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

天邊初漏光的時候，沈初便在大殿前練早功了，無塵師兄打掃完主殿打掃偏殿再去后廚做飯然後就去後山的小菜園了，師父那老頭兒睡到日上三竿出門掃地，完了一邊盯着沈初搖銅鈴，一邊啰啰嗦嗦講著沈初已經聽了無數遍的本門武學功法，「第一招，要想像自己是一隻雞，啊，要想像」，「師父，您這第一招都變幾樣了，今天是雞，昨天是鴨，前天是小鴨，我看您是想吃肉了吧」，「不孝徒，為師這是在教你不同的練功方式」師父咆哮道，沈初不理，自顧搖完鈴去找師兄去了。

從沈初五歲從這裏醒過來，便只有師父和也只有十歲的師兄陪在身邊，師父白日教她練武，晚上教她畫符練陣法，沈初總結的是白日練陽功，晚上練邪功，可是奇怪的是師兄不練，師兄每日除了打掃做飯種菜便是研習道法，除塵撣子、鍋鏟子、鋤頭用的甚是熟練，哦，順帶也教沈初讀書寫字，沈初很奇怪，問了師父，師父只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法、道緣，也問過師兄為何不用學劍法、學畫符驅邪，師兄那時只是笑笑，帶着沈初去銀杏樹下撿白果，後來某一日沈初不理解師父講的「氣」為何物，畫符只能畫其形，無法畫其意時，坐在一旁生悶氣，師兄走過來摸了摸沈初的頭，帶她走到星空下，握着她的手，在空中划動了一下，握住，然後沈初便覺得手中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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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團，源源不斷，生機盎然，蓬勃之力，驚奇之際，只聽師兄說「靜心，便可體會無窮之氣」，也是從那時起，沈初看師兄時常仙氣飄飄，看他揮除塵撣子都不同凡人了。

入秋了，夜的日子漸長了，繁星滿天，無塵師兄坐在大銀杏樹下看星空，微風偶爾吹動樹上的銅鈴傳來清清脆脆的聲音，殿內沈初看着歪坐在蒲團上沒個正形的師父，「咔哧」一口，吮吸了一口梨汁，好甜。「師父，什麼事啊」，老頭子看着沒個正形的徒弟，嘆口氣道「小初啊，自你五歲來到山門，為師授你詩書」，「噗，咳咳咳，那個，師父，說什麼鬼話啊」，「不孝徒，仔細聽着，為師在說正經事」，「哦…」,老頭子清了下嗓子，接着說：「教你本門功法，後學有所成囑你下山驅邪行善，你都做的很好，雖時有不敬師長的行為」，「師父，你今日又閑啊，又來念我的經」沈初吃完梨掏出師兄縫製的手帕擦着手笑着打斷，「哼，你那時不是時常問為師為何會來這裏，為師又為何要你每月下山驅邪行善，每日去銀杏樹下搖銅鈴嗎？」，沈初頓時便坐直了盯着自家師父問道：「師父，你要告訴我了嗎？」

「你可知如今我朝王城何在」，「汴城」

「嗯，你本是京都王城一沈姓人家的女兒，因十年前一場天火」，「師父，這個不是早告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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嗎，因為天火我受了驚嚇命不久矣，幸得您的相救，將我抱回山中」

「不孝徒，為師的話在後面」，調整了一下坐姿，接着說道，「你當時高燒不退，你父母求助於我，為師經卜卦算得」，「師父，你還會算命，這個我也要學」

道長又被打斷話茬氣急拿起一旁的撣子作勢要打，沈初立刻求饒，「哎呀，師父師父，我錯了，再不說話了，可是你這說的我都知道呀」

「你不知道的在後面，我彼時與你父母約定將你帶回山中修習，待你年滿16歲便可接你回家，如今距離你年滿16歲也不過半年的時間了，想來你父母派來接你的人已在來的路上了」。

半晌，仍然沒聽到沈初的聲音，道長睜開眯著的眼睛望過來，「師父，為什麼是16，還有您的意思是我可以下山了」

「16自然是為師為你測算的」，

「不會算錯嗎」

老道士聽完鬍子都要翹起來了，沈初立馬又哄了。

「那我之前每月不都會下山嗎」

「之前下山為師囑咐你不可離開太遠便是因為這個，在蜀山地界內，銅鈴可保你心神穩固，再有讓你驅邪行善也可穩固你的氣運。當初你父母親也是迫不得已才將你託付於我，現如今，你也該回去見見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