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賢的遺產 五之五

先賢的遺產 五之五

五之五先賢遺迹

額頭痒痒的感覺又回到了洛依德身上,這次又是哪只淘氣的麻雀跑了進來嗎?如果是麻雀的話就讓它鬧個夠吧……因為一想到麻雀就會聯想到茜露。

痒痒的感覺似乎連綿不斷地襲來……哪只麻雀那麼淘氣在頭上跳個沒完呢?還真是一隻讓人生氣的麻雀……不過卻怎麼都生不起氣來呢。

洛依德睜開了眼睛想要看清楚麻雀的模樣……然後才現那不過是一根晃來晃去的貓尾草。貓尾草的末端被握在滿臉無聊的茜露手裡……

「早……早安,茜露。」

洛依德爬起身來……然後他差點為眼前的一幕噴濺出鼻血:

茜露……這真是茜露嗎?茜露既沒有穿平時的學院制服,也沒有穿閑暇時的禮服,她幾乎什麼都沒穿……她僅僅只是用單薄的布條把身體的重要部位遮蔽了起來,打扮得就像是下等酒館里常見的那些舞娘……洛依德慌張地轉過頭去:

「茜露……你為什麼穿成這樣?這不是舞娘的裝扮嗎?」

「那是因為我們在執行任務啊!為了從客人嘴裡套出情報,就必須得穿成這個模樣不是嗎!這還是你出的主意呢!還是你為我找來的衣服呢!還是你為我換上的呢!我什麼地方都被你看光了啦!你忘記得倒是挺利索的呢!笨蛋笨蛋笨蛋!」

茜露把手裡的貓尾草當作是棍子胡亂地敲打著他的腦袋,洛依德惶惑地四處張望:

「我什麼時候出的這種主意……咦?這裡是……我們不是在蘿莉萊海邊休息嗎!」

「你在說什麼啊?還沒有睡醒嗎?我們早就離開海邊了!這裡已經是赫蘭德境內了!」

果然……無論怎麼看,這裡都是一家尋常的旅社?自己是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呢?難道一晚上的工夫就跑到赫蘭德的境內了嗎?而且自己還在毫無印象的情形下給茜露出了這種主意,讓她打扮成這種模樣?這可真是糟糕透頂了的情況啊……

茜露繼續用貓尾草拍打他的腦袋,洛依德忽然覺得剛才柔軟的草現在變成了鋼鐵一般堅硬,敲得他腦袋都痛了起來,他正想把它從茜露手中奪下,大門被「咚」地一聲撞開了,穿著一身貴族禮服的雪莉氣沖沖地站在門口:

「早安啊兩位!但是一點都不早了哦!再不出去工作的話就沒有今天的薪水了哦!茜露!你昨天一天都在偷懶呢!前天還打破了那麼多盤子!再前天又把客人都趕跑了!像你這樣懶散行為可是不行的!今天要再比平時再多努力一百倍才好哦!」

糟糕!雪莉竟然對茜露說出這種話,而且還擅自穿上了茜露的禮服?按茜露的脾氣,一定會跳起來和她大打出手吧?洛依德做好了勸阻的準備,茜露卻順從地答應了一聲「明白」然後乖乖地跟了出去……

洛依德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雪莉!到底怎麼回事?你為什麼穿著那身衣服呢?」

「你在說什麼呢洛依德先生!我可是大小姐啊!作為下人的茜露服從我的命令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你也快點準備工作了喲!當然……你是我的主人,不用那麼做也沒關係啦……」

雪莉羞澀地垂下了腦袋,然後像棉花糖一樣粘了過來。而平時一看到這種場景就會大雷霆的茜露,竟然只是站在一邊默不作聲……

一切都變得奇奇怪怪起來……為什麼和記憶中的一切不同呢?茜露是自己的主人,自己是茜露的騎士,而雪莉則是照顧日常的女傭……原來自己的記憶都是錯誤的嗎?自己是雪莉的主人,雪莉是茜露的主人,這才是真正的現實?

不對!一定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但現實擺在眼前,又怎麼能確定是哪個環節出的問題?事實上最合理的解釋是自己的記憶完全是混亂和錯誤,而眼前的一切才是真實的影象吧?這可真是讓人困擾的現實啊!

