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第27章 第27章

[爆震性耳聾]

這是港口黑手黨的醫生在檢查過後給出的答案。

雖然在藥物治療過後逐漸恢復了正常,但坐在欄杆上的少年就好像是抓住了什麼偷懶的機會一樣。

穿著黑西的部下來了又離開,每當他們向他請示下一步動作的時候,瀧川悠一都會擺出一副無辜的神色。

「聽不到哦。」

瀧川幹部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也許是平時努力工作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的緣故,黑手黨們對此不僅不生氣,甚至還憐愛地開始了自力更生模式。

「不過,話說回來……」瀧川悠一微微偏過頭,看向旁邊的中原中也,「你應該是有任務的吧,中原君。」

中原中也不以為意:「我的任務就是看著你。」

等等,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瀧川悠一瞳孔地震:「為什麼?我很弱嗎?」

聽到「弱」這個字,中原中也眉心一跳。

他緩緩偏過頭去,用那雙鈷藍色的眼睛注視著面前的少年看了好一會,然後又默默地把目光收了回來。

「很遺憾,瀧川。」中原中也拉了下帽檐,在這方面顯得異常堅決,「你在我們這裡已經沒有信譽可言了。」

骨密度降低,心臟功能減退。

在檢查之前,中原中也都不知道瀧川的身體已經差到了這種地步。

雖然不是什麼解決不了的問題,瀧川自己的異能在一定程度上也能幫上忙,但中原中也還是感到擔憂。

——畢竟。

中原中也咬牙切齒地用異能把差點翻到地上的少年揪了回來。

——瀧川這傢伙,自己根本一點也不在乎。

「……」

完全不知道中原中也在想什麼的瀧川悠一沉默,現在知道自己出門時尾崎紅葉微笑的那句「好好玩哦」是什麼意思了。

啊,琴酒,可惡的琴酒。

一想到自己的任務完成率再也不是完美的100,瀧川悠一就恨不得帶著部下抄掉他的老窩。

少年面無表情,只能用[反正對方辛苦研究的資料也被自己全部毀掉了]的事實安慰自己。

他深吸了口氣,從路邊的欄杆上跳下。

「飆車嗎?」

「?」中原中也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他的視線移動,最後落在路邊十分顯眼的一輛保時捷上。

鑰匙在指間轉了一圈,瀧川悠一自信地按下按鈕。

嘈雜的人群中,車燈閃爍兩下,車門自動打開了。

中原中也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你新買的?」

瀧川悠一搖頭,背後的小星星轉著圈。

他用一種篤定的口吻陳述道:「我搶的。」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死心吧,差點死掉的人沒有做這種事情的權利。」

更何況,紅葉大姐還特地交代過。

——讓悠一離車子遠一點。

——實在管不住的話,就把車子砸了算了。

瀧川悠一痛苦面具:「可是我都聯繫好賣家了,今天是最後的機會。」

中原中也:「?」

「黑中介啦。」瀧川悠一遺憾地踢開腳邊的石子,「我要把它重新賣回給琴酒。」

「既然他算計了我一次,我怎麼也得算回來才行。」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那麼一瞬間,中原中也好像在瀧川悠一的身上看到了太宰治的身影。

遲疑片刻,中原中也不太確定地開口:「你怎麼知道他會買?」

瀧川悠一想了想:「不買也行,那他們的成員出現在哪裡我就開到哪裡炫耀。」

怎麼想都不是他虧啊。

最好琴酒氣得上門來找他,這樣他就能再和對方打一架了。

瀧川悠一的世界里沒有平手。

他這次一定要把對方按在地上摩擦。

少年陰暗地笑了聲,忽然覺得日子又有了盼頭。

中原中也沉默。

他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上面是尾崎紅葉發來的訊息。

[悠一怎麼樣了?]

