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除夕夜
林妄寵溺地摸了摸小布偶的頭，還是縱著沒拿過手機，遷就著小貓對手機那頭說：「薇薇姨，很抱歉，我這邊還有拍攝任務，走不開。我們這邊也會照顧好自己的，您不用擔心。小乖讓我轉告您，她祝您新年快樂，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少年看著小乖用梅花印寫的歪歪斜斜的大字念道。
這是小乖折騰了一個中午寫下的字，用的是劇組送的對聯紙，小布偶用墨水沾著爪爪寫了好久。
到現在爪爪還殘留著洗不幹凈的墨跡，林妄又不想洗傷了貓咪的皮膚，便只好放任墨水黏著小貓，並三令五申讓小乖不準舔爪子。
倒是惹得明殊背過身去不再理人。
某喵表示：笑話？我會舔爪子？
事關人類尊嚴問題，明殊從來不含糊。
就是可憐了某位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鏟屎官，完全不明白自己錯在了哪裡，只以為小布偶是煩了自己的啰嗦。
但小貓的氣來得快去得也快，在林妄道歉加餃子誘惑下，下午又屁顛屁顛地跟著某人拍戲了。
這不，一人一貓好得一體似的包著餃子。
哦，不，是林妄動手包，明殊等著吃。
但林妄的魅力到底比不過尚薇薇一個電話。
這一通電話一來，小貓的注意力就全黏屏幕上了。
尚薇薇知道林妄的打算后略微失望，叫了兩小隻與丈夫分別與一貓一人打過招呼后還是掛了電話。
林妄見小貓掛了電話蔫蔫的，便提議道：「想不想雨瀾姨？」
小布偶瞬間滿血復活，好似方才的蔫搭搭只是林妄的錯覺。
林妄：………
「真是個小戲精。」林妄抬手輕輕捏了捏小貓的圓臉。
明殊才不管這麼多呢！她抬爪拍了拍手機，催促著某人搞快點，一副對方不搞快點她就要自己動手的可愛模樣。
林妄真是被她可愛到了，抱起貓咪就深深地吸了一口。
小布偶身上還有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很是好聞。
林妄解了癮，趕在小貓咪生氣前撥打起了電話。
他因為做了虧心事而不敢看小布偶，因此也就錯過了小布偶又羞又惱地扯咬被子的小模樣。
等到電話打通的時候，小貓已恢復了正常的模樣。
「小妄？」庄雨瀾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妄總覺得庄雨瀾的聲音似乎有些虛弱，這讓他緊張了起來：「媽？您沒事兒吧？」
「沒有。」庄雨瀾笑了笑，「你薇薇姨給我找的中醫很厲害，泡了他開的葯浴我有些累而已。」
病床上，庄雨瀾有些慶幸林妄這會兒打過來的不是視頻電話，不然，以她剛做完手術休養不久的樣子可瞞不住林妄。
才這樣想完，林妄就掛了電話轉為打視頻電話了。
庄雨瀾正猶豫著接不接。
尚林軒便勸道：「接吧！瞞也瞞不住，你不接，孩子反而更擔心。」
庄雨瀾也想通了，只好接了電話。
這個年註定是過不平靜的，就像林妄在除夕夜裡知道了大人瞞著他的手術，就像陳令年接到的回家電話。
電視里，市新聞播放著人口失蹤的最新消息。
被採訪的失蹤人口的家屬崩潰地訴說著：「我不過是氣不過打了他一巴掌，他怎麼就這樣狠心地離家出走了呢？已經九十四小時了，我既找不到他也聯繫不到他……」
陳令年冷漠地看了電視一眼，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我不會回去的，你們應該對姐姐好點，因為她是你們未來唯一的依仗了。」
電話那頭的人被陳令年的話氣得差點撅過去：「混賬東西，我是你老子，怎麼對我說話的！還有老子的生育、養育之恩你都還沒還，你有什麼資格說這話？」
「生育養育之恩？」陳令年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般，「生我的是母親，你不過提供了個米青子。而且，說實話，出生是不能供人選擇的，不然我情願從未投生人家也不想投身你家。」
「至於養育之恩？爸爸，你怎麼好意思提這個啊！我從沒有見過你出去工作過，你的生活除了牌酒以及酒肉朋友，還有什麼？一直養家的，明明是媽與姐姐。自我有記憶起就是媽，姐姐與我相依為命……您又在其中付出過什麼？」
那頭氣得似乎是將手機砸了，電話中斷了。
陳令年先前強撐的鎮定一下子全沒了，他委屈地蹲了起來，將自己的腦袋埋入臂彎。
也不知道他埋了多久，直到感受到手機的嗡鳴聲，才無精打采地抬起腦袋瞧了一眼手機。
手機屏幕上的幾個字卻讓少年睜大了紅眸。
陳令年趕緊接起了電話，唯唯諾諾地叫了一聲：「姐。」
「小混，蛋！快開門！冷死我了！」
少年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他連忙起身開門。
門口，一抹高挑的身影擠身進來。
陳令年不錯眼地盯著眼前的女生。
女生十五歲的模樣，與少年像了七八成，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雙胞胎。
「愛哭鬼，你膽子怎麼這麼大呢？一聲不吭就離家出走，你知不知道我會擔心？！」尚才十五歲的陳苓初一把抱住了少年，眼圈也不受控制地紅了。
兩人直到心情都平靜了，才放開彼此。
陳令年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問陳苓初陳苓初吃過沒。
陳苓初又哪裡顧得上這些，思念與擔憂等情緒一過，便一拍陳令年的腦門：「臭小子，你膽子真肥啊！都敢輟學跑來打工了，跑龍套很好玩嗎？成天被人招來呼去的，臟活累活都是你干，一有事就你頂鍋挨罵！你知不知道你是未成年！」
「可我就是腦子笨，學不進去！姐姐你成績好，家裡供你讀書真正好。」陳令年不敢直視陳苓初的眼睛，只得來軟的。
「臭小子！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才出來打工的！」陳苓初眯了眯眼，「你不說我就當作是了，你輟學我也輟學，大家一起不上就是了。」
「我……」陳令年閃躲了一下眼神，最後還是沒拗過陳苓初，「他們商量著不讓你讀書了，還討論著是讓你打工還是早早找個人嫁了收彩禮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