洛依德拚命地在記憶中尋找「合理的答案」,然而卻始終是一無所獲。總之,無論自己怎麼嘗試,都是改變不了這現實的結局,或者說,自己從一開始就只是在徒勞而已,原先的記憶完全是因為一場荒唐的夢造成的,現實的境況則完全是相反的設定……

洛依德努力說服自己去確信眼前的一切,大門卻再次被撞開了,穿著女軍官服飾的露露帶著一群衛兵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

「奉國王陛下之命!逮捕海爾米蘭的間諜洛依德,茜露,雪莉三人!」

士兵們不由分說就把雪莉和茜露抓了起來。兩位少女放聲大哭,高喊著「救命啊」,「我不想那麼年輕就死」,「我真不應該來的」之類的喪氣話,一邊向著向洛依德求救,洛依德急忙去拔劍,卻現身邊空空如也,於是只能赤手空拳地挺身站到了露露面前:

「等一下露露小姐!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我們的同伴嗎?為什麼會變成赫蘭德的軍官了呢?」

「你要問我……那先問問你自己的良心啊!」

露露的怒吼令洛依德茫然,一時接不上話頭,露露只好自己繼續下去:

「明明已經和我有了婚約,卻擅自跑去和那個……那個雪莉!還有那個茜露!簡直就是奇恥大辱!所以……所以我要懲罰你們!」

「就……就為了這樣的原因?等等!我們有過婚約?這……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啊?」

「你連這件事都忘了嗎!在我十二歲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定了婚約不是嗎!我們可是對著路娜山脈立下誓言呢!可是你卻只因為看了那個雪莉一眼就……然後還把目光盯上了雪莉的女僕!你這種主僕兼收的無恥行為就應該受死刑!」

洛依德被露露的連番炮擊轟得暈頭轉向,他充滿狐疑地向兩位少女望去……雪莉和茜露果然都滿臉羞赧地垂著頭……

也就是說……自己根本是一個三心二意用情不專的人,然後因為自己的三心二意用情不專使得露露一氣之下投靠了赫蘭德,才惹出了今天的鬧劇?

洛依德不僅對現實,甚至對自己也懷疑起來,原先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只忠誠於茜露一人的騎士,現在看來自己不但配不上忠誠二字,連騎士之名也因此蒙塵!

不過……就因為這樣的原因去投靠敵人來抓捕大家,也實在太沒有情義可言了吧?明明大家都曾經是同伴,明明大家都是學院里的朋友……不對!如果連彼此之間的關係都和記憶之中不同的話,那麼說不定現在的記憶也都是完全錯誤的判斷!現在自己唯一能做的恐怕就是想辦法殺出一條路出吧!但是沒有武器的情形下又怎麼可能做得到?

似乎是被看出了自己的窘迫,露露的語氣突然緩和下來,臉上也浮現起了紅暈:

「如……如果你在這裡……你現在吻我的話……我就可以放過你們哦……」

「……哈?!」

「就……就是這麼一回事!如果你願意這樣的話,那,那我就可以……」

露露略帶羞澀卻堅決果敢地逼上前來,洛依德連連後退,然後仰面摔倒在床上,露露毫不遲疑地撲到了他的身上:

「都已經這麼主動了……你還在那裡堅持著什麼呢?我們本來就是有婚約的不是嗎?」

露露開始解開自己衣服……看到她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如此大膽,洛依德再也控制不住地推開露露落荒而逃,身後卻傳來了茜露「你這個大笨蛋」的怒吼……然後一支巨大的冰槍就貫通了他的身體並將他釘在了地上。然而奇怪的是自己竟然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茜露的冰槍能在一瞬間就使神經徹底麻痹嗎?

不過現在考慮這些也已經是毫無意義了……三位女士居然化敵為友一起來到他的面前。雪莉手裡拿的正是自己的佩劍,再加上茜露和露露的兩支魔法杖,三樣武器一齊對準了他的臉:

「好了!不要再羅嗦了喲!在我們三個人之中你只能選一個!只能選一個喲!」

「只……只能選一個?那另外的兩個……」

「只能有一個可以活下來!被你選中的可以活下來!馬上就做出決定吧!」

「這……這樣的選擇根本就是……」

「只?能?選?擇?一?個!」

「為什麼要做出這樣的選擇!無論怎麼說也實在是太奇怪了吧!你們到底在做些什麼!」

洛依德朝著三人大聲怒吼起來,然後三位女士就一齊丟掉手中的武器開始哭泣,洛依德頓時慌張起來:

「喂!各位也沒必要這樣吧!而且……你們不覺得自己很反常嗎!今天的一切都變得非常奇怪啊!我們究竟是在做些什麼呢?」

而且三個人鬧成這樣,那些赫蘭德的士兵卻站在原地視若無睹……無論怎麼看這都是不可思議的怪事吧?難道說……其實自己根本就是在做夢?

