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不相關
熟悉的電話鈴聲再次響起，林妄百忙之中看了眼手機，只見手機屏幕上明晃晃的寫著佘盞兩字，他接起電話，對面便傳來對方咋咋呼呼的聲音——
「林妄妄！」
林妄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文件，揉了揉眉心：「好好說話。」
「我家嘟三四被新來這家鄰居養的小貓咪拐跑了！我上門去找她要貓的時候，她居然說我家嘟三四玷污了她家的波斯貓，要求我賠償，不然就不肯放貓？！豈有此理！」
「嘟……三四？」
「對呀，就是嘟三四！你該不會是忘了吧？我跟你說過的呀，嘟嘟的後代是嘟二代，三代則叫嘟三代，老大就叫嘟三大，老二叫嘟三二……」
對面還在喋喋不休，這時，門響了兩聲，助理走進來，林妄示意助理將文件放到桌上即可。等對方離開后，電話那頭依舊在喋喋不休——
「嘟嘟，你還有印象吧？是那個老愛纏著你的小沒良心的……」
「所以？」林妄聽了半天也沒有聽明白佘盞給他打電話的目的。
「嘿嘿！」對方聞弦知雅，「我問她能否用我的簽名作為補償時，她說她要你的簽名……」
「還說如果能見到你本人，那她便過往不咎，一筆勾銷……」
林妄：……
林妄長長吐了一口氣：「不見，簽名你自己來拿。」
「啊！不要這樣子對我，好兄弟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聽著對方戲精上升的話語，林妄忍了忍：「再演，簽名就沒有了。」
電話對面立即收聲，好一會兒才又道：「那我明天中午來公司找你，我們一起吃個飯！」
「嗯。」掛掉電話，林妄又埋頭於文件中。
只是不久后，助理又敲走進來：「林總，沈氏沈源想見您，談一樁合作。」
「不見，請他離開。」林妄一聽沈氏，便直接拒絕。
「好的。」助理躬身退下。
*
林氏接待室，沈源黑著臉剛出來就看到了他最陌生的熟悉人——沈盛嬌。
「你來這裡做什麼？」沈源蹙著眉，乾巴巴的問了一句。
「與你相關嗎？沈部長。」沈盛嬌勾了勾唇，腳下半點也不停留，與某人擦肩而過。
沈源想捉住對方的手，卻捉了個空，他看著那個纖細窈窕的身影越來越遠，心裡忽然很空，無意識喃喃出聲：「為什麼……」
這邊沈盛嬌踩著高跟鞋順利得到林妄的接見。
「林學神，好久不見！」沈盛嬌坐下便打招呼道。
「好久不見，沈總。要喝咖啡還是茶？」林妄淡淡地問，面對二班老同學對他的稱乎多次糾正無果后，他也不想廢神去糾正了。
「不必忙活了，我們快些敲定合同，說不定我還能趕在下午回南城。」沈盛嬌大方表示，自己要回去陪囡囡，趕時間。
言商之人，最忌亮出自己的弱點，就好比趕時間之類，如果這些弱點被老狐狸盯上的話，很有可能會借題發揮，讓對手讓利吃悶虧。
而沈盛嬌和林妄也深知這點，但兩人又都彼此明白對方是可以信任的聰明人，故又都默契地沒說。
待合同談完，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沈盛嬌收好合同，很滿意這次合談的效率，她伸出手：「林總，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深夜的沈源常住地。
「咕嚕咕嚕——」
酒杯因主人的鬆手掉到毛毯上滾到了地板，靡麗的酒紅色液體浸濕了毛毯的一角。
男子仿若未覺，他一動不動地盯著放在桌子上的合照，思緒飄到了今日上午遇到沈盛嬌的回憶上，回憶里，沈盛嬌冷漠的臉與她初二時說她沒有他這個弟弟的臉重合在了一起。
思緒雜亂中，他想起了初二那個雨夜，沈盛嬌不知道做了什麼惹母親生氣了，他看著母親蒼白的臉，氣不過去找了她。
傭人說她出門了，他想也不想地便去追。
沒追多遠，便在轉角處看到沈盛嬌與凌止相佣的樣子，他沒多想，衝上去就想拉走沈盛嬌。
沒想到凌止礙事，男孩子，很多事情不用多說，干一架就是了。
那晚他動手揍了凌止。
凌止不像他常年四處打架，很快便落了下風。
他見人輸了，也不想再管摔在地上的人，轉身又想捉沈盛嬌，不成想凌止又出手阻攔。
這一攔把他惹惱了，他也沒多想別的，滿腦子都是手下敗將，何以逞英雄？！
沈盛嬌想阻攔，但是兩人都沒給她插入的機會，很快又纏打到了一起。
這次下手，沈源因著火氣，有些沒了分寸，竟然打折了凌止的腿。
看著沈源抱住小腿，冷汗涔涔的模樣，沈源腦子頓時便清醒了。
他想去扶人送醫院去，不料沈盛嬌憤怒地衝上來扇了他一巴掌。
臉上火辣辣的疼，身上的傷口也疼，連帶著心也窩火得很。夾雜著強烈的羞辱感與不可置信讓沈源沖著沈盛嬌吼出了聲：「你居然為了這個人打我！」
「是，我就是打了！」沈盛嬌紅著眼睛，語氣平靜卻又無端透著一股絕決，「沈源你記住！從今往後，我再沒有你這個弟弟，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再不相關！」
那個時侯的沈源並不知道這句話的重量，只是以為這些話不過是不可信的氣話。少年並沒有慎重考慮，只是氣性上頭道：「不相關就不相關！誰希罕你當姐姐！」
或許是應景，回去的路上，突然下起了雨，天氣還很是寒冷，雨打在身上也分外地冷。少年失魂落魄地淋著雨回了家。進門便是傭人的關切聲，但他什麼也沒聽進去，只是重複喃喃：「誰希罕你當姐姐……」
回憶嘎然而止，在沈源的心門鉻下了一個憤怒又難過的雨夜。
沈源看著眼前擺放的合照，一把扣了下去。
紅酒汩汩流入杯中，他悶了一口，一顆眼淚掉了下來。
*
翌日，陽光格外明媚，很是適合出門。
「你說我今天這一身好看嗎？」門外，年輕的女子轉了個圈，笑吟吟地問著對面的人。
「好……好看……」佘盞頭一點一點的，眼皮彷彿下一秒便能合上，安然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