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第32章 第 32 章

從醫務室里走出來的時候,瀧川悠一充滿了屈辱。

他攥著拳頭,可能是表情太過扭曲的緣故,連守在門外的尾崎紅葉都忍不住問了一聲「怎麼了?」

太宰治終於捂著肚子笑了出來。

「被醫生罵了。」

「——都發炎成這樣了竟然還敢碰水!你們黑手黨腦子裡是裝的漿糊嗎!……之類的。」

「哼。」瀧川悠一發出聲鼻音。

他揉了揉被吼得發疼的耳朵,面色嚴肅地表示:「我會報仇的。」

「……」

「認清現實吧,悠一。」短暫的沉默過後,太宰愉悅地彎起唇角,「你只會被再罵一遍而已。」

瀧川悠一:「……」

呵,再也不來了。

哪有那麼嚴重。

剛剛在醫務室里目睹了那觸目驚心的傷口,中原中也按著鼻根有些頭疼:「這不是會不會被罵的問題吧。瀧川,你自己不會感到痛嗎?」

瀧川悠一想了想。

「疼痛使人頭腦清醒。」他把外套袖口的扣子重新繫上,理所當然地回答道,「而且又沒有影響到我打架。」

原來如此,瀧川評判一個傷口需不需要處理的原則是能不能打架。

中原中也面色不善,忽然覺得威脅瀧川生命的最大敵人就是他自己。

守在門口的坂口安吾默默移開視線,他抱著文件在這裡等了很久,還以為發生了什麼,原來是這種事。

明明長了這麼好看的一張臉……

該說不愧是窮凶極惡的戰鬥組么。

「打擾一下。」坂口安吾咳嗽一聲,神色嚴肅地插話道,「瀧川,關於你剛剛交給我的U盤,數據已經導出來了。」

「雖然只是大致瀏覽了一下,還沒來得及整理,但其中一份文件令我有些在意。」

裝訂整齊的一份資料被遞到了少年面前。

瀧川悠一伸手接過,目光在觸及上面的名字時停頓一瞬。

[瀧川悠一]

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

什麼意思?桃澤真弓原來的目的是創造出一個和他一樣的異能者嗎?

[8月5日,晴]

[我與雪莉收到了資料,按照那位先生的意思,正式開展針對異能力者的藥物研究工作。]

[8月11日,雨]

[實驗失敗]

[8月24日,晴]

[實驗失敗]

……

[8月26日,晴]

[接收了第一位參與實驗的異能力者,提取血清後有了新進展]

[9月1日,雨]

[實驗者死亡,進行遺體解剖工作,老實說,我對這份工作並不抱有任何希望]

在這之後,仍舊是一連串的「實驗失敗」。

簡單的文字里充斥著絕望的氣息,瀧川悠一想起那天在基地里見到的生死不明的異能力者,忍不住皺起眉頭。

他煩躁地嘖了一聲,索性翻到資料的最後一頁。

[10月27日,雨]

[見到了那位名為瀧川悠一的少年,如果能說服他參與實驗,我的雅枝說不定能回來]

「桃澤雅枝」,這是桃澤真弓死去的女兒的名字。

可能是為了保護身為普通人的樂天派丈夫,桃澤真弓為她冠上了自己的姓氏。

但是她的女兒能不能死而復生和他有什麼關係?

啊……不對。

腦中有個可怕的想法閃過,瀧川悠一挑眉,合上文件時冷笑一聲。

「我收回之前的話。」他平靜地陳述道,「桃澤小姐確實是瘋到沒救了。」

坂口安吾愣了下:「什麼意思?」

「嗯……」瀧川悠一含糊地應了一聲,「因為從理論上講,[死亡]和[生命]一樣,也是種可以被掠奪的存在。」

「但是這種東西,比起用掠奪來形容,說是轉移可能更為恰當。」

傻子才願意參與他們的實驗。

「桃澤雅枝」要是死而復生,他豈不是就英年早逝了?

太宰治靠在窗邊,發出感慨:「誒,你還真受歡迎啊,悠一。」

瀧川悠一面無表情:「謝謝你,我希望能把這樣的運氣分你一點。」

不是說太宰樹敵眾多嗎,怎麼他在這裡工作這麼久了,還沒看到一個把主意打到太宰頭上的敵人?

「不過,既然拿回了資料,就說明威脅已經解除了吧?」中原中也皺著眉頭問道。

「不是哦。」太宰治的語調輕快,「根據剛才的資料,桃澤小姐可是有個叫雪莉的科學家同事呢。」

「……既然這麼嚴重,那你笑什麼?」中原中也捏了捏拳頭,咬牙切齒地說。

太宰治理所當然:「為什麼只說我,你看看悠一。」

罪惡的黑色佔據了整片天空,橫濱的夜晚來臨之際,少年蒼白的側臉被月光映亮。

瀧川悠一咧開唇角,乾淨透徹的眼底是純粹的戰意。

「太好了。」他說,「這就意味著接下來的每天都會有人來找我消遣時間,對吧?」

中原中也悟了。

醫生的話他剛剛是真的一點也沒聽進去。

上前一步,敲門,拉開。

中原中也的動作行雲流水,以一種冷酷無情的聲調戳破了瀧川悠一對美好的未來的嚮往。

「抱歉,瀧川說要去打架,可以麻煩把剛剛的話再重複一遍嗎?」

皎潔的月光如流水般傾瀉下來。

瀧川悠一轉身就跑,可剛踏出一步就被那隻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準確地揪住了后領。