像是被一個鎚子重重地擊中了腦袋,洛依德從幻境中清醒過來……然後就現自己果然還躺在海邊的帳篷里。

原先的一切都不過是夢境而已……不過真的是一個糟糕到極點的噩夢啊!不但三位女士的身份混淆得亂七八糟,自己還被逼迫做出那種選擇,如果被茜露知道了的話,大概又會被她狠狠地收拾一頓吧?

洛依德吐出一口輕鬆的呼吸,然後想要直起身來……結果卻像被重物壓住了一般動彈不得。他仰起腦袋一看,頓時瞠目結舌:

三個女士居然把自己當作枕頭睡得正香。茜露枕在自己的右手上露著甜蜜的微笑,不過在微張的嘴裡卻流著一絲口水;露露把腦袋擱在自己的胸口,如平常一般輕吐著芳香;雪莉則毫不客氣地佔領了自己的腿,一邊毫無顧忌地磨著牙……

這是怎樣的現實光景啊!難怪自己會做那種荒唐的噩夢……話說回來這些平時高貴端莊的女士睡相竟然如此糟糕……巨大的反差還真人讓人無以適從。

那就讓她們再休息一會吧……事實上自己也不願意就此打擾她們,不然她們一起醒來看到這一幕說不定會因為尷尬而大打出手……

洛依德閉上眼睛準備再睡上片刻,然後他就想起了夢中那個選擇……

真是一個奇怪的選擇啊!只能選擇其中一人,而另兩人就會失去生命?雖然怎麼想都是毫無理由也毫無理性,不過如果真的在哪一天遇到這個難題該怎麼選擇呢?自己又會以怎樣的方式作出選擇呢?

真是個讓人無言的難題啊……洛依德微微地嘆息著。

洛依德的好心沒有換來好報,三位女士醒來之後還是橫眉怒目地彼此指責糾纏了一番,然後一起把怒氣轉嫁到了洛依德身上,高喊著「你為什麼不叫醒我們」,「你這傢伙根本就是想裝傻」,「你這傢伙真是厚顏無恥」之類的台詞,用魔法和平底鍋把他打了個落花流水。

接下來的事還是不輕鬆。洗臉過後的茜露照例要洛依德梳頭,露露和雪莉也毫不遲疑地把腦袋湊了過來;該到早餐的時間,雪莉卻邊說著「這是對你的懲罰」邊把鍋子和生菜交給了洛依德,他忍不住抱怨了一句「我是騎士不是傭人」,結果再度遭到三位女士的圍攻……

最近真是越來越對自己的身份產生了懷疑……夢中的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主人,而現實中的自己還比不上一個下人……自己明明是個騎士吧?不過,畢竟也只是個沒有正式名位的騎士,被當成下人也在情理之中……至於三位女士為什麼會以這種方式來對待他,就完全猜不透了。

磨磨蹭蹭一個上午就過去了,馬車總算得以行進在旅行的路途上。當然,車夫就換成了洛依德。總之,既然以噩夢為開端,就註定了今天不是一個吉利的日子,洛依德不再抱怨,一聲不吭地坐在座位上……因為這兩天里和馬已經成為了朋友,所以他完全不用揮動鞭子,馬也會照著他的意思一路前行。

至於三位女士,似乎完全無視洛依德的心情,顧自在車廂里開心地閑聊著。茜露先就問起了此去的目的地,露露擺了個神秘的表情:

「是一個古代的遺迹哦!大家都叫那裡是『先賢遺迹』,至於是哪個先賢,我也不是非常清楚。小時候我曾在那裡路過,差點就被那裡的魔法結界弄暈了過去,所以我想,一定是藏著什麼貴重的寶物,才設置了那樣的結界吧,既然你這次要去冒那麼大的危險,我想就先去那裡碰個運氣,你覺得呢?」

「我是沒什麼意見啦……不過連你都覺得害怕的結界,恐怕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吧?」

