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歐陽熵
隱月歪著頭,無辜又明亮的眼睛眨了眨,「你家公子是誰?我認識嗎?我為什麼要去?」
隱月三連問后,利落的從屋頂上跳了下來,上下打量著兩個小廝,哼了一聲,轉身而去。
隱月出了小巷,一個戴着銀色狐狸面具的男子,攔住了她的腳步。
鋒利的劍抵着她的喉嚨。
隱月側頭去看,眼底是毫不掩飾的蔑視。
「你覺得你能攔住我?不過,我不和你打,走吧。」
宋居寒皺着眉,似是不解,收了劍,「請。」
…………
微微細雨,淋濕了隱月的衣裳。
奢華的畫舫,琴聲悠揚,摘星樓的頭牌花魁琴技了得,個性孤傲輕易不見客,卻鍾情於歐陽熵,,明知身份懸殊,也甘心在摘星樓默默苦守,只願歐陽熵偶爾一次的垂憐。
她把相思熬成毒,毒已入骨。
三千髮絲散落,隱月在侍女的服侍下換好衣裳。
侍女將佩飾系在隱月纖細的腰間,「這件衣裳真是很適合姑娘呢。」
隱月看着銅鏡中的自己,紫色的衣裳,綉著蘭花圖案,氣質優雅卓絕,身上清幽的香氣沁人心脾。
「姑娘,喜歡什麼髮飾?」
「……什麼?」
「下去吧。」
歐陽熵一身銀色華服,信步而來。
侍女恭敬的退了出去,悄悄關緊了房門。
歐陽熵有些失神。
隱月轉過身,「歐陽熵?」
輕聲呢喃,仿似如夢。
如同他每每醒來,夢裏總有一首歌縈繞在心頭,一個如煙如霧的身影背對着他,漸漸走遠,他想叫住他,卻被夢魘魘出了喉嚨,他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眼睜睜看着她不回頭,堅決的離開。
……
「主人,憐兒看管不力,甘願受罰。」
憐兒跪在台階上,滿滿的惱悔,她被隱月支去廚房做她喜歡吃的桂花糕,回來隱月就不見了,她找遍息公子府也沒有找到隱月的身影。
漓幽神色陰鬱,冷冽的盯着憐兒,這一世他還是護不住她,改變不了命運的輪迴。
輕嘆一聲:
「你起來吧,是我考慮不周。」
漓幽望着皎潔的上玄月,眉心微蹙。
「主人既然心儀隱月姑娘,為何不告訴她?」
「……你可知上古有一神妖名為鎮魔司,手下有兩名大將太陽燭照和太陰幽熒。」
憐兒臉色驟變,那血流如注的場景,鮮血染紅了清蒼山的每一寸土地,肆意燃燒的大火,整整持續了三天三夜,無助、絕望的嗚鳴聲響徹在清倉山的上空,事情的起因就是因為鎮魔司下落不明,而太陽燭照和太陰幽熒擁兵自重,絕戰在清蒼山。
她的父母也是那場戰爭中失去了生命。
她僥倖逃脫,卻因為受傷過重,法力幾乎盡失。
如若不是遇見了漓幽,她怕是早已不在。
為了感激漓幽的救命之恩,加上她也無處可去,便留在漓幽身邊,成為了他的侍女。
「太陰幽熒在三生石上用鮮血刻下血咒,用自己的神靈為代價,凡太陰幽熒的後人皆世世與太陽燭照的後人為敵,不死不休。」
漓幽低着頭輕輕念著那三生石上的血咒,不死不休。
「主人,你是太陰幽熒的後人?」
「隱月姑娘不是青丘狐族嗎?」
據她所知,太陽燭照是一個來自深海的妖魔。
蛇身九頭,食人無數,所到之處盡成澤國。
「隱月身上只有半數狐族血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