……怎麼樣了。

中原中也停頓片刻,又看了身邊滿臉殺氣的瀧川悠一一眼,隨即認真嚴肅地打下一行字:

[除了腦部創傷好像還未痊癒外,其他暫時看不出問題]

#悠一像太宰,怎麼想都是那群和瀧川一起玩飛行棋的醫生的錯#

-

港口黑手黨,幹部休息室。

尾崎紅葉盯著屏幕上中原中也的回信,回憶了一遍部下呈上來的那份報告后稍微有些疑惑。

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

女人輕輕笑了聲,關掉手機,看向沙發邊沿露出來的一小團黑色:「太宰,你打算一直躲著悠一了嗎?」

太宰治沒說話。

他輕輕揭開蓋在臉上的書,靜靜地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

「不知道。」良久,他撇了撇唇角,抱怨著嘟囔道,「真麻煩。」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說這樣的話了,在遇見瀧川悠一以前,太宰幾乎不會有這樣的煩惱。

他站得比別人高,看得比別人遠,生活平靜得像一湖池水,只能偶爾在任務中尋找一些刺激。

瀧川悠一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出現的。

在港口黑手黨陰暗的地下室中,少年接過他手裡的槍,目光冷淡,臉上卻掛著溫和的笑意。

太宰治一眼就能看出瀧川悠一討厭自己。

為什麼?

明明他們在此之前從未見過吧。

好奇心驅使著太宰治將對方放到了身邊。

悠一是個有趣的謎團,而他是解謎的人。

但不管怎樣,太宰治總會有感到無聊的時候。

他漂蕩在清晨的河水中,夕陽的天台上。

甚至當任務地點的建築因火焰吞噬而倒塌時,太宰都沒有任何退縮的念頭。

死亡是怎樣的呢?

在太宰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銀髮的少年卻去而復返。

瀧川悠一那時還不是幹部,卻以下犯上地一拳捶在他的腦袋上。

【「你是笨蛋嗎?」】

少年揪住了他的領子,俯下身來拉近距離。

【「聽好了,我完全不關心你在想什麼,也不關心你的過去和未來,說實話,我巴不得你現在馬上死掉。」】

【「但不是在火里,太宰。」】

人真是種矛盾的動物。

火焰炙烤著皮膚,溫涼的液體卻一點一點地落到他的臉上。

太宰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原來是悠一在哭。

悠一注視著他的時候,是想起了什麼呢?

不過,會把心裡的想法說出來的悠一才是笨蛋吧。

被後者拽著逃出火場的那一刻,太宰治偏過頭去看了看對方的臉。

少年的臉上帶著淚痕,唇角抿成一條直線。

瀧川悠一的身上有著不管發生什麼,都要繼續往前走的執著。

至少在這一刻,一直討厭著他的悠一說了實話。

只要悠一在的話,生活就會變得有趣起來。

正是因為這樣,太宰願意成為這場遊戲的玩家。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下棋的人。

喜怒哀樂不過是種符號,操控感情這種事對太宰來說簡直輕而易舉。

可直到那團被血染黑的白色抬起頭來,迷茫地問他是不是在說話的時候,太宰才恍然明白過來——

在不知不覺中,他變成了廣闊棋盤上的一枚棋子。

於是清晨的河邊,夕陽的天台上總是會多出一個人。

瀧川悠一總是冷漠地待在一邊,托著下巴裝模作樣地問他「死了嗎?」

雖然擺著一副關心的神色,但實際上喜悅的心情的都快要從上揚的尾音中溢出來了。

太宰治總是被這份天真逗得哈哈大笑。

習慣真是種可怕的東西。

多神奇啊,最憎恨他的存在,竟然是他最親密的人。

一想到這裡,太宰治就忍不住翹起唇角。

【「因為太宰對我來說很重要。」】

風衣的一角落下,那雙鳶色的眼睛中有什麼掀起了波瀾。

太宰治走到窗邊,從這裡往下看,他能清楚地看到從黑色的保時捷中跳下的少年。

瀧川悠一一愣,下一秒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一樣抬起頭來。

雲悠悠然在飄蕩,他們之間隔著十幾米的距離,遙遙相望時卻無聲地達成了一種默契。

太宰治眨眨眼睛,艱難地對方的口型中辨認出[飆車嗎]三個字。

悠一扯開了唇角,眉眼壓抑著戾氣,一頭長發重新恢復了雪白。

誒,又想著用什麼方法弄死他了嗎?

太宰治為難地歪了下腦袋,突然低低地笑了起來。

他的肩膀聳動,笑聲忽然越來越大。

走到門口的時候,尾崎紅葉揚了下眉梢。

「不躲了?」她問。

太宰將手插進口袋,沒有回頭,

「嗯。」他回答道,「畢竟是悠一邀請我的。」

[太宰治好感度+1]

[當前好感度: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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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麼要洗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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