「所以我才把你也拉進來了啊,憑我們兩個人的力量,應該可以對付得了。」

「那麼,露露小姐為什麼把洛依德先生也拉去呢?」

「因為遺迹里或許藏著可怕的敵人呢!我們兩個解除結界后說不定就會耗盡體力,到時候就要靠洛依德來保護我們了呀!」

「也就是說把洛依德先生當成盾牌了呢!露露小姐真是壞心眼!」

「你什麼時候站到他那邊去了?剛才還是你強迫他去做早餐的呢!而且我也沒做錯啊!騎士的職責不就是保護主人嘛!」

「你在說什麼啊露露!洛依德是我的騎士!他可沒必要保護你呢!」

「他是專屬於你的騎士嗎?有什麼證明嗎?比如騎士的名位證明什麼的?」

「沒有那種東西啦!而且你明明就是親眼見證的,在這裡裝什麼傻啊!」

「我嗎?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已經和我既成事實了啊!」

「都不是說過那只是你在胡說八道啊!」

「才?不?是!是真的哦!就是在這輛馬車裡!那一天晚上……別看洛依德平時傻乎乎的模樣,下起手來可真是像他的劍術一樣行雲流水呢!他這樣突然地把我抱在了懷裡!然後就把手伸到我的背後,一下子就解開了我的衣服……哎呀呀!那時候我腦子裡已經是一片空白,完全就被他給征服了呀……」

「夠……夠了呀!這種話你還真能說啊!」

茜露面紅耳赤地打斷了她的胡言亂語,然後把手中的魔法杖對準了車門外的洛依德:

「這個……這個不知羞恥的變態騎士!」

「等……等一下啊茜露!你在這裡使用魔法的話,會把馬車都弄壞的!」

雪莉用力地抓住了茜露的手:

「而且……而且我相信他不是那樣的人啦!」

「你知道什麼啊!誰說他不是那樣的人了!他……他昨天也是那樣的把我……所以你憑什麼相信他了!」

「如果他是那樣的人……昨晚我們都睡在一起……他肯定會獸性大的呀!但他什麼事也沒做不是嗎!」

兩人面面相覷一陣后,都滿臉潮紅地垂下頭去,露露在一邊笑得東倒西歪:

「你還真的相信我說的了?用膝蓋想想都是不可能的事啊!放心吧茜露,洛依德真是一個忠誠又專一的傢伙,雖然我和他在馬車裡共處了那麼多天,他根本就沒有好好地看過我,更不用說對我動手動腳了呢!想起來還真讓人傷心呢,我的魅力居然比不過你這個小丫頭!可是,你的運氣還真的是很不錯呢……」

「哼……那,那是當然了,因為我是茜露嘛……」

茜露心裡充滿了得勝者的喜悅,驕傲地昂起了頭。雪莉同樣也把頭昂得高高的:

「那麼,從今天起,我們就要成為敵人了呢!我也是不會讓步的喲!」

「說什麼蠢話!笨蛋鄉下女!你憑什麼和我成為對手!而且洛依德是只忠誠於我的騎士!你根本就不會有任何的機會啦!」

「這些和我們的競爭都沒有任何的關係啦!如果說靠著地位就能取勝的話,露露小姐不就是最後的贏家了嗎!像這樣的競爭,最主要的是愛啊!是熱情啦!是敢於獻身的勇氣啦!」

「像這種不知羞恥的話你都是從哪裡學來的啊!而且你是白痴嗎!憑著這些淺薄的知識就想和我一較高下?」

「我才不想和一個經常把自己的騎士氣跑的傢伙計較呢!陪在你這種主人身邊啊,就算是再怎麼忠誠的騎士,用不了多久也會徹底厭倦的!」

「你說什麼!」

兩人再度劍拔弩張……之後她們的腦袋被露露分別敲了一記:

「都給我坐下來!你們兩個是想把馬車給掀翻了嗎!而且洛依德就在外面!這樣爭吵也太不像話了吧!不過……說起來也真奇怪,洛依德怎麼一點反應也沒有呢?」

露露朝著外面探出腦袋……然後苦笑著關上車門:

「睡著了呀,那傢伙……看來昨晚沒睡好呢。」

「睡著了?那馬車怎麼辦啊?」

「放心吧,那傢伙好像和馬交上朋友了,就算不揮鞭子,馬車也會順利抵達的。」

「說起來還真是這樣,『風龍』和『琥珀』都是那樣和他成為朋友的……不過也就是說,我們的魅力都還比不過一匹馬?」

按著露露的指示,大約到了黃昏之前,馬車在一處庭院前停下了。洛依德四處觀察了一下,現這裡和曾經他們營救公主的廢棄修道院有些相似,都是屬於破落的古老石垣建築,不過從殘存庭住和牆壁的風格來看,似乎曾經是一處貴族的別院。他問了一句「就是這裡嗎」然後打開了車門。

三位女士似乎也在車廂里睡了個午覺,下車的時候都是睡眼朦朧,洛依德不得不一個一個地把她們抱下來以免她們腳滑而受傷。不過在下車以後,茜露和露露的眼睛就立刻澄澈了起來:

「就是這裡了!」

「沒錯!我也感覺到那強大的結界了!」

所以,無法感知魔力的雪莉也因為她們的話而恢復了精神:

「雖然我什麼也沒感覺到……不過聽你們的口氣,好像真的是很厲害的樣子?」

「不是好像,事實就是這樣!結界的核心應該是在內部,但是僅在這裡就能感受到它的力量,絕對是令人害怕的事實!」

兩位魔法師取出了各自的魔法杖,作好了前行的準備,茜露把頭轉向洛依德:

「雖然你不會魔法,你也能感知到這股強大的力量吧?」

「是的,散在這裡的每一個角落,就像是流水一樣四處遍布。」

「很敏銳的判斷呢,沒錯,這個結界就是以水的力量構建而成的。不過,就算是我使用出全部的魔力,也無法打破它堅硬的障壁。所以,我和露露必須合力耗費幾乎全部的力量才能奏效,為了防止結界被破壞以後出現其他的敵人,你必須在我們成功以後立刻趕過來幫助我們。」

「明白了。」

「至於雪莉,你就留在這裡等我們回來吧,如果這裡存在可怕魔物的話,你也是無法幫上什麼忙的。為了確保萬一,我會為你設置一個可以防禦敵人攻擊的結界。」

露露把魔法杖對準雪莉,念誦了一段咒文之後,雪莉的腳下出現了一個若隱若現的三角圖形。

「這個結界的有效範圍是直徑十米,所以請你不要隨便離開原地。我不能確保會不會有能打破這個結界的敵人存在,如果你遇到危險的話就大聲呼救吧。」

雖然明白自己確實不可能幫上什麼忙……雪莉還是因她們的慎重而有些緊張,她不自覺地拉住了洛依德的手,洛依德向她回以「請放心」的笑容:

「到時候我會馬上來救你的,不用擔心,我會像守護茜露一樣守護你的安全。」

一邊的茜露「哼」了一聲之後,不再理睬陷入甜蜜氣氛的兩人:

「露露,能感知到結界的核心所在嗎?」

「因為力量流動得太過於迅,我不能完全確定,不過似乎東北角的可能性最大。」

「我也有這樣的直覺,在四處流動的結界立場之下,只有那裡似乎感受不到明顯的波動,所以是相當的可疑呢!」

「難得意見一致,我們就以那裡為目標吧!洛依德,用和我們保持五十米距離的度跟在我們後面,在到達目的地后,就按照我們的指示行動,可以吧?」

「明白了。」

兩位魔法師調整了一下氣息之後,並肩向著東北角方向前進。洛依德在她們走出五十米距離之後也跟了上去。於是只留下雪莉一人呆在原地。

古老的廢棄庭院靜謐得有些沉悶,沉悶之中則帶著莫名的可怕。黃昏時分的陽光開始變得暗淡,身邊的景緻在短暫的一陣金黃之後,也逐漸歸於沉寂。夜風侵襲下的樹叢出巨大的沙沙聲響,如同小惡魔演奏出的詭異舞姿……雪莉被這陰森的氣氛折磨得心驚膽寒,於是躲到馬車廂內盡情地瑟瑟抖。

雖然有露露為自己設下的結界,也無法阻擋源自心裡的恐懼。早知道留下來也這麼可怕,跟著洛依德他們一起去就好了,就算遇到魔物之類,在他們的保護下也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總比一個人留在這裡擔心受怕要好得多。不過從兩位魔法師的慎重態度來看,或許這次真的是充滿了難以預料的兇險,自己跟去了多半是扯後腿……

自己跟來果然是不切實際的想法嗎?雖然是「可以為你們做飯菜」這樣合理的理由,但再怎麼美味的飯菜也無法成為在危機面前保護自己的武器吧?這次不過是來一個遺迹冒險就被嚇得渾身抖,之後可是要冒著死的危險去赫蘭德偵察情報呢!為了回應公主信賴的茜露,為了守護主人的洛依德,和為了保護學生的露露,都已經準備豁出性命,自己怎麼能只顧著在這裡抖呢!

雪莉因慚愧和自責而抬起了頭,急的心跳也隨之鎮定了一些。馬車外面似乎已經完全的暗下來了,夜風也更加的凌厲了一些……而在夜風之中,似乎傳來了腳步聲。

已經回來了嗎?還是聽錯了呢?

腳步聲越來越清晰,雪莉也因為安心而興奮起來。

真的是回來了呢!回來得還真快!不愧是洛依德啊!見到你之後我要好好地罵你一頓!你把我留在這裡差點就嚇死我了呢!

雪莉打開車門,高興地迎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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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夢之冰月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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