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第34章 第 34 章

日本竟然還有這種地方。

當瀧川悠一抵達六道骸標記的地點的時候,手機已經沒了信號。

這四周似乎放了類似屏蔽器的東西,遠處除了高空訓練設立的索架,還有射擊用的標靶。

瀧川悠一站在樹上,開始思考要從哪裡開始搜集情報。

「喂!上面的!」

端著槍的男人在樹下叫了一聲。

瀧川悠一微微側過臉,他盯著陌生的男人看了一會兒,在短暫的猶豫過後輕輕跳到地上。

一把黑色的槍就這麼塞到了他的懷裡。

「你就是夏布利說的來報道的新人?快去換訓練服。」男人不耐煩地催促道,「接下來是易容課,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被那位大人選中。」

哦,好像中計了。

黑色的槍在手中轉了一圈,少年掂了掂重量,意識到裡面應該至少裝了一顆子彈。

悄無聲息地殺掉面前的人對他來說輕而易舉,但在那之前……

「那位大人?」

「這不是你能知道的事。」走進更衣室時,男人瞪了他一眼,眼神里藏著警告。

瀧川悠一滿不在乎地「哦」了一聲:「也就是說夏布利知道嘍?」

「當然。」男人推了一把他的後背,「那位現在可是二把手面前的紅人。」

二把手。他記得好像是個叫朗姆的吧。

據說至今沒人知道朗姆究竟長什麼樣子。

瀧川悠一眯起眼,感慨地拖長語調:「紅人吶——」

「畢竟也不是誰都能一槍打中港口黑手黨那群兔崽子里的幹部的。」男人冷哼道,「好好乾,過個五六年你也能和夏布利一樣拿到代號。」

……

誰要和他一樣。

身後的門被關上,瀧川悠一拎著深藍色的訓練服,眉眼間流露出一絲嫌棄。

他倒要看看「那位大人」指的是誰。

這麼想的少年更衣室離開后,跟著人群徑直走向隱蔽的訓練室。

三位女性,兩位男性。

其中兩個人的食指關節彎曲成勾狀,應該是長期拿手術刀造成的。

「所謂易容,就是改變人的容貌……」

瀧川悠一挑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仔細地在腦中整合著資料。

「哎,之前沒見過你,你新來的啊?」

後背被人用筆戳了戳,瀧川悠一偏過頭去的時候,剛才那位被他推測隸屬於醫療組的男人正積極地嘗試與他對話。

「我是櫻內悠真,隨便你怎麼叫。你會不會啊,不會我教你?」

瀧川悠一皺了下眉:「這是你的真名?」

「當然不是,誰在這裡說真名。」櫻內奇怪地看他一眼,「天吶,你到底是怎麼進來的,還剛好是今天這個考核的日子。」

「好不容易來個新人,待會又要被一槍崩掉了。」

「……」

原來如此。

六道骸想害他。

瀧川悠一又默默地轉了回去。

他看了一眼訓練室前面牆上的投影,在視頻結束后終於有了動作。

硅膠貼在臉上的感覺有些奇怪,但倒也不是不能忍受。

實際上還挺有趣的。

瀧川悠一看著鏡子里自己那張陌生的臉,不動聲色地將桌上的小刀藏進袖子。

負責驗收的教官從桌邊走過,本以為對方死定了的櫻內震驚地弄掉了手裡的材料。他頂著一張易容后女性化的臉,小聲嘀咕了一句「天才真多」。

瀧川悠一忙著數路過的人頭,沒有心情理他。

「最後一場!射擊!」

「組織不需要沒用的廢物!打不中靶心的人今天就給我滾出去!」

有那麼一瞬間,瀧川悠一覺得自己回到了警校時期。

作為天天頂撞教官的刺頭,鬼冢八藏總是第一個拎他出來演示。

「開槍。」

低沉沙啞的嗓音從頭頂上傳來,瀧川悠一一愣,抬頭對上那雙熟悉的綠色眼睛。

琴酒戴著那頂黑色禮帽,站在他的身後,陰影驅散光明,無聲地籠罩住他。

高大的身材使得男人能垂下眼,面無表情地將這個新人的神色納入眼底。

六道骸扮成的夏布利在遠處快樂地揮了揮手。

……煩人。

額頭就這麼被冰冷的槍/口抵住,瀧川悠一收回視線的時候,琴酒冷笑了一聲。

「要我教你嗎?」

「……」少年深吸了口氣。

他的手腕纖細,籠罩在寬大訓練服下的身材清瘦,過分蒼白的腳踝和脖頸顯示出一種花瓶般脆弱的美感。

但偏偏是這樣的存在,在舉起槍的時候竟敢直直地與琴酒對視,沒有回頭。

拉栓,上膛,扣下扳機。

砰——

黑色的槍/口散發出熱意,子彈穿過紊亂的氣流,擊碎了標靶上的一點紅色。

「十、十環?」

人群中有人發出驚呼,瀧川悠一卻只是神色冷淡地卸掉了空的彈匣。

又用不了異能了。

這很顯然不是巧合。琴酒的身上應該帶了什麼能抑制他使用異能的東西。

四十五個人,一把槍,沒有信號。

不妙。

應該帶上太宰一起來的。

「做的不錯。」

抵住額頭的槍口移開,琴酒卻沒有退後的打算。

他與面前的少年始終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這個距離不近不遠,既能恰當地做出反擊,又能將獵物圍困至死。

