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賢的遺產 五之三

五之三遭遇

世界上很多故事就是由「巧合」所引，並在「巧合」的引導下以「巧合」的方式演繹著「巧合」的定義。雖然最後的結局仍是「必然」，卻比從一開始就呈現著「必然」的故事來得更有樂趣。

就像是茜露和洛依德……完全是在「巧合」下彼此相遇，然後又在「巧合」下開始他們的旅程……前一次茜露是因為「巧合」而遭到了洛依德的誤解，而這次為了調整心情所選擇的旅行，也因為所謂的「巧合」碰撞出了奇妙的火花……

雪莉母親的故鄉，恰好就從屬於露露的法拉加弗領地。而她們準備去遊玩的大海，當然就是傳說中有人魚出沒的「蘿莉萊海」。這種近乎奇迹的巧合之下卻沒能和洛依德撞見，完全是因為一個小小的時間差。而如今，這個時間差所產生的地理距離正因為彼此交通工具的差距而被迅地拉近。

雪莉和茜露的交通工具……根本就不能算是交通工具，因為雙腳是不列入這一範疇之內的。按照馬車行進需要一天的度，步行就至少需要一倍的時間。在兩人逐漸接近目的地的時間裡，露露和洛依德的馬車也正在身後「窮追不捨」；如果再要算得寬泛一些，在天空中還有一頭格里芬也正迅地接近著……

「等……等一下啦！」

被落下了一段距離的茜露坐在路邊大聲地喊著。前方的雪莉無奈地轉過頭來：

「已經是第十次叫我了呢，茜露小姐！你還真是大小姐的體質呢！」

本以為自己的體力足以支撐這兩天的路程，結果半天走下來就頭暈眼花氣喘如牛；再看看前面的雪莉，似乎有著無限的體力，完全看不到一絲疲勞的痕迹，而且她的身上還背著旅行用的便攜背包！這種魔鬼般的體力到底是從哪裡湧出來的？

在體力競賽上輸得一敗塗地，特別是輸給了一個鄉下女……茜露怎麼想都覺得無比懊惱。論打架的話自己明明佔盡了上風，不過看起來打架和體力沒有多少關係……聽到雪莉的抗議聲后，她也不滿地回擊過去：

「別拿我和你這樣的鄉下女比！就因為生在鄉下才會有這種鄉下的體力吧！真是徹徹底底的鄉下風情！」

「就是這樣啦！我就是一個純粹的鄉下女哦！我可是經常從家裡走到學院呢！不是你這樣每天乘坐馬車的大小姐能比的呢！而且，沒有我這個鄉下女，你今天可是到不了海邊的，因為這裡沒有馬車會路過呢！」

雪莉笑眯眯地反駁了一通之後，從背包里摸出了水壺遞給茜露。茜露不高興地轉過了頭：

「每天都喝這種鄉下的水，胃都冷得痛起來了呢！就沒有果汁或者酒這樣的嗎？」

「請不要提出那種無理的要求！怎麼會有人在旅行的時候帶上那些東西的呢！」

「你這個傭人還真是夠鄉下的呀！就算是旅行也要準備好主人需要的一切啊！知道主人喜歡果汁的話，不但要準備好現成的，還要連新鮮的水果和必要的工具，以及為了防止主人喝了以後身體不適的藥品都準備周全！這樣才算是……」

