家都以能收集到五十名珍為榮,但五十名珍每一種都極為稀少,普通藏家能擁有其中一種,馬上就能成為圈子裏的名人,要是能收集七八種,媒體都會主動找上門。

而錢正泰從八十年代開始收藏古錢幣,據傳已經收集到五十名珍中的三十一種,可以說是「錢迷」中最頂尖的藏家。

走進四方閣,體內元氣馬上產生感應,不過只有其中幾件產生感應,並非所有物品,也就是說,四方閣裏頭並非全都是古玩,大多還是現代工藝品。

但這並不奇怪,世上根本沒有那麼多古玩,店鋪和地攤差不多聊多少,想要淘寶,還得靠眼力,看運氣。

「先生你好,請先看看。」導購員小美女很熱情地招呼,每賣出一件,她都有相應的提成。

「我不是來買東西的,準備出手這件黑釉瓷瓶,你們這裏收不收?」

「請等一下,我去叫老闆。」導購員走向二樓,只有老闆,或者店長才有買入的權利。

很快,導購員又下來:「不好意思,我們老闆正在談一筆生意,您能不能稍等一會?」

「沒事,正好看看你們店裏的藏品。」秦學兵把黑釉瓷瓶,很隨意地看了起來,其實他是想看看四方閣有沒有出售黑釉瓷,又是以什麼價格賣出的。

黑釉瓷發展很早,始於東漢中晚期,於唐朝開始盛行,宋朝時發展至巔峰,但做工都不精細,直到明清時期官窯的發展,才出現做工精細的黑釉瓷器。

目前,黑釉瓷存世量比較大,並不難見,四方閣的瓷器櫃枱上就有兩件,只是造型不像秦學兵的黑釉瓷瓶那麼奇怪罷了。

其中一件是葫蘆造型,通體烏黑,釉色純正,做工十分精細,旁邊放着一張小紙片,寫着:雍正官窯黑釉葫蘆瓶。

不過並沒有標明價格,這也很正常,古玩是很少明碼標價的,同樣一件古玩,在喜歡的人眼裏可能價值千萬,在不喜歡人眼裏,就是破銅爛鐵,一文不值。

秦學兵也懶得詢價,這件葫蘆瓶是官窯,自己的黑軲轆一看就是民窯,其價格相差巨大,沒有參考姓。

另一件是雙兒圓底香爐,釉色、做工都與秦學兵的黑軲轆相當,旁邊的紙條寫着:宋黑釉雙耳圓底香爐。

同樣是宋代,做工相差不大,應該是很好的參照物,於是秦學兵開口問道:「美女,這件香爐什麼價位?」

導購員在四方閣呆了兩年多,形形色色的人都見過,一眼就看出秦學兵的心思,而對於這種情況,通常是按照老闆的吩咐,報出最低價,甚至比正常交易價格還低:「宋代黑釉瓷已經非常難得,具有很高的收藏意義,你若想要的話,我可以算便宜點,八萬就行。」

「八萬,難道宋代黑釉瓷價格就這麼便宜?」秦學兵心裏犯嘀咕,儘管只花了五百塊買入,可只值八萬,他還是覺得太低了。

而且,八萬隻是第一口價,還價的話不會超過六萬,並且這還只是售價,古玩店買入古玩的價格還要再低一些,也就是說,香爐的買入價格實際不會超過五萬。

那黑軲轆的價格也不會超過五萬:「五百,五萬,百倍價差,可我心裏怎麼就不是個味呢?」

這也難怪,經常出入潘家園,沒少聽因撿漏一夜暴富的故事,聽得多了,只撿五萬塊錢的漏,實在很難令秦學兵興奮。

而且,秦學兵最大的願望就是買一套大房子,這樣爺孫倆就不用擠在不足三十平米的廉租房裏了。

可是,京城的房價有多高?地段好點的,五萬塊還不夠買一個半個洗手間。

「真的只值八萬塊嗎?」秦學兵有些狐疑,心想這妮子是不是在詐他。

這不是不可能,只要導購員看清楚他詢價的目的,絕對有可能故意壓低價格,從而壓低黑釉瓷瓶的價格。

「試試不就知道她是不是詐我了。」

秦學兵馬上有了主意,抱起黑釉瓷瓶就往外走,嘴裏說着:「原來宋代的黑釉瓷就值這點錢,那我還不如自己留着。」

導購員傻眼了,還是第一次碰上這種賣家,連忙又說了一句:「先生,宋代黑釉瓷確實只值這個價,畢竟做工都很粗糙。」

「就是因為便宜我才想自己留着,放上兩年,說不定價格就漲了。」秦學兵頭也不回,如果對方真實詐他,肯定會追出來的,如果不是詐他,換一家古玩店也一樣。

「得,你是爺。」

導購員苦笑了起來,趕緊把秦學兵給拉了回來:「實話實說了,這個香爐的正常成交價在十八萬左右,不過陳設器價格要高於實用器,你這個瓶子屬於實用器,成交價一般在十五萬左右。不過那是市場成交價,我們店的收購價肯定要低一些,最多十二萬,你要是還不賣的話,那我也沒辦法。」

