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迷惘的青春

第三章:迷惘的青春

第三章:迷惘的青春

時間就像捉迷藏一樣,等你真的發現了捉到了,那一瞬間的歡喜后,就是了無意義的沉默和無趣了,成長也與之頗有幾份像似。

轉眼間已至最美好的青春芳華,在跨過不諳世事的玩樂后,兩人邁入了懵懂初知又躍躍欲試的高中時代,彼時,孩子們,忽然間像被風吹起來的大樹一樣,每個人的個子都高了好多,成年人的樣子開始顯現。

男孩的嘴角或深或淺的鬍鬚格外明顯,身體更趨魁梧挺拔,而女孩的身形凹凸有致更顯婀娜多姿,明顯的女性特徵更具觀賞性。

以前男孩女孩相互追逐打鬧的場景減少了,換成了四目相望,真摯而濃烈的心事,全都浸泡在秋水裏,徜徉在思緒中。

隨着心裏故事的增多,成長帶來的煩惱,也不期而至,還有那繁重的學習,全都壓在了尚未準備擔當的身上。

成長的目的到底是為了什麼,在當時,沒什麼人會去靜心思考,大部分的普通人都在恣意青春放飛自我,只有少數所謂的精英人士,在為了理想與抱負,搏擊四方。

只不過那些老師口中所謂的耽誤與浪費,在後來的許多歲月里,細品與思索中還是很值得回味,那時的他們沒有什麼是不能捨棄的,那時的他們對青春的浪費與消遣是必須的,那時的他們在心底的認知也是無所不能的。

雖然時光終將黯淡所有的記憶,但它真真切切的存在那裏,無時無刻不閃耀在成年後晦暗潮濕的世界裏。

程玉林與何玉婉一起進入到同一所高中,這是市裏的重點高中。

其實玉婉對此並不在意,她關注的重點是能和玉林在一起,至於哪所中學並無不同,或許是老天讀懂了她的心思,兩人不僅在同班而且還是同桌。

此時的兩人:一個俊朗飄逸,一個眉目生情,一個無知無畏,一個溫婉多思。這個年紀的男女,尤其喜歡在言語上爭執,以此最大限度地展現自己的無窮魅力,但實際則是一探虛實、一探到底。

當某天,程玉林大大咧咧地笑着說:「咱們已經同桌了這麼久,你說,是不是彼此也會有看煩的時候呢,我昨天可聽說了一句話,距離產生美感,好像頗有道理。」

「怎麼,你還看煩我了嗎?你也不瞅瞅你那副臭德行,別胡說八道不知所言了。」玉婉在聽到玉林的胡言亂語后,立馬反擊,臉上浮現出奇怪的表情。

「別誤會,我只是想問您一下,是否看煩了在下,你也不用人身攻擊呀,畢竟這麼長時間坐在一起,好像缺少了那麼一點新鮮感,實話實說而已,你怎麼還急了啊。」玉林表情略帶歉意地解釋。

「你沒有新鮮感了嗎?多少人期待着和我同桌呢,你可以站起來問問,你還想要新鮮感,廢物利用都多餘,在這兒大言不慚的廢話連篇,滾一邊去別煩我,真是越來越討厭。」玉婉發起脾氣不再理他了。