「算你個鬼啊大小姐！誰是你的傭人了！我又不是你拉法爾德家的下人！別拿出那種態度和我說出這種沒有營養的話啦！」

「你說什麼呀！我把你當作傭人可是對你的恩賜哦！一般人想成為拉法爾德家的下人還是做夢呢！你應該滿懷著感激之心來向我表示你的誠意啊！」

「哈！誰會聽你這種只會耍嘴皮子，卻連走路都沒力氣的鸚鵡在那裡講這種夢話啊！把自己的騎士都氣跑了的主人，誰會去伺候她啊！」

被刺中要害的茜露臉上一陣難過，隨即又漲得通紅：

「你這鄉下的土包子！是想和我打架嗎！」

「那你就放馬過來啊！我會輸給你這樣的鸚鵡嗎！」

「你這鄉下女……現在就是求饒也來不及了哦！」

茜露跳起身來撲了上去，雪莉躲開這一擊后突然從背包里取出了做菜用的平底鍋，「咣」地砸在對方的腦袋上。茜露抱著腦袋跳了起來：

「哇！你在做什麼！決鬥的時候怎麼能用這種東西！只能用手啦！用手！」

「抱歉了！因為我是鄉下土包子嘛！所以不懂得你們貴族的決鬥法則哦！」

平底鍋接二連三地落在對手的身上。茜露驚慌失措地拚命向前逃跑，直到再次筋疲力盡地坐到地上：

「住手啦！我認輸了！用鍋子什麼的太卑鄙了！」

「你呀！還真是不懂得什麼叫嘴軟的傢伙呢！貴族的自尊心還真是討厭！」

雪莉把鍋子收了起來，然後坐到了她的身邊：

「不過想做的話還是能做到的，你不是又往前跑了那麼遠的路嗎？根本就看不出你哪裡是體力不足了呢。」

「那還不是被你用那種辦法逼出來的嗎！鄉下土包子的手法就是討厭！最討厭！」

「是啊是啊，可是如果沒有我這個鄉下女，你連吃飯都會成問題呢！女孩子不會做飯的話，以後可是嫁不到好丈夫的！」

茜露心裡「咚」地一聲，臉色有些白，不過她還是不肯服氣：

「那種事，交給下人去做就好了啊！為什麼要我親自動手！」

「妻子做的飯菜和下人做的飯菜，感覺可是不一樣的！男人會因此而產生幸福感！洛依德就是這樣的人！」

「是……是嗎……洛依德喜歡這樣的人啊……」

話剛出口，茜露就覺自己被戲弄了，她一把抓住雪莉的衣領拚命搖晃：

「才！才不是那樣的事！誰會為了他……為了那個傢伙……！」

「我又沒說什麼，我只是說洛依德會喜歡那樣的女孩子啊！因為他也是平民啊！你幹嘛自作多情！反正你也把他給氣跑了呀！」

「嗚……！」

要害被反覆地刺中，茜露連掙扎的力氣都消失了。

「所以說呀，和你比起來，我更適合他不是嗎！除了打架……應該說是魔法這方面，我可是樣樣都勝過你哦！但是那傢伙的心裡卻只裝了你一個人……所以你應該感到非常的幸運，或者幸福才對啊！可是你卻只會用什麼貴族的自尊啦顏面啦什麼的為借口去傷害他而已！你還真的是少根筋哎！」

「這次不一樣！這次才不是因為什麼自尊！而且我已經對他……都說過那樣的話了呀！這次只是因為……」

「哈？既然你已經和他說得那麼明白了，那為什麼還要和那個騎士做出那種事情來呢！你當時根本就沒考慮到他的感受吧！這樣做很過分哎！」

「那是……」

茜露眼睛紅紅的像是要落淚。雪莉拉著她的手站了起來：

「好啦！現在再去想這些也是於事無補呢！我們還是仔細想想接下去的事吧！我請你出來可不是專門來看你哭的！如果覺得慚愧的話，就好好想想怎麼和他說明一切啦！你們如果真的是被女神選中的命運組合，就不會因為這樣的誤會而切斷彼此的羈絆的！走啦！我們要趕上夜海的景色哦！」

「我才不想聽你說教……不過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既然你也喜歡他的話，我們應該是敵人啊！」

「你是笨蛋啊！對手這樣的概念，也要用在實力相當的人之間啊！而且我不是解釋過了嗎，我是不想讓你們的關係因為這個誤會而瓦解……完全是為了洛依德哦！我不想讓他傷心後悔啦！在這個前提下我會成為你的同伴，但是以後我們或許就真的是敵人了呢！」

「你這個人還真是不夠坦率哎……」

「你這傢伙也是彆扭得一塌糊塗！大家都是彼此彼此！所以一起來吧！覺得累的話我會幫你走下去的！就算只是現在，你要好好相信你的同伴呢！」

「嗯……謝謝你啦！話說回來那個『蘿莉萊海』真的有人魚出沒嗎？」

「誰知道呢！因為誰也沒有見過人魚啊！不過說不定就真的存在呢！我都已經想好了應該對她許下的願望，你呢？」

「沒想過……不是的！本來就不用去想那些東西啊！比起那不可靠的人魚，還不如向姐姐還有洛依德許願呢！」

「真是奇想天外的說法！不過說不定這也是事實呢！那麼你就把願望留到和他重逢以後再許吧！我們還是繼續趕路吧！」

茜露乖乖地拉著她的手跟在她的身後，似乎從她那樂天的性情之中也獲得了無限的體力。在心裏面，她也不斷地產生懷疑：為什麼會和這個本該是情敵的人產生這種奇妙的友情，甚至會產生那麼強烈的信賴感？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自己可是大脾氣地把她狠狠地責打了一番呢！她就不懂得記恨嗎？