身後的門被微笑的尾崎紅葉關上,瀧川悠一盯著那恐怖的白大褂,在心中默默地做了一個決定。

他現在最恨的不是太宰。

是中原君。

-

【「琴酒——」】

東京,據點的隔間中傳來少年囂張的呼喊,伏特加站在外面,偷偷瞄了一眼,忽然覺得大事不妙。

這已經是琴酒第三次播放視頻資料了,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身上的殺氣已經快透過門縫溢出來了。

「我聽說昨天交易的對象送了琴酒一份禮物。」貝爾摩德坐在椅子上,悠閑地彎起唇角,「保時捷356A,你說多巧。」

真慘,馬屁拍馬腿上。

夏布利同情地搖了搖頭:「他們應該事先做做功課。」

貝爾摩德優雅地端起酒杯:「我記得裡面還留了張紙條,伏特加,你交給琴酒了嗎?」

伏特加:「……」

大哥的心情已經夠差了,現在看見那張紙條還得了。

伏特加的額角流下一滴汗,正要說話,身後的門卻被打開了。

琴酒居高臨下地垂眼:「什麼東西?」

意識到情況不對,坐在遠處的基安蒂和科恩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往旁邊靠了靠。

折成兩折的紙條被戰戰兢兢地遞出,琴酒打開后,面無表情地掃了一眼。

[480萬,謝謝惠顧^v^]

[瀧川]

空氣凍得都快要掉下冰渣了。

伏特加咽了一口口水,就在所有人以為琴酒馬上就要爆發的時候,後者卻呵地笑了一聲。

這聲笑音調低沉,飽含怒意,在這種場景下顯得危險卻迷人。

琴酒將這張紙條揉作一團,隨手扔到一邊。

「別管他。」琴酒說完,冰冷的視線落到一旁,「波本,今天行動的時候你去哪了?」

「……」

一直靠在牆邊的金髮男人抬起眼。

「(113,47)。」他十分平靜地報出坐標,「我過去的路上被一個叫太宰的人擋住了。」

太宰治。

在瀧川悠一出現之前,他是最煩人的一個。

琴酒的臉色難看,指尖摩挲著伯/萊/塔銀色的槍/身。

「卡爾瓦多斯仍在昏迷中,至於蘇格蘭……」波本說到這裡頓了頓,「他看起來很糟糕。」

在中了三槍的情況下,還能把卡爾瓦多斯平安無事地帶回來,這已經是這次任務中不幸中的萬幸了。

當然,代號波本的降谷零並不認為那是悠一動的手。

在蘇格蘭進入治療室前,作為幼馴染的他站在遠處,遙遙地和對方對視了一眼。

是蘇格蘭自己開的槍。

為的是不讓琴酒起疑。

「收起你那同情的眼神。」琴酒瞥了他一眼,半晌冷漠地開口,「組織派你來不是干這種無聊的事的。」

波本聳了聳肩,沒有再搭話。

這種場合下,只有夏布利敢不怕死地湊上去。

「那是什麼?」他指著琴酒手上一個小巧的裝置說道。

「抑制器。」

「竟然還有新的?我以為上次早就被全部毀掉了。」

一截煙灰被抖落,琴酒冷冷地望過去:「你今天廢話很多。」

代號夏布利,實際上早就不想幹了的六道骸無比自然地接上話:「我平時廢話也很多。」

「……閉嘴。」忍無可忍的琴酒嘲諷道,「你要是沒事幹,就去港口黑手黨對面盯著瀧川。」

哦,那他肯定會被迫害一頓再被趕回來。

想到那天瀧川悠一惡魔的微笑,夏布利再次記起自己卧底的使命。

「我想了想,我還有三個任務沒做。」

夏布利的任務一共就三個,還是兩個星期前布置下去的。

要不是最近缺人手,夏布利又是那位先生親自派來的,琴酒現在已經一槍崩了他了。

「走了。」此時被氣得異常清醒的琴酒說道。

伏特加一愣,立馬跟上。

然而當走到那輛失而復得的保時捷前時,琴酒卻沒有要上車的打算。他盯著噴漆完美的車門看了一會,突然抽出插在口袋裡的一隻手。

一張藏在後視鏡中的紙條被抽了出來。

琴酒垂下眼睛,看向紙條上熟悉的字體。

[我就知道你會扔掉。再說一遍,480萬,謝謝惠顧]

[PPS:隨時歡迎你來找我打架]

[瀧川^v^]

[啊,對了,我還藏了三張。加油琴酒君!不要氣壞身體。]

[當然,要是氣壞了我會為你祈禱的。]

……

瞄到紙條上的話,伏特加身上的衣服都快被冷汗浸濕了。

「大、大哥。」他小聲謹慎地問道,「還、還走嗎?」

又在車頭找到一張的琴酒:……

為什麼他要在這裡浪費時間玩小孩子的遊戲。

面色陰沉的琴酒將紙團塞進口袋。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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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要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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