「那容易啊,你不來我不往,兩廂就都安靜了。」玉林繼續貧嘴。

何玉婉白了他一眼便不再理會,拿起一本書自顧自地看起來,好像是真的生氣了,又像是做着無聊地舉動。

這時,後排一個女生走到程玉林身邊說:「班長,咱們班多久調一下座位啊,我在後面實在看不清黑板的內容了?」玉林回頭一看,是肖婷,一個戴眼鏡的淑女。

「沒事的,如果你願意,我去和老師說說,跟你調換一下座位就行。」玉婉頭也沒抬,把話接過去了。

「能行?玉婉,真是謝謝,那回頭咱們就去找老師說說唄。」女生沒有絲毫客套,直接催促起來。

「行,等下午放學去吧。」玉婉始終沒抬頭假裝看著書。

女生開心地走了,程玉林竟不知所措了,他就那樣獃獃地看着玉婉,卻沒說一句話。

當然,玉婉也是毫不理會,還是自顧自地看書,這一刻,兩個人像極了吵架的夫妻。

整節課都很沉悶,夏天的課堂里除了熱,好像沒有值得快樂的體驗,但玉林總是能聞到卻搞不清楚的一種淺淺的清香,味道就在周圍,但具體不知所蹤。

「要給你接水嗎?」玉林討好的說。

「不用客氣,謝謝。」玉婉固執地拒絕。

「你怎麼了,不渴嗎?我都嗓子冒煙了。」玉林在堅持。

「那就快去滅火,還在這裏啰嗦什麼。」玉婉真的生氣了,嗓音也跟着大起來。

玉林不再說話,徑直走出教室,但他不知道,身後有雙慧眼正恨恨地盯着他。

玉林也有些納悶了,為什麼現在的玉婉越來越小心眼了。

一個上午,兩人在無聊與無聲中度過了,一時間不聽玉婉說話,玉林多少有些不適應,但他也很執拗,不肯輕易妥協退讓。

中午放學后,他沒有說話,第一個跑出了教室,回家了。

路上心情還是有點煩,幾個同學跟他打招呼,他也是不理不睬的,就這樣垂頭喪氣的走着。

忽然,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好像是爸爸,他怎麼來接自己了,這也太稀罕了。

「嘿,父親大人,你怎麼來了?」玉林慢慢地走到父親跟前。

「我正準備找你呢,跟我去個地方。」爸爸嚴肅地說。

他本來就話不多,今天的表情看上去,整個人更加讓人難以接近捉摸不透了。

「去哪兒?」玉林小心試探地問著。

父親沒有說話,拉起他的手就走,從握手的力度上,玉林感覺出事情或許很緊急,就不再出聲了。

不一會,父子兩人走到了醫院門口,玉林拽住父親問:「來醫院幹什麼?」

「別說了走吧,到了就知道了。」看着父親忽然緊皺的眉頭,玉林又不想再多問了。

當走到了一個病房門口時,父親讓他止步在外面等著,他也乖乖地站着不敢亂動,過了一會父親叫他進去,他靜靜地跟在父親身後。

忽然,玉林看到了媽媽,她躺在病床上頭髮蓬鬆,面容憔悴,眼睛微睜,再沒有往日的光鮮靚麗了,像是飽受了風霜地凌虐,一副慘兮兮的模樣,讓人不忍直視。

此時,媽媽正把手伸向自己,眼神恍惚無助,玉林有點懵,竟傻傻站在原地沒有動彈,直到父親拽了他一下,他才緩過神跑過去一把抱住媽媽。

「媽,你不是說出差?怎麼住院了,究竟怎麼回事啊?」玉林焦急地問著。

「好了,媽媽沒事了,別急啊。」媽媽輕聲細語地勸慰。

當媽媽冰涼的手撫摸玉林的臉龐時,一瞬間眼淚溢出,卻又急忙擦拭,獨留一絲淚痕,讓人看了更加憐惜,玉林跟着淚水漣漣了。

此時,護士進來了,看到這番情景有點生氣:「不是說過不讓激動,要讓病人靜養嗎,你們怎麼搞的,能不能尊重體諒一下我們的工作成果。」

玉林含淚扭頭瞪了護士一眼,護士毫不理會,取下一個瓶子又換上一個瓶子,把一隻手插在衣服口袋裏,抬着高傲的頭走了。

「好了,媽沒事了,你在這呆會兒就回家去吧,改天再來好嗎?」媽媽氣若遊絲但和藹可親。

「不,我要在這裏陪你,照顧你。」玉林的牛脾氣上來了。

「好了,你媽不是說了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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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再來嗎?」爸爸有點不耐煩似的。

玉林看看媽媽又回頭看看爸爸,忽然感到有些異樣,但又說不清楚。

正在愣神時,姥姥進來了,玉林看到姥姥,就撲了上去,嗚嗚地哭起來。

「怎麼了,臭小子,你要知道自己可是個男孩子,再大的事情都要扛起來,男兒有淚不輕彈,知道嗎?」姥姥口氣嚴厲,玉林想要的溫暖並不存在。

姥姥看似無理的要求,卻把玉林從癱軟的狀態一下子給扶正了。

玉林抬頭看了一下姥姥,佈滿細紋的深處多了一些憂愁和堅定,姥姥向來嚴肅,在家也從來不苟言笑。

她很有見地能力極強,爸爸尤其怕她,不是萬不得已一年也見不了幾面。

「先回家去吧,晚上姥姥去家裏看你。」姥姥說話永遠都是斬釘截鐵,永遠都像下命令,這點玉林其實也是一直很不滿。

玉林不再說話,抹了抹眼淚,跟媽媽說了再見就走出病房,接着爸爸也緊跟着出來了。

「你餓?」爸爸問道,

「不餓。」玉林不想說話,簡單應付。

「不餓,學習這麼長的時間,你會不餓。」爸爸有些意外。

「說的都是廢話,既然知道還問個什麼?」玉林不滿的情緒達到了無法忍耐的程度,終於發泄出來,帶動着音量也升高了幾倍。

「你吃槍葯了,發什麼火啊?」爸爸除了不解,好像也生氣了。

「媽媽,怎麼住院了,你不是說出差?」玉林開始發問了。

「小孩子別亂打聽,吃什麼快說。」爸爸有些不耐煩了,環顧四周不再看向玉林。

「飽了,氣飽了。」玉林說着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父親在後面追了一會兒,估計是嫌在馬路上跑着追逐有些不體面,會讓人看笑話,就停止了追趕,原地站了一會,無奈轉身走開了。

