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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姐,」臨近下班,陳舊叫住了蔣琳,「你打算什麼時候去省城?」

「國慶吧,咋了?」

「打算怎麼去?」

填寫季度工作報告的蔣琳忽然轉身,直視陳舊:「自己開車去,咋了?」

「哦沒事,你要是不介意我就搭一程行不。」

「啊,那問題不大,你去省城幹啥?」

「問問犯罪心理研究室的朋友,看看他們什麼個看法。」

「你還認識這些人?你咋從來不提呢。」蔣琳最後檢查了一遍東西,目光又看向陳舊。

「警校的時候認識的,有幾年沒聯繫了。」

「二號吧,一號我值班,上午十點,你要是不來我弄死你。」

隨着「砰」的一聲關門,辦公室又陷入了沉默。

陳舊撒謊了,他並不認識犯罪心理研究室的人,他去省城的目的,是為了搜查余柏升的住宅。省廳的人一定有什麼東西沒有查到,不然余柏升來到城東的目的也不會一直就此掩埋。

就算省廳真的查到了老余來城東的目的,但不告訴城東專項組,那就是對城東分局最大的不尊重。

此刻距離放假還有寥寥幾個小時,殘陽如血,暮光揮灑,拂過了人世間的一切。

陳舊仍然泡在研究室里,前面是那個模型以及多張打印附件。腦子裏忽然有什麼東西閃過,是他忽然起身。

「卧槽!」旁邊的大虎被嚇了一跳。基本書也被震掉在地上。

「大虎,我們當時遺漏了一個地方……」陳舊緩緩說。

大虎好像也明白了什麼,猛地振奮起來,又忽然蔫了:「今天晚上得下雨,那傢伙事估計都得給你澆壞。」

「那等啥,我走了,你隨意。」

「卧槽你早退,站住!還順我一張假條!」

大虎喊叫的聲音很快就被陳舊甩到身後,陳舊心裏卻在想去的時候該帶點什麼。他現在並不知道老余與那伙人發生糾紛的緣由是什麼,萬一是因為某種重要資料信息,萬一那個重要信息還遺留到現場……那玩意兒肯定得有人回來拿啊。

那拎着槍的五六個大漢陳舊可不敢比。但是為了意思意思陳舊高低得帶倆傢伙事吧。

玫瑰金手銬,伸縮警棍,手電筒,蠟燭,還有啥?陳舊心裏問。足跡箱唄還有啥。

足跡箱……

「來來來把臉伸過來,」大虎揚起了手,「我給你點父愛。」

七點鐘,趁著大家都在單位食堂搶飯,陳舊鬼鬼祟祟地溜進了研究室,卻不料大虎早早的就在那等候。

「阿巴阿巴……mymoodfriendislikeamirror……對中國社會的自然經濟造成了巨大的破壞……」陳舊裝模作樣地邊哼哼邊緩緩後撤。大虎猛地向前一衝,手銬已經套在了陳舊的手腕上,順勢將陳舊兩手反剪到背後。

「就特么你叫陳舊啊,你特么挺牛逼啊,看見那請假條不看簽沒簽字抓起來就跑啊,假條呢?還我。」

「啊,被財務搶走了,那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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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攔都攔不住啊。」

「別廢話,拿出來,把財務科炸了也得給我拿回來。」

陳舊訕笑一聲,從口袋裏拿出了空白的請假條。不顧被手銬拉着,竟直直的衝進研究室,「卧槽你虎啊,不要跟那個小豬崽兒看見老母豬一樣……」大虎在身後喊。

殘陽沒入山巔,霞雲間沖最後殺出一片血紅也蒙入暗淡。等到陳舊到達舊星河大倉庫時,東方黑雲已經滾滾襲來。而案發地點距離此處也還有一段距離。

但是令陳舊心頭一顫的是,倉庫大廳內竟然有微弱的燭光。

有人在裏面。

這是陳舊心中第二個想法,而身後疾馳而過的一輛車卻嚇得他猛回頭。

這是個機會。陳舊心裏默念。但這個一舉解千愁的選擇往往伴隨着極大的代價。就像余柏升三個人。

陳舊不確定倉庫里的人什麼時候走,也不確定經過嫌疑人第二次光臨后的足跡是否真實。並且還有一團黑雲死死地壓在陳舊心頭。

「焯,我作為一個警察竟然猶豫這個。」陳舊心中忽然有了一聲吶喊,隨即他拿起手機:「大虎啊,舊星河大倉庫你來一下。」

陳舊一個文職,平時也不配槍。手裏趁手的工具也就是一個手銬,一個伸縮警棍,一個柄狀雨傘,還有一個會刺啦刺啦閃光亮度還不如巴拉拉魔法棒的牛馬手電筒。

速戰速決。陳舊心裏默念。

朝倉庫大廳看去,陳舊只看到了一個穿着黑色雨衣的人影,我作為分局辦公室的勇一哥,那必須得當場一個泰山壓頂給他制裁啊。

「警察!不準動!」陳舊不知道自己準備與醞釀了多久,但是在吼出這一句話的瞬間,他知道他必須儘快行動了。

別的不說,先給大廳里那個人制裁掉。

那人預判中的回頭,使陳舊多了幾分信心。漆黑的手電筒順手飛了出去,正中那人額頭!好啊!陳舊心裏暗暗喝彩。

待到那人回過神來時,陳舊已經到他面前了。玫瑰金手銬在電光火石之間便已經拷在了那人手上。彼時,左手也摸到了風衣口袋中的伸縮警棍。兩手就這麼一帶,那人被自己死死勒住動彈不得。

