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神經少年

公元2008年，夏末近秋。

夏國，天府精神病院，院長辦公室。

10號檔案

姓名：楚墨

年齡：八歲

病因：意外事故失去了雙耳，導致的嚴重自閉，性格逐漸狂躁乖張，失去了與人類相處的能力。

表現癥狀為：極度感情漠視，對人類的死亡無動於衷，甚至是由衷的感到開心，極端虐待狂式的，以折磨和殺人為主要行為，對自己的行為無羞恥感無道德感，表現為明顯的反社會人格障礙。

楚墨是精神病院裏最為特殊的一個，在他這個年紀，患上精神病人。

往往都有着常人難以想像的經歷。

沒有人知道他身上發生了什麼，因為他根本不和任何人說話，甚至由衷的反感人類。

自從和他一個病房的精神病人，沒來由的，午睡時給他活生生挖掉眼珠子。

當着監控的面，他直接面無表情的將眼珠吞下。

那時起，即使是精神病院這群不正常的神經病，都覺得他像個神經病。

由於未成年保護法的存在，加之還是精神病患，他並沒有被關進牢裏。

只是被單獨分配到了一間單人間。

就算是這樣，都要有兩個以上的男護工在場，院方才敢放心的打開他的房間。

說了也奇怪，從此之後。

他不吵也不鬧，跟其他精神病人完全不一樣，只是偶爾會展露出強烈的攻擊性。

但是在時間的消磨下，最後一點缺陷，也化作了過去的回憶。

直到他十八歲那年，通過了精神病院的考核，這個問題少年，才得以返回人類社會。

起初，院方擔心他病情反覆，派人盯了他很久。

瞧見他只是老老實實的在一個工廠打工，過了兩三個月也沒出什麼差錯，院方才將派出去的人撤了回來。

沒有人知道的是，少年近乎野獸一般的直覺，早就察覺到了異樣。

只是假裝不知，騙過的了所有人。

很快，少年就離開了那個工廠。

來到了一個位於城郊，有些狹窄潮濕衚衕。

向衚衕里的人，打聽了曾住在衚衕角落那戶人家的住處，楚墨悄悄來到了那戶人家搬家后的地方。

是一處單獨的別墅，看來這些年，「他」過得真不錯。

想到這裏，他用舌頭舔了舔事先準備好的匕首，眼神充滿了怨毒。

莊園裏面沒有燈，想必還沒人回來。

天色有些暗沉，空氣微微濕潤。

要下雨了，忘川非但沒有不悅，反而漸漸興奮。

「那個時候，也在下雨啊。」

戾氣無法遏止的涌到了忘川的臉上，他似乎想起來什麼不好的回憶。

不多時，整個莊園就籠罩在了夜幕之中。

他並沒有莽撞，而是靜靜躲在莊園外面的陰暗處。

「噠噠噠！」

高跟鞋落地聲音響起。

一個打扮時髦的婦女，正打算打開莊園的大門。

一道黑影猛的躍出，將匕首抵在女人的脖子上，捂住她的嘴，正是潛伏了許久的忘川。

沒有廢話，逼着女人進了屋。

瞧見牆上一張三口之家的全家福，他就知道，沒有找錯人。

那張面孔，他就是死也不會忘記。

雨夜、雷鳴、地下室，那些塵封已久的記憶如同走馬燈，在他腦海中閃現。

他努力抑制着自己心頭湧上來的仇恨，把女人捆住，嘴裏塞上從鞋櫃拿襪子。

過了個把鐘頭，敲門聲響起。

門外。

工作了一天的楚恆有些煩悶，特別是按了很久的門鈴，也沒人來給他開門時。

明明家裏燈就是開着的。

掏出兜里的備用鑰匙，打開門，正準備尋找那道熟悉的身影。

然後一道黑影猛的將匕首，從背後插進他的肚子，一股劇痛襲來。

在暈倒之前，楚恆看見偷襲自己的人，張大了嘴，似乎想要說什麼。

話沒出口，就被迎面襲來的一拳，打翻在地。

等他再次醒來時，已經被捆得嚴嚴實實，跪倒在地上。

楚墨臉若寒冰，幾乎是用牙齒擠出來的聲音說道：

「父親，10年不見，過得很不賴嘛。」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把嘴貼到楚恆的左耳朵，楚墨輕輕訴說着，語氣驟然一轉。

「多想……殺死你。」

冷汗頓時就侵濕了楚恆的後背，不停的嗚咽著，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別急！我會好好招待你的，連同阿姨一起，可惜妹妹並不在家」

如同惡魔的低語，帶着一絲絲遺憾，在楚恆耳畔響起。

「哦，你有話要說？」

楚墨讀懂了他的眼神，隨手取下他嘴裏的襪子。

剛才他觀察過了，周圍的別墅都是空的，也不怕楚恆，鬧出什麼么蛾子。

「小莫！我知道你恨我，但你張阿姨和妹妹是無辜的，你放過她們，要做什麼我都依你。」

楚墨平靜的臉一下就扭曲起來，大聲質問道：「哈哈，好啊！，好一個好丈夫，好父親啊！」

「可是你當初怎麼就下得了手，對我拳打腳踢，各種辱罵，最後活生生將我的耳朵割去。」

「還誣陷我有精神病，脫了法律的審判，把我關到那暗無天日的精神病院裏面……」

聞言，跪在地上的男人也停止了無謂的掙扎，神色猙獰吼道：「那還不是怪你媽，還有你這個野種，我當初把一切都給了你媽，放棄了出國的機會，全心全意的照顧她……」

「住口！」

楚墨暴怒，宛如發怒的雄獅，提起桌子上的煙灰缸，就往楚恆的頭上砸去。

楚恆被砸到鮮血汩汩從額頭冒出，也是毫不示弱，硬著脖子死死盯住自己的「兒子」。

「她那個短命鬼可好，一死百了。把你這個10月懷胎生下來野種留下，還取名叫忘川，就是那個野男人的名字吧，你跟你娘一樣，都是吃裏扒外的賤種……」

「咯咯」

聲音戛然而止。

在楚恆難以置信的眼神中，鋒利的匕首劃過了他的氣管。

生前看到的最後一幕，是一雙冷漠無情的眸子。

楚墨腦海一片混沌，楚恆的話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內心。

真相的震撼程度，蓋過了大仇得報的喜悅，讓他一時茫然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

「檢測到宿主已經滿足激活條件，簽到系統激活，請宿主儘快去往東京，進行首次簽到。」

一道機械聲線在腦海響起，將楚墨從混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

「簽到，獎勵，諸天萬界……」

一道道信息湧入楚墨腦海。

忘川被震撼到無以復加，原來世界是如此廣闊，自己所在的世界，不過是浩瀚宇宙中的塵埃。

「首次簽到在江戶么」略微一沉吟，忘川就決定前往江戶。

將留下的痕迹遮掩了一番，來到早就被嚇得昏厥過去的「張阿姨」跟前。

利索的結果了她的生命，自然是因為他還需要時間來辦理簽證，可不能這麼被警察注意到。

出來混的，禍不及家人，這是他在精神病院裏聽一個乾瘦老頭說的，道上的規矩。

可是。

我是精神病，殺人不償命。

以後，我就是忘川！

冥冥之中，一股無上的意志察覺到了異樣。

浩瀚磅礴的神識朝着星羅界席捲而來，諸天無數巨頭都為之驚顫，不知道這一位存在，為何會注意到這一方未開化的蠻荒世界。

不過任他掘地三尺，也沒找到異動的來源，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無人知道的是，忘川身上的系統，在接觸到偉岸存在時，一股奇特波動閃過，屏蔽了他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