雖然不只一次地想問起這個問題，最後她還是自己找到了合理的答案。每當她想到對方的身世，就會覺得這個鄉下女是如此的可愛，堅強，甚至偉大，相比之下，動不動就愛胡思亂想脾氣耍性子的自己就實在是渺小得多了……這樣的她不會記恨自己，也是理所當然的結果吧。

一股暖流在心裡橫貫全身，她把雪莉的手握得更緊。

夜間的蘿莉萊海面星星點點，平靜得甚至聽不到海浪的奏鳴。雪莉像是突然挖到寶藏的孩子，張開雙手向著大海「哇！」「啊！」地尖叫著。茜露則只是借著月光專心地在海灘上撿著貝殼，時而也會被突然冒出來的螃蟹嚇出「哇」的一聲……

「喂！茜露！一起來看看大海啊！夜海的景色很美啊！」

一邊的雪莉大聲地向她打招呼，茜露專心地挑著貝殼，頭也不回：

「我看過大海啦！都是一個樣子呢……」

「別那麼說啊！你看你看！閃閃亮的，像是學院的『水晶森林』里玻璃的色彩哦！」

「那只是星星的光亮而已吧……」

「你也來走走啦！腳踩在海水裡很清爽呢！」

「那只是因為夜海太冷了……」

「哇！你看啊！我看到洛依德在天上飛哦！」

「哎！哪裡哪裡？在哪裡啊！」

也不去辨別這話的真假，茜露抬起頭向夜空四周張望……除了星星哪裡有什麼人影？洛依德怎麼可能在天上飛呢！茜露生氣地想要責問她為什麼欺騙自己，卻忽然被人在背後推了一把……然後她就滾到了海里。

不會游泳的恐懼立刻在心裡擴散，茜露開始拚命地掙扎呼救。雪莉獃獃地站了片刻，才「撲哧」地笑了出來：

「那裡只是淺灘而已啊，站起來就沒事了。」

茜露下意識地站起身來……果然海水才到她的膝蓋。

「對不起，我只是想讓你恢復一些精神，才和你開了個玩笑……沒想到你不會游泳啊。」

「那……那又怎麼樣！人本來就只是在6地上生活的呀！沒必要像魚一樣跑到水裡去！」

「總之呢對不起啦！不過難得來到海邊你就開心一點呀！你剛才都在做什麼呢？」

「撿貝殼啊……道歉的禮物呢！」

「是準備送給洛依德的嗎？」

「也不全是……這個給你！」

雪莉接過茜露遞過來的一枚三色貝殼，驚奇地睜大了眼睛：

「這可是很少見的貝殼呢！你是怎麼找到的啊？」

「因為我是茜露啊！任何貝殼在我腳下都會臣服的！」

「你這樣算是什麼回答！不過還真的是要好好謝謝你呢！這是謝禮哦！」

茜露本以為雪莉會回送她什麼東西……結果卻她踢起的海水潑個透濕：

「哇！你在做什麼啊！我的頭全都濕了！」

「有什麼關係啊！到海邊來就是要來玩水的！你不還手我可要繼續了！」

「誰會輸給你這個鄉下女啊！」

兩位少女開始在海灘邊用海水朝對方起攻擊。只是片刻之後，兩人卻開始互相地罵出了「土包子」，「死鸚鵡」，「平胸女」之類的言辭，最後就糾纏在一起扯衣服拉頭地扭打起來。如果茜露的父母看到女兒這番模樣，大概會氣得昏過去吧……