玉林拿着兜里的零花錢,買了兩個麵包與一瓶汽水,走到學校附近的一個角落,狼吞虎咽地吃起來,吃着吃着,不知為什麼忽然胸口有點堵,眼淚噗嗤噗嗤地流下來,混合著汽水一起咽下,也分不清是甜還是咸了。

他這個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三下五除二吃完后,眼睛直直楞楞地盯着地面,也不知在想些什麼?上課時間還早,他索性把書包當作靠背,靠着牆眯起眼睛,他確實有些困了,也想藉此平復一下心緒,混亂就此暫時告一段落。

不知何時好像有人輕輕坐到玉林身旁,但卻靜靜地一言不發。

玉林抬起眼皮看了看,瞬間又低下頭,因為他看到了玉婉,一瞬間,像極了受委屈的孩子無處訴說的情形,眼裏忽然溢滿淚水,他不想讓玉婉看到就立刻低下頭,但眼淚卻不爭氣地滴落下來。

這個小細節被玉婉看在心裏,但出乎玉林的認知,玉婉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用手輕輕拍拍他的肩膀。

玉林抬起頭,見玉婉用手拍拍自己的肩膀示意他可以靠上去,但玉林沒有,他把頭向後一仰,由於執拗地用力,頭狠狠地撞到牆上,不由得自顧自地揉起來。

玉婉還是沒說什麼,用手溫柔且堅定地把他的頭摁在自己肩膀上了,玉林不再執拗,順從且乖巧,很像一個找到依靠的孩子。

兩個人就這樣靠在一起,在正午炙熱的陽光下,不過還好他們在校外牆邊的樹蔭下,享受着難得的安靜清爽,此刻世界在兩人中間沒有隔閡,是他們自己強烈地與外界分離了,但在喧囂的現實世界裏,所有的狀態都是暫時的。

「玉林,你知道太陽每天升起的意義嗎,它在提醒我們,新的一天到來了,昨夜的悲傷就應該放下了,陽光會驅散黑暗,就是為了讓我們睜大雙眼看清世界的。」玉婉頗有深意地說道。

