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人在江湖

第二章 人在江湖

第二章人在江湖

「杜家只剩下你一脈了,你大哥,二叔,三叔都沒有子嗣。他們三脈都要傳承下去。這都要靠你。你也該談婚論嫁了。」姑姑認真的說道:「我已經打聽好了,湯陰許家,也算名門,父祖輩在南方做地方官。年輕一輩中有一個許有壬,也是進士出身。而今在京師任京官。前途無量。算得上書香門第。你抽時間看看吧。」

杜安內心之中,帶著幾分苦笑,心中暗道:「即便到了古代,也逃不過催婚啊。」

不過,杜安卻沒有多少抵觸。畢竟古代結婚,與現代結婚從來是兩碼事。

杜安說道:「好,好,好。我去便是了。」

這個時候,卿卿走了進來,說道:「少爺,姑姑,侯家瓦子的人到了。」

杜安立即起身說道:「姑姑,我們過去吧。」

「好。」姑姑微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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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亭之中,擺著一張案幾。杜安與姑姑坐在一邊。

說書先生行了一禮。隨即轉到長案後面。輕拍案幾,口占數句道:「由漢魏,到隋唐,誰教若輩管興亡,百年不過逢場戲,拍板門錘未易當。」

「卻說前朝貞祐四年,黑韃猖狂,屢屢破關而入,直將這萬里江山做草場,官兵不敢擊賊,百姓流離失所,死者萬千,白骨如山。前朝官民皆畏黑韃如虎。這一日探子來報,卻說黑韃漢唐國主木華黎要來攻太原。」

「太原知府烏古論德升,是女真人。一時間嚇得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是好,舉城惶惶。烏古論德升驚慌無比,到了後院與妻子哭了一場,正要拔劍自刎之時,卻有人說道:『府君何須如此,勝負未分,此刻言死,豈不太早了一些。』」

「這不是別人,正是太祖高皇帝。」

「啪」的一聲,驚堂木拍在案幾之上了。

杜安很清楚下面的劇情,應該太祖獻妙計,太原拒黑韃。歷史也就從這裡分叉了。

這也是杜隱之懷疑太祖是穿越者的原因。

他小時候背的宋元明情,到而今是宋魏。

此番說書先生說的乃是白樸所寫的《大魏開國志》,是近幾年才出的新書。結合大魏太祖太宗武宗三代史事編成,說得是很多開國故事。開國功臣各家都喜歡聽。因為很多祖輩都有出場。

就好像他而今說的太原之戰,就是杜家第一代,也就是杜安的曾祖杜豐經歷過的。只是當時的杜豐不過尋常小卒。經過一系列鏖戰之後,才成為太祖身前的親衛,開啟杜家近百年的富貴。雖然杜豐本人沒有什麼爵位,卻為杜家未來打下了基礎。

杜安陪著姑姑聽說書,精神卻不知道飄到了什麼地方了。

就在這個時候,杜安忽然看見有一個人在不遠處,不斷的踱步卻不敢上前。這個人正是杜幼虎。

杜幼虎是杜安提拔出來的外院管事。也同樣是杜家的私兵首領。只是這一點就不足為外人道也了。他負責杜家在外面的生意。一般不進內宅。此刻來此,必然有事。

只是杜安不想擾了姑姑的興緻。

「去吧。讓卿卿陪我就行了。」姑姑淡淡的說道:「不要耽擱事。」

杜安這才知道,姑姑已經將一切都看在眼裡了。只能陪笑說道:「我去去就回了。」

杜安幾步來到杜幼虎身邊,說道:「出了什麼事情。」

杜幼虎說道:「少爺,城門官軍不讓我家的蔬菜進城,而城中很多菜市都被封了。」

杜安眉頭一挑,語氣忽然冷了幾分,說道:「怎麼可能?」

不是杜安自負。而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杜家雖然門庭不如當年了。但是親朋故舊,依然是有一堆的。不是尋常人可以欺負的。

而且杜安也沒有做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僅僅是買菜而已。

這也是杜安不得已而為之。

當年碎葉之敗后。朝廷雖然沒有追究家人。但是剝奪了茂陵侯等一切待遇。很多賜田,食戶都收回了。杜家僅剩在鄴都城外的千畝良田。但是有很多杜家舊部來投奔。

不管是出於道義,還是維繫杜家的實力。杜安都不能將這些人拒之門外。於是當年才不到十歲的杜安提出了,改城外糧田為菜田的建議。種菜所需人力,遠大於種糧。同樣收益也遠大於種糧。當然了,這更與大魏朝的時代發展有關係。