五分鐘后，勝負不分的兩位少女一齊躺在了沙灘上。雪莉的臉挨了茜露一拳而有些紅腫，茜露的脖子上則留下了雪莉的抓痕……不過兩人卻開心地笑了起來。

「哎呀……很久沒有那麼愉快了呢！你的本領還真不是吹的呢，茜露小姐！」

「那還用問嗎！不過你的本領也不差……除了我以前養的貓，還沒人能把我抓成這樣呢！」

「那我真的感到很榮幸呢！我也只輸給過我養的小狗呢！」

茜露輕鬆地笑了幾聲后，突然把身子轉了過去……不過她沒有對雪莉動粗，而是抓住了她的手：

「吶……謝謝你了，雪莉，現在心情舒服很多了呢！」

「那樣的話我的心血也沒白費呢。不過也要謝謝你，我很久沒有那麼開心了呢！是真正的開心哦！」

「我都明白啦……你也真的很辛苦呢！換了是我的話，恐怕早就會因為無法承受而崩潰的……」

「哈哈，我沒有你說得那麼偉大，我也是也脆弱的人呢！所以我也像你一樣，一旦遇到喜歡的東西就不會放手。就算是洛依德也一樣呢！」

「那麼我就接受你的挑戰了！不過你一定會輸給我的！因為我是茜露呀！」

「我可不會把你這番話當作勝利宣言的，那些沒什麼實力的小狗，一開始總是會大聲汪汪叫去嚇唬別人啦！」

「那你可要記住了，我是會咬人的小狗呢！」

「像我養過的小狗那麼可愛就好了……茜露小姐……真的很感謝你……在貴族之中，你是第一個和我成為朋友的人呢……」

「是……是啊……你是要好好感謝我呢！我可是很仁慈的人喔！就算你以後會成為我的對手……我就讓你暫時享有直接叫我茜露的權力吧！」

「多謝了，茜露！這樣叫你就覺得你的名字非常可愛！洛依德這樣叫你的時候，一定也會這麼想的……茜露……我是不是因為太高興而有些眼花了呢？天上好像有魚在飛呢！」

「你別騙我啦！剛才還說什麼洛依德在飛！我才不會上同樣的當呢！」

「是真的啦！而且越來越大了……好像不是魚……是一隻大鳥啊！」

雪莉的驚慌似乎不是裝出來的，茜露也好奇地朝著夜空望去……然後她立刻就變了臉色：

「不是什麼鳥！那是格里芬！」

「格里芬！那種可怕的幻獸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啊！」

「誰知道啊！快躲到那塊石頭後面去！不然會被它颳起的強風吹飛的！」

茜露抓起雪莉的手躲到了岩石後面。格里芬的身子在她們眼中逐漸擴大，然後重重地降落在地面上，它巨大的翅膀揚起的狂風吹起了巨大的海浪，兩位少女膽戰心驚地依偎在一起：

「茜露……幸好有你反應得快，不然我們真的會被吹到海里去呢……」

「別說話！那頭格里芬似乎不是偶然降落在這裡的！看它的樣子根本是沖著我們來的！」

「哎哎哎！那怎麼可能！我們會招來格里芬嗎？」

「好像還有人從格里芬上下來了……咦！那個人是……」

茜露猛地抱住雪莉滾到了一邊，隨後在「喀嚓」一聲中，她們原本躲藏的岩石被切成了兩半。雪莉差點就被嚇暈了過去，茜露站了起來擋在她的身前：

「那個傢伙！你在做什麼啊！你是想殺了我們嗎！我不記得和你有過什麼仇怨！」

「實在是失禮了，因為一路上被追殺的緣故，我有些神經過敏，常常會產生錯覺呢……」

神秘的騎士向著兩人行了一禮：

「在下名叫法蘭德?里維謝爾，對在下剛才的無禮舉動，請兩位原諒。」

茜露並沒有去關心他的名字和歉意……她的目光正集中在法蘭德的銀上：

「你……你的頭……你是古代先民嗎？」

「如果可以的話，請稱呼我們為里塞洛芬吧。不過我很驚訝，你居然能覺我的身份……我是追著我所感知到的存在而來到這裡的，難道就是你了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

茜露隱隱覺得對方的身上似乎散著不祥的氣息，於是取出了綁在大腿上的魔法杖。法蘭德仔細地觀察著她的舉動，隨後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果然是你……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小姐？」

「茜露?菲琳雯?拉法爾德！你說『果然是你』到底是在指什麼？」

「抱歉，應該說不是指你，而是你手上的魔法杖。那就是傳說中的『輝灼之目』吧？刻有獨角獸的圖案和古代銘文，並能隨著主人的心意而自由改變魔力的強弱，偉大的古代的遺產！」

茜露不由自主地把目光集中在魔法杖的身上，在現與法蘭德所說無二后，露出了驚疑的神色：

「這……這是古代遺產嗎？我只知道它是學院里珍藏的寶物……沒想到……」

「神聖月光所珍藏的寶物嗎？能出現在你的手上，看來你並不是個普通的學生，不過你似乎並不懂得如何揮它的真正力量，那麼它對你來說和普通的魔法杖就沒有任何區別了。請你把它交給我吧，我需要它，而且我會比你更好地揮它的價值的。」

「誰……誰要聽你的！而且你怎麼知道神聖月光的事！」

「因為不久之前我從那裡收下了『原初石板』。對貝蒙特學院長的力量我深感敬畏，不過最後我還是成功得到了所需要的東西。所以我勸你還是不要執著於自己的信念，這不是建議，而是命令！」