「可我還是煩惱啊,我本來也不聰明的。」玉林低聲說道。

「呦,這是什麼意思,受傷了嗎?怎麼還靠在一起了。」學校里的頑劣男生調侃著。

而玉林與玉婉都沒去理會,還都閉着雙眼,安靜地坐在一起。

「你們不會再修鍊什麼武林神功吧?」頑劣小子沒有走開的意思,繼續調侃。

「滾開。」這是兩人異口同聲的,只是玉婉的聲調更高,而且眼神中流露出了再說一句試試的兇狠,頑劣小子看到兩人的樣子,很是無趣也沒了意思,無賴地吹着口哨走了。

「咱們也進學校吧。」玉婉口氣溫柔舒緩且善解人意。

她說着站起來順手拉起玉林,玉林這時心情舒緩了好多,他像男子漢一樣有力地握著玉婉的手,彼此看了看會心一笑,堅定地往校門口走去。

在門口的傳達室大爺看着手拉手的兩人竟微笑不語,沒有斥責,兩人就這樣大模大樣地牽手走進教室,坐到座位上。

這時,玉婉輕輕掙脫了玉林,玉林這才看到玉婉臉頰微紅,低着頭整理秀髮。

他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也慢慢低下頭,然後順勢趴在桌子上,閉上眼睛。

玉婉把自己的書包放進課桌里,拿上水杯去接水了。

沒一會,教室里的人多起來,那個想要換座位的肖婷跑過來對着玉林說:「老班,我們就要成同桌了,以後請多多關照呦。」玉林沒有回答也沒有抬頭。

正在這時玉婉回來了,看到肖婷她並沒有理睬。

「肖婷,不好意思啊,咱們不能換座位了。」玉婉輕聲說。

「為什麼,不是說好了?可不許反悔的。」肖婷有些不解。

「算了,不是還沒跟老師說嘛。」玉婉不耐煩地敷衍道。

「那簡單,只要咱們同意,就一起去找老師說說就行了唄。」肖婷還在爭取。

「她不想換了,你沒聽到?怎麼這麼煩人。」聽着兩人地爭論,玉林很不耐煩地說了一句。

忽然,教室立馬安靜下來,肖婷也覺得很無趣但又像受到了委屈,氣哼哼地甩著頭髮,向後排走去。

「謝謝了。」玉婉見玉林幫忙解圍,小聲說了句。

玉林看着玉婉,做了個鬼臉,然後小聲且嚴肅地說:「還亂換座位?」

「再也不了。」玉婉有點嬌羞,語調極其溫柔,像犯錯的孩子。

正常的學習生活結束了,在放學鈴聲響過之後,玉林卻沒像平時那樣馬上回家,他坐在座位上,有點沉默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做些什麼。

「你不走?」玉婉輕聲問。

「嗯,走吧。」玉林心不在焉地回復道。

兩人一起起身,慢步走出教室。

玉林盯着晴朗的天空,但內心昏暗無比,玉婉看到玉林這個樣子,善解人意地說:「去找個地方坐坐,好嗎?」

「去哪?」玉林隨口問。

「走,我知道有個好地方。」玉婉拉起玉林就走。

不一會,他們來到市區新建的一處小公園,這裏平時除了老人晨練,人很少,大多是熱戀的情侶。

「你怎麼知道這麼個地方?」玉林有點困惑。

「這不重要,你能和我說說到底怎麼了,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玉婉直奔主題,她其實已經憋了一下午了。

「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玉林支支吾吾。

「不會是不想告訴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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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婉緊跟着說道。

「沒有,因為我也搞不懂到底怎麼了。」玉林認真說完看着玉婉。

玉林眼神無比惆悵,玉婉也正直直地緊盯自己,想要一探究竟。

「我媽住院了,但爸爸開始跟我說的是出差了,我見到我媽時,我媽只是掉淚什麼都不說,所以這裏面肯定有蹊蹺,但沒人告訴我是怎麼回事,難道就因為我是小孩子?他們什麼都懶得和我說?」玉林有些憤怒。

「大人們總是認為我們小,好像什麼也不懂,其實我們只是小又不是傻,但誰又不是一點點長大的呢,如果和我們說說也許還能幫幫他們,他們就是太自以為是了,這還說什麼一家人啊。」玉婉補充道。

「嗯,他們總是一副教訓人的態度,根本不去理會咱們會怎麼想,有時想想都不如一隻狗。」玉林的話顛覆了玉婉的認知。

「為什麼這麼說,他們一直對你不好?」玉婉一臉詫異地問。

「不是了,我想起了鄰居趙爺爺有什麼事都跟他家的那隻小狗說,什麼心裏話都告訴它。」玉林急忙解釋著。

「哦,那他也只是把狗當做傾訴對象,不是商量事情,你別搞混了。」玉婉撥亂反正地糾正道。

「人人都會有煩惱,家家都會有不和之音,也許別人只是不願意說罷了,最近其實我也很煩但又能怎樣呢?」玉婉面色陰沉地說。

玉林詫異地看着玉婉,在他印象里的玉婉:心地善良,家庭美滿,所有認識的人都寵愛她,她應該天真無憂,自由自在才對啊,尤其她媽媽爸爸視她做掌上明珠,她怎麼也會煩惱呢?

「你也發現什麼奇怪的事情了?」玉林關心的問,此時討論中心偏移了。

「前段時間,晚上半夜上廁所,聽到爸爸媽媽在房間吵架,聲音雖然小,但媽媽的哭聲我聽的一清二楚,我想這是大人之間的事,他們自己會處理好的,也就沒有打聽什麼。

可是,早上只看到哭紅眼的媽媽,而爸爸卻不知去哪裏了。

誰知,媽媽冷冷地說爸爸出差了,自那以後,爸爸已經很久沒回家了。」玉婉臉上竟也掛上淚滴,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憐惜。

不自覺中,玉林一把摟過玉婉,玉婉則順勢靠在玉林懷裏,兩個內心痛苦的可憐人,此刻需要抱團取暖以慰藉冰凍的心靈。

這下兩人是真的靠在一起了,玉林忽然感到心跳加速,因為有種熟悉的香味湧入鼻息,哦,原來以前總是聞到的淡淡香味,是從玉婉身體散發的味道。

在這炎熱的夏天裏,高溫和悶熱能催化所有人類的情感與行為,包括靈魂與肉體。

他們的臉實在太近了,彼此的呼吸有些重疊了,玉林不知該怎麼辦了,身體竟僵在那裏一動不動。

忽然,他低頭看向玉婉,四目立刻深情相對,玉婉做出了一個大膽舉動,她用手環顧著玉林的脖頸,就那麼直盯盯地看着他,玉林有點吃不消,他感到頭有點輕眩,看着玉婉的臉有些模糊,一時頭重有些下墜,自己的嘴唇觸碰到玉婉的額頭,這好像激發了玉婉的情緒,玉婉直接努力將嘴迎上。