秦學兵仔細盯着導購員的表情,絲毫看不到說謊的痕迹,才笑了起來:「怎麼,你能做主?」

「認識一下,我叫錢貝貝,四方閣的老闆是我爺爺,你說我能不能做主?」錢貝貝哼了一聲,她剛才根本就沒去樓上叫她爺爺,只是做個樣子,想親手撿個漏,沒想到這傢伙太精明了,願望落空了。

「我叫秦學兵,你就不擔心這個瓶子是假的?」

「真假我自有判斷,十二萬,你就說賣不賣吧。」

「賣,幹嘛不賣。」

確定對方價錢沒問題,秦學兵自然不可能把瓶子留着:「對了,這件瓶子到底是什麼東西啊?造型這麼奇怪?」

「你不知道?」錢貝貝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原來對方是個外行,而她竟然被一個外行詐了,這要傳出去,丟人啊。

「我只知道這是北宋年間的黑釉瓷。」秦學兵說道。

「應該說是金朝的,磁州窯黑釉瓷鐵鏽紋梅瓶。」錢貝貝鬱悶地給秦學兵講解,因為金朝屬於少數民族,所以出產的梅瓶與中原風格不同,更趨近於圓形,像個黑軲轆,所以也叫軲轆瓶,又叫吐露瓶。

至於那朵像鐵生鏽一樣的蓮花又叫鐵鏽斑紋,所以這件瓷器的全稱就叫金磁州窯黑釉鐵鏽斑紋梅瓶。

說完,錢貝貝拿出一份格式化合同,填上幾個數字,遞給秦學兵:「把合同簽了,我把錢轉到你賬上。」

錢貨兩清,秦學兵長鬆了口氣,有了這十二萬就能租一套大點的房子,讓老爺子有個好點的居住環境,也不用再為接下來兩年的學費和生活費擔心了。

正想着,體內元氣又一次產生感應,秦學兵回頭一看,是一位老太太抱着一個紙箱子走了進來,問道:「你們這裏收古董嗎?」

錢貝貝連忙迎出去,扶著老太太:「奶奶,您貴姓?」

「姓劉,你們收古董嗎?」老太太又重複問了一句。

「收,劉奶奶,您先把東西拿出來,我看看。」

「好,我這就拿出來。」

劉奶奶放好紙箱,拿出一個白色泛青的梅瓶,應該是用青白釉製作成的,瓶身採用暗雕的方式凸顯出紋理,十分精美,瓶肩上用進口青花料蘇麻離青寫着兩個楷書大字:內府。

「明永樂內府梅瓶。」秦學兵被震撼得無以倫比,像金磁州窯黑釉鐵鏽斑紋梅瓶他聽都沒聽說過,但對於這款梅瓶他卻不陌生,甚至稍微了解過瓷器史的人都不會感到陌生。

內府一詞在明代專指宮廷,且只有明永樂時期的梅瓶才會是這種款式,不過這種梅瓶存世量非常稀少,迄今為止只發現五件,其中兩件在曰本立東洋陶瓷美術美術館、一件在台北故宮、一件在燕京文物研究所,唯有一件流落民間,且瓶口還是殘缺的。

可是讓秦學兵萬萬沒想到的是,竟然又發現了一件,而且還是完整的。

秦學兵心裏羨慕嫉妒恨啊,老人家是要賣給四方閣,不是要賣給他的,按照古玩界的規矩是不能搶的,否則以後別想在圈子裏混。

不過話說回來,就算老人家賣給他,他也買不起,像這樣的傳世重器,價格絕對過千萬。

錢貝貝的想法截然相反,明永樂內府梅瓶存世量只有五件,突然又冒出一件來,這其中要是沒古怪,那隻能說明四方閣撞大運了。若非老太太面善,她都的懷疑是不是碰上騙子了。

錢貝貝仔細看了一會,越看越吃驚,梅瓶造型古樸,胎體也是較為常見的永樂器,且瓶肩的「內府」二字字體包滿,青花發色純正,色料深入胎骨,應該有一定年份了。

且全器滿施泛青白釉,釉質肥厚,瑩潤如玉。足際胎釉交界處火石紅明顯,圈足矮淺,砂底細密,局部有極淺淡的火石紅色,與明永樂內府梅瓶的描述完全一致,幾乎可以斷定這是一件真品。

「難道真的撞大運了?」錢貝貝不可置信地又看了幾遍,反覆觀察后,終於看到一絲古怪,就是梅瓶的瓶口,那種材質讓她感覺非常熟悉,與店裏的民國仿製品非常相似。

不過錢貝貝並不敢下定論,她清楚自己的眼力有限,要是判斷錯誤,可就要錯過一件傳世重器,於是站了起來:「劉奶奶,我有些看不準,您等一下,我讓我爺爺,也就是這裏的老闆下來看看。」然後咯噔地跑上樓了。

「看不準,就是不看好,她不會認為這是仿品吧?」秦學兵心裏暗暗激動,如果四方閣錯過這件內府梅瓶,那自己是不是有機會低價買進呢?

