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陰陽法陣
天峻城外。
大明軍營就像一條巨龍般，駐紮在連綿十數里山坳中。
作為此次西征的主帥，鄧愈此時心情十分沉重。
短短几天的時間裡，前後五千騎兵就莫名消失。
之前村寨那次好歹有兵卒遺骸，但是進入天峻城的卻是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城內他早就派斥候去探查過，裡面除了吐蕃百姓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異常。
在連續斬殺數百吐蕃蠻子后，依然問不出個所以然。
「唉......」他站在山頭，眺望天峻城，很是納悶地說：「這城裡也沒異常，數千騎兵倒底怎麼消失的？」
一旁的沐英凝眉沉聲道：「這天峻城生活著近萬吐蕃人，我們的斥候也能正常進出城，這裡和村寨遇到的情況應該不是一回事。」
鄧愈嘆了口氣，「昨夜本不該冒失進城的，整個小城一個蠻兵都沒有，這麼詭異的事本帥竟然沒意識到問題。」
沐英寬慰道：「鄧帥，這事誰也預料不到，誰呈想夜裡入城的騎兵，會在天亮時消失不見呢。」
談到這詭異的戰況，兩人頓時陷入沉默，打了一輩子仗，這種連敵人面都沒見著，就出現巨大傷亡的仗還是第一次碰到。
……
村寨外，雨依然傾盆。
葉宇跨上戰馬，目光掃過眾人，沉聲喝道：「諸位！前方軍情緊急，我們一路不停，務必天亮前趕到天峻城。」
靈木風聳聳肩，長途奔襲對他這個靈族來說，不過是熱熱身而已。
身後的余德水等輔衛聽到命令連忙點頭，就連十幾個兵卒都沒有異議。
唯有一旁的姜武有些心不在焉。
他時不時的回頭朝大明方向遠眺，臉上盡顯焦急神色。
目睹他的小動作，葉宇有些不滿地喝道：「姜武！你怎麼回事？」
聽到他的呵斥，姜武急忙催馬上前，低聲解釋道：「主公，暗影正在朝這趕來，屬下擔心會失之交臂。」
聞言葉宇愣了愣，思索片刻后道：「那你留下等他們，我們在天峻城匯合。」
說完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揮鞭狠抽了戰馬一下。
戰馬吃痛下，發出一陣嘶鳴，撅起蹄子猛得朝前方賓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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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下了一天的大雨總算是停了，空中烏雲散盡，一縷縷陽光照射下來，頓時令濕草地金波蕩漾。
山頭上，鄧愈愁眉不展地望著天峻城，心中的煩躁越來越盛。
此時鄧鎮急促地跑上山頭，氣喘吁吁地稟告道：「爹！昨夜入城探查的靈衛也失蹤了。」
鄧愈微微點頭，並沒有感到意外，這天峻城能悄無聲息的吞沒數千騎兵，光幾個靈衛肯定是探不出什麼名堂來的。
「來人！」
他凝視著城池，臉上露出決然，喚來一個親兵。
一個精悍的親兵單膝跪地，抱拳恭聲應道：「主帥！」
鄧愈擰著眉，掏出一塊令牌，下著令。「傳令！命破靈軍進城搜查！」
「且慢！」
就在親兵即將接過令牌時，一道喝止聲響徹。
鄧愈心中怒氣升起，轉身就要呵斥來人。
但在發現是沐英時，他強壓下火氣，臉色不好地望著他。
沐英見他神色不佳，連忙湊上前道：「破靈軍乃是應對靈族的，萬一有折損，之後拿什麼壓制靈族？」
鄧愈自然知道這些，只是如今大軍被阻在城外，連這天峻城都過不去，還談什麼以後？
他緩緩收回令牌，不滿地問：「難道沐署有良策？」
見他熄了動用破靈軍的念頭，沐英鬆了口氣，搖頭道：「沒有！不過昨晚亦是有些收穫！」
鄧愈一喜，問道：「發現城中破綻了？」
沐英再次搖頭。「並沒有！但是昨晚兩名靈衛進城后，我聽到有細微的廝殺傳出。」
一旁的鄧鎮驚訝道：「難道是騎兵兄弟？」
望了眼鄧鎮，沐英凝重地說：「聽動靜像是騎兵作戰，但是卻不是在城中。」
此時鄧愈有些迷糊，不解地問：「不是城中傳來的廝殺聲，莫不成還是從那幽冥地府傳來的？」
沐英依然搖頭，皺眉道：「時間太倉促，聽得不是很真切。」
鄧鎮神情一凝，剛想追問是不是同村寨情況一樣，便被鄧愈抬手制止。「聽沐署講完！」
沐英想了想，推測道：「感覺這天峻城的白日與夜晚截然不同，好似是兩個世界一般。」
此時，山下奔來幾騎，由遠及近，轉瞬間便上到山頭。
勒停戰馬，為首的少年郎跳下馬，大聲道：「沐署說的不錯，這是陰陽大陣！」
聞言沐英催促道：「葉宇，你詳細說來！」
葉宇抱拳道：「陰陽大陣是昆崙山厚土宗的鎮教法陣，大陣一旦布下，裡面便會生成夢境空間。陽陣對應白天，是現實世界，陰陣對應晚上，是夢境世界。」
聽到這裡，鄧愈眉間緊鎖。「那城中百姓為何安然無恙？」
葉宇望向鄧愈，回道：「此陣陣基便是百姓，夢境世界就是他們夢中網織而來的。」
一旁的副將冷著臉，爆喝道：「老子這就去屠城，看他們還怎麼發夢。」
掃了眼十幾個將帥官，見他們都露出不置可否的神情。
葉宇頓時苦笑道：「殺了他們，夢境立馬崩塌，困在裡面的騎兵營就永遠都出不來了。」
「嘶！」
聞言眾將吸了口氣，臉上逐漸變得難看起來。
雖然屠城是最簡單的破陣方法，但念及騎兵營的兄弟性命后，眾將頓時心有戚戚，瞬間便偃息旗鼓。
鄧愈考慮的是全盤戰局，腦中頓時湧出犧牲騎兵營，立刻破陣占城的念頭。
他很清楚只要過了天峻城，那麼便是一馬平川，大軍不日便能推進至吐蕃腹地。
隨後攻陷吐蕃老巢格爾木，城中駐下大軍，那麼就能徹底掌控昆崙山以北的疆域。
只是在想到數千將士的性命時，鄧愈露出遲疑。
片刻后，他壓下腦中瘋狂的念頭，溫聲問：「葉靈衛，你既然洞悉此陣，是不是有破解之法？」
葉宇目睹鄧愈神情的變幻，心中不禁為那四千騎兵捏了把汗。
但好在他人性的一面佔據了主導，葉宇連聲道：「只有天黑時進入法陣，強力斬殺夢境之主，這大陣便會自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