所有的煩惱在溫暖甜蜜里煙消雲散,只這幾秒間,世界彷彿停止轉動,美好被定格在奇妙接觸的一瞬間。

時間緩緩地將兩人的情緒慢慢降溫,但這次是真的沉默了,只是身體在相互擁抱中更熱烈了。

寂靜的氣氛,使周圍的一切顯得更加安靜,而在兩人的內心已經有了質的飛躍。

過了好一會兒,還是玉婉打破了沉默,端正身體。

「你說,我們以後會結婚?」玉婉表情堅定地問道。

「什麼?」玉林以為聽錯了,思緒一時有點轉不過來。

「你會娶我嗎?」玉婉的眼神溫情又疑惑。

「我想會吧,可是......」玉林有點結巴了。

「可是什麼,你不喜歡我?你有別的喜歡的人?」玉婉緊追不捨。

「哪有,我不是那個意思。」玉林感到自己言不由衷,詞不達意。

「那總得我們長大后,你父母與我父母同意才行啊,再說結婚那還遠著呢。」玉林逐漸緩過神來。

「我告訴你,我要想結婚是不需要別人同意,包括我父母的允許,只要你同意就行。」玉婉認真地看着玉林。

「我現在要的是你承諾,你別裝糊塗。」玉婉仍舊堅持。

「好,我長大了一定娶你,行嗎?」玉林無比堅定地說。

「那不行,現在你得發誓才行。」玉婉還不放過。

「我,程玉林,發誓要娶何玉婉為妻,如果食言......」玉林正要用詞狠毒卻被玉婉用手捂住,阻止其繼續真情告白,因為玉婉好像被他的真摯感動了。

「我信,你不用發毒誓。」說着靠在玉林肩膀上,臉上露出說不清楚的滿足。

「咱們回家吧。」玉林輕聲細語的說道。

「不,我還想要再待會。」玉婉嬌羞地說。

「天快黑了,我不想讓你家人擔心,以後時間多的是,咱們可以多來這裏待會,好嗎?」玉林仍舊堅持着。

「好吧。」玉婉有點不舍,但也認為玉林說的很對,就點頭同意了。

兩人像真正的情侶一樣,挽着手走出公園。

路上,玉林好像想起什麼,一臉壞笑地問道:「那你光讓我承諾發誓了,你怎麼不說發誓呢?」

沉浸在深情里的玉婉一時沒反應過來,問:「我發什麼誓?」

「對我們以後的感情與婚姻啊。」玉林言語略帶戲謔。

「哦,行啊,我何玉婉發誓永遠只愛程玉林一個人,將來只會嫁給程玉林,否則永遠自己一人誰也不嫁,不然我出門被車撞,行?」說完笑着看向玉林。

「行了,我信你,你別總是大大咧咧地胡說八道,太嚇人了,你幹嘛要說自己被車撞啊,笨蛋。」玉林有點生氣。

玉婉看到玉林認真生氣的樣子哈哈大笑,說:「看你那傻樣,行,我以後不胡說了,你要我怎麼說就怎麼說,行嗎?」

「走了,回家吧,我都餓了。」玉婉催促着。

兩人心滿意足地走着,一對相互契合的背影在人群里淹沒了。

這世界很大,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自己就是世界的中心,世界永遠都會圍着自己轉,自己完全能掌握自己的命運,自己是能改變世界的奇迹。

但所有的誓言也許只是為了流傳與紀念,隨後飄落在紅塵俗世中,被碾壓直至遺忘,像飄落枝頭的落葉,在離開大樹枝頭的那一刻,就已經告別了曾經的鬱鬱蔥蔥,毫無眷戀地去投入到大地里,進入下一個生命輪迴。

在這滾滾紅塵里的痴男怨女,其實什麼都不是,只不過為這寂寞的世界增添一些喧嘩,為這單調的世界添加一抹色彩。

曾經以為的永遠,在不遠處的十字路口就可以打破,要麼前行要麼駐足,那一刻的選擇是人性與人心的剝離取捨,你不要去貪戀曾經而加以干涉現在,任由心靈的感應去做一個真的自己:因為世界太大我們太小,以至於微不足道,因為方向太多慾望又盛,所以不要抱怨選擇的結果,因為像蚍蜉游天地不過須臾,何必執著不放成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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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迷惘的生活里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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