「開什麼玩笑！你居然敢對我說出命令這兩個字！而且你竟敢襲擊學院！你以為我會因為害怕而對你低頭嗎！」

「盲目的自信會為自己帶來生命的危險……很遺憾我必須用武力才能讓你明白這一點呢。茜露小姐，我不是那種喜歡與人爭鬥的人，不過如果你執意不肯交給我的話，那麼我不能保證會不會傷害到你的生命。現在我還可以等待你最後的選擇，如果你願意交給我……」

「我拒絕！無論是為了自己的尊嚴，還是為了學院的榮譽！我都不會答應你這種無理的要求！覺悟吧！」

「真是可悲的執念……尊嚴和榮譽嗎？這種在幾萬年前就已經失去了效力的存在，竟然被你們賦予了如此深刻而又可笑的定義。既然你作出了如此愚蠢的決定，就讓我來告訴你現實是何等的悲哀吧！不過，我只會和你公平的決一勝負，你不必擔心我的加蘭特會對你起突襲，至於那位小姐，請你離得遠一些，我不想傷害到無關的人。」

茜露朝著雪莉點了點頭，雪莉躲到了附近的半塊岩石後方，法蘭德身後的格里芬也退到了遠處。茜露隨即舉起魔法杖，迅地呼喚出了冰槍，但冰槍在刺到法蘭德面前時，如同被分解了一般迅地消失了。

「這……這種防禦的魔法體系……難道是傳說中的『虛空』嗎？」

「不愧是學院的優等生，這只是最小限度的『虛空』而已，不過也足以吞噬你的存在，你想要試試嗎？」

茜露大驚失色，不自覺地把魔法杖握的更緊……

傳說中的古代魔法「虛空」……就是曾經的塞琳一擊吞噬兩百名追殺者的強大力量，據說揮到極限時可以吞噬一個城市，雖然不能確定這種說法的真假，但今天才第一次見識到它的力量，就已經令她差點失去了反抗的勇氣……儘管如此，茜露還是繼續地呼喚著冰槍和冰龍捲，但結果卻和剛才沒有任何的變化，法蘭德甚至都還沒有動手……

這就是所謂的「現實的悲哀」嗎？現實就是茜露根本不是法蘭德的對手。無法破壞他的『虛空』，就無法施展有效的魔法，而一旦近身，很可能就會被『虛空』吞噬……進退兩難的選擇，讓茜露完全無法思考出可行的辦法，而法蘭德完全不給她以思考的時間，他已經開始移動腳步了：

「放棄了嗎？還是絕望了呢？在我沒有起攻擊之前，請告訴我你的答案！一旦我作出了決定，你就會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之上了！」

身後的雪莉也出了「不要再堅持下去了茜露」這樣的呼喊，聽得出她語氣里的焦急和憂慮，茜露為朋友的真情感到一陣暖意，而這股暖意卻轉化為她新的勇氣和鬥志：

「我的答案永遠都是一樣的！『星之茜露』即使是面對最強大的對手也不會退卻半步！不管是『虛空』也好什麼也好……我會證明給你看！我同樣可以越古代先民的證據！」

茜露閉起眼睛開始了又一次的詠唱。她被夜風吹拂起的頭如同燃燒的火焰般升騰。在她的身前，隨著她的咒文，冰槍的數目也在逐漸增多，當她最後睜開眼睛時，冰槍的數量已經達到了十八支，就連法蘭德也不禁露出了些許的驚訝之色：

「竟然能達到這樣的高度……除了貝蒙特，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能做到這種地步的人。看來你的自信並不是沒有道理，我或許應該重新評價你了……」

「那是因為……我是『星之茜露』啊！」

在她揮出魔法杖的一瞬間，十八支冰槍以不同的角度和度朝著法蘭德撲去，而她本人則拔出了佩劍，跟隨在冰槍後面向前突進。

「那是『溫蒂妮』嗎……真是個有趣的孩子，你總是讓我感到驚訝呢……」

法蘭德伸出了手，他的身前迅地出現了一個如同鏡面的黑色圓環：

「能看到『虛空』真實形體的人，你還是第一個，或許也會是最後一個，然而我卻為你感到遺憾，你的生命馬上就會凋零了……」

「一擊勝負……只有這一擊的機會……賭注或許是我的生命吧！不過……我並不相信『或許』這個詞有多少意義！」

冰槍們在法蘭德的面前逐一分解，茜露的劍揮舞出了清冽的寒光，朝著法蘭德電光石火般地斬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