前文說過,大魏從太祖,太宗,武宗傳至今上,已經有五代人了。太祖連年征戰,以劣勢對蒙古大軍。太宗在蒙古新舊交接的空檔,一年滅宋,整合南宋之後,才有了超過蒙古國力的可能。而武宗一朝,數次北伐,雖然沒有讓天下戶口減半。但是大魏天兵,北至北海,西盡天山的同時,也給百姓帶來很大的負擔。

而至今上,大魏才有十幾年不聞兵戈。和平帶來的繁榮,讓新修的鄴都迅速繁華起來。一舉超過了汴梁,成為中原第一大城。

而這種繁華自然讓鄴都人口激增,百業騰高。菜也一樣,看似尋常。但是卻是生活必需品。利潤不小。

而杜安更是信手布局,做了幾家事情,讓杜家成為鄴都菜行頭把交椅。

第一,自然是反季節蔬菜。

雖然玻璃大棚不現實,但是依然可以種植一些反季節蔬菜。比如韭黃,豆芽等。再加上杜安的不斷改進,讓反季節蔬菜越來越多。

種菜之利,十倍於種糧,而反季節蔬菜之利,更是十倍於尋常蔬菜。

而且反季節蔬菜的作用不僅僅是在獲利上。還有其他作用。

第二,就是組建菜行。

杜安知道,鄴都人口超過百萬。杜家吃不下,所以就以反季節蔬菜有餌組建了菜行。杜安也不單單從賣菜之中賺錢,還控制鄴都之中的蔬菜供應。縱然杜安並沒有做哄抬菜價的事情,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情,即便如此,杜家也從中獲益匪淺。讓杜家不僅僅照顧了當年舊部,甚至其他將門的舊部,也都在杜安的安排之下。雖然杜家而今沒有人在軍中,但是杜家的實力比當年只強不弱。

當然,杜安也承認,他這些事情這麼順利,也是有杜家門楣的原因。雖然沒有爵位了,但是社會地位卻不是一下子能掉落的。更不要說,杜安用錢拉攏不少故舊。這麼多年了,眼紅杜家的不是沒有。但是決計沒有人敢這樣做。

杜安立即感到,這背後,很不尋常。

杜幼虎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嚴重性。說道:「少爺,要不要---」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做了一個反手的動作。暗示動用家兵,暴力解決。

杜安立即搖頭,說道:「鄴都天子腳下,焉能如此。」他心中暗道:「只能去拜訪叔父了。」

鄴都乃是天子腳下,要想解決這個問題,能出力的有三個衙門。鄴都府尹,左右金吾,治安司。

鄴都府尹就不用說了。算是朝廷重臣之一了。與外省行省參政知事平級。左右金吾,乃是朝廷駐軍。與在城外的天子六軍,與宮中的御前班直與大內侍衛。相互制衡。天子六軍,是一支二三十萬的精銳野戰軍。左右金吾,乃是駐守鄴都城防的城防軍。而御前班直大內侍衛乃是把守宮禁的軍隊。人雖然少,但最得朝廷信任。人數不多,但是領侍衛的大將,與天子六軍,左右金吾軍的將領都是平級,乃至高上半級。

至於治安司。從制度上來說,是宋代皇城司的變種。繼承皇城司的一些責任,更多的管理城中治安。在城中每一條街都有治安司的鋪子。駐防四五個人。在加上治安司總署裡面的人,也有一二萬人馬。

在杜安看來,這分明是古代的警察制度。

這三個衙門之中,他有關係的也唯有金吾軍了。

這位羅將軍,乃是二叔的生死之交,多年通年之好。他也早已視為長輩。這一次也只能上門求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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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安沒有去各地現場。而是直奔右金吾衙門。

在金吾衛衙門之中,杜安找到了羅將軍。

羅將軍並沒有在正堂見杜安,而是直接讓人將杜安延入後院之中。古代衙門前衙后寢。

比起前面衙門的威嚴肅穆,後院就顯得舒適多了。有幾分人間煙火氣。羅將軍一身錦衣,在客廳安坐。杜安過來立即行禮。羅將軍擺了擺手,說道:「起來吧,難道還讓我扶你不成?」

杜安自然不能讓羅將軍扶,蓋因羅將軍在戰場上受過傷,一條腿不大方便。年輕的時候不影響,但是上了年紀,動一下就疼的厲害。

所以羅將軍出門能騎馬絕不步行,在家裡能坐著就不站著。

杜安說道:「謝叔父。」

兩人寒暄幾句,杜安這才說道:「小侄冒昧前來,卻有一事相求。」

羅將軍說道;「這孩子,還客氣什麼。儘管說來。」

杜安立即將情況說給羅將軍聽。

羅將軍聽了,眉頭微微一皺。

杜安能想到的。羅將軍也能想到,自然知道有些不對,他立即說道:「羅岱。」

隨即一個頭髮帶幾分褐色。眼睛瞳孔有一些發綠的戎裝少年上前,說道;「義父,孩兒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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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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