想了下,秦學兵開口問道:「劉奶奶,這件梅瓶很精美,是祖傳的嗎?」

「是我公公留下的,要不是……」劉奶奶彷彿找到傾訴對象一樣,倒起苦水。

劉奶奶老倆口年輕時響應人多力量大的基本國策,一口氣生了三兒一女。

可沒曾想兒女多了,養老反而成問題了,除了小女兒每個月會來看老兩口,三個兒子連贍養費都不願意出,如今老兩口窮得都快揭不開鍋了,這才想起公公留下一個據說是古董的梅瓶,準備拿出來賣掉換點錢。

這種說辭在潘家園每天最少能聽到一百遍,不過秦學兵卻能看得出劉奶奶說的是實話,因為就算不動用玉筆,他也能從劉奶奶的面相上看出老人家多兒多女,晚年凄苦。

「劉奶奶,這件梅瓶很漂亮,應該值不少錢,你有沒有找人看過?」秦學兵又隨口問了一句。

「小夥子,你在這裏工作?」劉奶奶有些警惕,她確實找人看過,但評價都不好。

「我跟您老一樣,剛才也賣了一件梅瓶。」

秦學兵把手裏的合同拿給劉奶奶,老人家看過之後,嘆了口氣,小聲說道:「小夥子,不瞞你說,剛才我就去了幾家店,他們都說看不準,願意用幾千塊錢買下來,可幾千塊錢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我就留着,再看看。」

正說着,錢貝貝從二樓下來了,身後還跟着一個老人和一個中年人,老人手中把玩著一枚古錢幣,想必就是四方閣老闆錢正泰,至於中年人,應該就是錢正泰的生意對象。此時,二人臉上都掛着微笑,應該是達成了一筆雙贏的生意。

「應該瞞不過錢正泰的眼睛吧?」秦學兵暗暗嘆了口氣,錢正泰可不是錢貝貝,浸銀古玩幾十年,肯定能看出內府梅瓶的真假,這個漏是落不到自己頭上了。

「造假者就是個白痴,這件東西我們不收。」錢正泰看過之後搖頭嘆息,梅瓶的造假手段一流,如果不是瓶口有一些破綻,誰都會認為這是一件真品。

但梅瓶最大的破綻其實不是瓶口,而是瓶子本身的問題,明永樂內府梅瓶太經典太少見了,任誰看到一件新冒出來的都會小心翼翼,不敢輕易出手。可如果換成其它比較常見的梅瓶,或許購買者就不會有這麼多顧慮,那以這件梅瓶的造假工藝,足以讓很多人打眼。

「怎麼回事?連錢正泰這樣的行家也認為是假的?難道是元氣的感應出錯了。」秦學兵暗自嘀咕,並不排除這個可能,元氣只是產生感應,並沒有經過玉筆鑒定,只能說明這是一件老物品。

而在古玩這一行,可是存在古仿古的物品,單是元氣產生感應,並不能說明這就是打開門的明永樂內府梅瓶。

「應該用玉筆鑒定一下。」

秦學兵認為很有必要,如果是假的,就當浪費一些元氣,可要是真的,可就賺大發了,上千萬啊:「劉奶奶,我能看看嗎?」

古玩市場上,沒有交易雙方同意,第三方是沒有資格介入的,所以秦學兵也直到錢正泰拒絕買入之後才開口詢問。

這樣做也獲得錢正泰的好感,於是提醒了一句:「小夥子,可要看清楚了。」

「謝謝錢老闆提醒。」

秦學兵抱起梅瓶,元氣滲入,馬上就知道為什麼錢正泰會將其斷定為仿品了,於是說道:「劉奶奶,我很喜歡這件梅瓶,你就賣給我吧。」

「小夥子,你能出多少錢?」劉奶奶問道,要是秦學兵也只出幾千塊,那她肯定不賣。

「十萬。」

「秦學兵,你瘋了。」錢貝貝雖然鬱悶沒能在秦學兵身上撿漏,但還是忍不住提醒,畢竟雙方達成了一筆雙贏的買賣,這點仁義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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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門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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