「叫什麼?」男人用牙齒輕輕咬著根煙,不太在意地問道。

「……櫻內悠真。」

「知道背叛者有什麼下場嗎?」

「知道。」

低沉的笑聲從喉嚨里發了出來。

瀧川悠一的視線低垂,看向握住自己脖子的那隻手。

他的手指修長,粗礪,骨節分明處帶著槍繭。

在六道骸發動幻術的那一刻,琴酒揭掉了他臉上用來易容的面具。

柔軟的皮膚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力道泛出一點紅色。

瀧川悠一皺眉,他對於六道骸用幻術把自己改造成了什麼樣一無所知,內心不斷地在幹掉對方和收集情報中徘徊。

很顯然,幾天後義大利的CHOICE戰需要六道骸的參與,現在是個重新派人潛伏進黑衣組織的好時機。

但是……

誰要親自來加班啊!

瀧川悠一咬牙切齒,在心中得出最優解后試圖用說不定有工資說服自己。

得打輸,又不能輸得太慘。

最好先找到琴酒到底把抑制器藏到了哪裡。

理清思路的瀧川悠一按了按指關節,他的神色陰鬱,以極快的速度用從袖子里滑出的手術刀劃破了對方的風衣。

紅色的光點暴露在陽光下。

瀧川悠一笑了一聲,放慢速度的下一秒手腕被對方牢牢抓住。

琴酒借力,順勢將他的右手擰到身後,另一隻手捏住他的後頸,將他牢牢桎梏在自己與牆的中間。

少年的臉沾上灰塵,一雙眼睛卻無言中透出兇狠與倔強。

這對戰鬥的結局沒什麼影響,在喪失行動力的情況下,只讓人覺得他看上去有些可憐。

身手不錯,但力量太小了。

琴酒在心中這麼冷漠地評判道。

他偏過頭去問:「這就是朗姆說的頗具潛力的新人?哪個組的?」

夏布利笑不出來。

因為他突然記起——發消息的時候忘記告訴瀧川抑制器的事了。

會被報復的。

不用等到CHOICE戰,索性讓他那倒霉青蛙徒弟來代替他卧底算了。

「……醫療組的吧,大概。」夏布利回憶了一下剛才瀧川報出來的名字。

銀色的小刀再次擦著喉嚨而過,琴酒眯起眼,發現眼前這個被桎梏住的新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折斷了自己的手腕,硬生生地以一個扭曲的角度展開了攻擊。

「喂,你把我當成什麼廢物了?」瀧川悠一咧開唇角,壓低聲音問道。

琴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的目光陰冷至極,刀子一般地落在面前這個新人的眼睛、鼻子、嘴巴上。

有種熟悉的感覺。

長久的沉默過後,琴酒終於鬆開了攥著對方手腕的手。

「你合格了。」琴酒淡淡地說,「去把自己弄乾凈。」

瀧川悠一面無表情地把錯位的關節掰回,剛要轉移注意力,一沓資料突然劈頭蓋臉地扔了過來。

他偏了偏頭,抬手穩穩接住。

「任務完成以後,自己選個代號。」

瀧川悠一低頭看了一眼。

除任務資料以外,最後一頁上是一排酒的名字。

少年沉默,視線不斷在琴酒和資料之間切換。

「怎麼了?」琴酒注意到他的目光,不耐煩地說道。

瀧川悠一真誠地發問:「我不喝酒。」

「……所以?」

「所以哪個聽起來比較貴啊?」

空氣陷入了長久的沉寂之中,那雙綠色的眼睛如野獸一般盯著他,彷彿下一秒就要將他啃食殆盡。

而就在瀧川悠一以為琴酒懶得理自己的時候,男人的嘴唇卻緩慢地動了下。

「斯繽尼塔。」

黑色的車門被打開,一張畫成笑臉的紙條再次掉到地上。

第四張。

[加油!琴酒君!你離勝利只差一步了!]

琴酒「嘖」了一聲,目光瞥向一旁呆站著的伏特加。

「愣著做什麼,滾過來開車。」

伏特加從自己大哥的風衣竟然被區區一個新人劃破了的震驚中驚醒,立刻手忙腳亂地接住鑰匙。

引擎的聲音在風中響起。

「哦,對了。」琴酒的手肘搭在車窗上,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轉過頭。

他沒有發怒,平靜的目光落在整理自己的少年身上。

「頭髮,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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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要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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