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大漢的丞相
數萬大軍如一條黑色洪流，穿過潼關，一路北上，數日後，兵臨上郡城下。
和想象之中的大軍抵達，對方開門受降不同，這上郡城緊閉城門，大有一副死戰不降的態度？
「這上郡不過兩千守軍，難不成他們還想要殊死抵抗？」張綉有些意外的看著那緊閉的城門說道。
「上郡太守王凌，乃司徒王允之侄，王司徒一家可都是死在了丞相的手中...」郭嘉回應道。
「王凌？」
張綉一頓，倒是有些耳熟。
「奉孝的意思是對方想要死守？」張綉又道。
「不論是丞相的政策，還是丞相和對方的仇恨，我想對方必然是打算死守。」郭嘉回應道。
「呵呵...」
聞言，張綉冷笑一聲，接著道：「既然他想要守，那就讓他守好了，我倒是很好奇，區區兩千人，他到底是要如何來防守我十萬大軍？」
「派人去傳令，一炷香不出城投降，便直接強攻。」
「諾。」郭嘉應下。
...
數萬大軍如烏雲般，沉甸甸的壓在上郡城外，平和的上郡城下，此時充滿了凌厲肅殺之氣。
上郡城頭，一身戎裝的王凌望著城下漫天飛舞的旌旗，還有那森嚴的軍陣，鋪面而來的肅殺之氣讓他感到幾欲窒息。
說實話，若是可以的話，他其實並不想要以卵擊石。
憑如今張繡的實力，天下諸侯之中，又哪裡有人能與之相提並論？
更何況他都算不上一個諸侯，區區數千兵馬...
根本就沒有一丁點的勝算可言。
他現在已經後悔，當初為何要聽信『叔父』王允所說，呂布天下無敵？
有呂布無憂？
可結果那！！
長安在穩定多久？
別說是張綉了，就算是李傕、郭汜等人呂布都未曾能招架的住。
長安陷落，呂布出逃，叔叔王允一家被盡數誅殺，他叔叔王允一家被盡數誅殺，他僥倖逃回。但這才多久，西涼大軍便是殺至...
而就在他心裡悲憤的時候，大軍之中，一騎奔出，來到了城下，距城門數丈外停下，沖著城頭高聲大喊：「上郡太守王凌何在，出城接旨。」
城頭之上一片死寂，鴉雀無聲，守城的將士此時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緊緊的握著手中的兵刃，身體微不可查的顫抖。
他們都是一群遠離沙場數年的殘兵弱將，哪裡能夠和眼下生機勃勃的百戰之兵抗衡？
只不過，西涼軍的名聲屬實太臭了一些，他們害怕，害怕破城之後背後的家人們遭受連累。所以不得已才匯聚於此，想要頑抗一下...
城下將士勒馬來回走動，見無人回應，便是再次高聲道：「丞相有命，上郡太守王凌，出城接旨。一炷香之內，如若膽敢抗旨不尊，城陷之時，必屠盡太原王氏滿門...膽敢跟隨王凌犯上作亂的，一律以同罪論處。」
城牆上方的弱旅們，一片嘩然，守軍將士們不自覺的轉過頭，紛紛將目光投到了王凌的身上，目光閃爍，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張綉手握聖旨，城下的這支兵馬代表的就是天子，雖然漢庭沒落，可也僅僅只是對於一些強大的諸侯而言如此，但對於這種弱旅，他們要是真敢反抗，那他們可就都從朝廷的郡兵，變成了叛軍，而且他們還只有區區兩千多的老弱殘兵，要是城池被貢獻，叛軍的下場可想而知。
王凌雙拳握的吱吱作響，
察覺到身邊這些將士神色有異，心中頓感不妙，臉色鐵青，沖著城下怒吼：「放屁，抗旨不遵，犯上作亂？？回去問問張賊，到底誰是亂臣賊子！！！」
「如今手上拿著一道逼迫陛下的聖旨，就敢說別人犯上作亂，真當我大漢無忠臣義士？今天我王凌就算是死在這，也定要為我大漢守住這上郡。你們這些西涼的雜碎，想要如屠戮長安百姓那般屠戮我上郡的百姓，問問我身後的這些將士們答不答應！！！」
聽著王凌所說，之前沒什麼戰意的眾士兵，此時此刻，卻是又不得不強迫自己。
沒辦法，張綉雖然現在對於雍涼之地各種優待，但這個時代的消息可不靈通。尤其是士卒、普通百姓們，又哪裡能知道這種事情？
最重要的是，即便是每個地方的諸侯也不會告訴自己治下的百姓，長安、西涼之地是何等景象。再者說了，他們也沒有去看過，他們怎麼會知道？
「老子生來便是并州人，我家丞相也不是你可污衊的。丞相是大漢的丞相，並非是西涼的丞相，爾等可要想清楚，跟隨王凌叛變，只有死路一條！」這傳令的士兵聽到王凌所說，大喝一聲道。
張綉麾下，可不單單隻是涼州兵馬，他一直都是一視同仁的。
這一次之所以帶著并州軍回來，也正是為了讓這裡想要反叛的人搞清楚一件事。
他是這個天下的丞相，而非一州之地的丞相！
本來，城牆上的這些士卒們已經打算拼了，但是聽聞這傳令兵所說，都是忍不住疑惑起來。
接著，這哨騎還將自己老家是哪裡，以及跟著丁原進京，跟著呂布反叛的事情訴說了出來。其實他沒有權利說這個，但是這裡是他的家鄉，涼州、雍州現在是什麼樣的日子，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讓這裡血流成河...
當然，一炷香快要到了的時候，哨騎還是回去復命了。
城牆上，守軍們都有些左右搖擺，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文遠，這并州乃是你的故土，就由你來破城吧。破城之後，只要不反抗著，可饒其性命，另外我不喜歡王氏有一人走脫。」張綉回頭看向張遼吩咐道。
「是。」
張遼得到了命令，心裡鬆了一口氣。
他又何嘗不是一樣的想法，對於自己的故土，他也不想要大肆的殺戮。
可這群沒腦子的東西，竟然這麼不知死活！
他還真的害怕張綉一個不高興，就直接下令屠城什麼的...
好在，一切結果都還不算是太壞！
當即他便是打馬離開，去調集軍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