陳舊能感覺到那人的胳膊肘在不斷嘗試撞著自己,但用處似乎不大。預判中的槍聲並沒有響起,陳舊手上勁沒有松,而是環顧四周。maybe啊,maybe,一個人都沒有。陳舊也注意到了面前的相機以及研究室的另一個足跡箱……

那我手裏勒的這人是誰……

陳舊一個機靈趕緊撒開了手,一連串的年輕女子咳嗽聲在空曠的大廳回蕩,陳舊這是才注意到了黑色雨衣上的字:

警察police

我現在是不是該跑了。陳舊心裏這麼想。而那面前的女子緩緩起身,似乎壓抑著心裏的某種程度特別深且破壞性極高的負面情緒,她緩緩轉身,兩人四目相對。

「小瑤?」陳舊驚呼。心裏安穩了些,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那也不能撕了他。

「我聽你聲音就知道是你了,」陳思瑤白皙的手捂著額頭上,「我剛回頭不知道什麼玩意就飛我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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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來了,我再抬頭的時候就被掀倒了。」

越說越氣,陳思瑤直接踹了陳舊一腳:「我差點給你勒死。對了,水泥你沒給我壓壞吧?」

「那傢伙事不存在。」

「老陳你牛逼,我敬你是條漢子,你高低得給我寫個檢討啥的,那不然對不起你勇一哥的稱號啊。」大虎連連拍手,忽然就出現在大廳門口,手裏還特么拿着一個手機,那個表情跟那個蒼蠅見了奧利給一樣。

陳舊心裏一下就複雜起來了。那玩意我叫他幹啥,萬一他那玩意又搖了倆人那我不社會性死亡了么。

雨已經下起來了。取證也只能取室內的了。

「小瑤,進度怎麼樣了?」陳舊問。

「外面的我是最先看的,但是只有一個車胎印和幾個腳印,我對比過了,那幾個腳印就是老餘三個人的。倉庫裏面的情況有點複雜,腳印有的是疊在一起的。這裏面不排除我們的人。」

陳舊冷哼一聲,都是群什麼玩意,當警察這麼多年了進現場不知道帶腳套。

「現場的腳印要比預計的作案人員要多出好多,並且都是統一的大字牌混合膠鞋底,尺碼有不同的,類型也大多都不一樣……

陳舊哀嘆一口氣,「干吧,好在是仨人,要不把琳姐也搖過來?」

「好主意。」

當年陳舊在學院做實踐的時候就最煩那種兩個腳印雜在一塊的了,現在再看,也是焦頭爛額。

陳舊忽然想到了什麼。他和大虎,好像都沒有帶腳套……

看了看一旁藉著蠟燭光辛勤工作的陳思瑤,他忽然覺得——如果自己告訴小瑤你拍的腳印是我剛剛留的,他的先人會被問候很多很多次。

「小瑤啊,你那啥,你先歇一會,等琳姐來了再一塊弄吧……你一個人弄可能搞不好……」

「不要跟我廢話,我現在過不去,吃完披薩我還得去ktv見朋友呢,那玩意上午好不容易能坑老陳一個披薩……八寸的培根披薩呢,這麼好的興緻給你攪和了。」

倉庫內一片寂靜,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大虎手裏的手機,電話那頭的蔣琳仍然在喋喋不休。

「咳咳咳咳……」陳舊標誌性的咳嗽了幾聲,電話里的聲音瞬間消失,跟那個抖音小視頻按了暫停鍵一樣。

五秒過後,陳舊和大虎的目光又聚焦到了上午唯二在辦公室的同志——陳思瑤。

「看我幹啥啊,」陳思瑤一臉茫然,「我上午一直在填季度工作報告,頭都沒有抬一次……哥你要相信我……」

陳舊心情複雜。

倉庫內燭光昏暗,思緒隨視線漂浮。

這裏應該是某個犯罪團伙的據點,可能已經廢棄,可能還會被繼續沿用,但作為一個據點,一定符合能讓犯罪團伙短期逗留的條件。

意思是說,這裏可能會有床、水龍頭一類的生活設施。甚至還可能有盒飯、冷凍食品。

視線四處遊盪,最終鎖定在一點。陳舊眼前猛然一亮,預想中的東西就這麼突兀的出現在視野中,他心裏一顫。

那是一個紅色的盒裝速食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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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和老鼠:凜冬屯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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