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辯論白鹽
應天府。
這些日子以來，大街小巷都在討論一件新鮮事物。
城中突然開了一家專營賣鹽的店，按說賣鹽的店也沒什麼稀奇的。
可是當有人進店問價時，才發現這鹽竟然要賣到百文一斤。
這消息一經傳播，頓時引起大眾鬨笑。
「嘿，你聽說了嗎？」
「你是說徐氏白鹽？」
「哈哈，可不就是嘛，鹽賣出百文價來，還真是古今奇聞。」
「呵，估計是那個富家子弟閑得。」
「閑得？你知道那間鋪子光租子一月得多少錢？」
「多少？」
「好幾十塊銀靈元，誰家能怎麼敗家？我看啊肯定是販賣貢鹽呢！」
此時一個小廝笑道：「那你們就不知道了吧！據說這白鹽堪比貢鹽，其中一絲苦味都沒有。」
一個漢子明顯不信，切了一聲。「切，爺家世代都是吃鹽場的飯，是鹽怎麼可能不苦？」
那個小廝拉著臉道：「嘿，你還別不信，那白鹽可非比尋常。」
「呵，爺還真不信。」
「不信？那跟我去徐氏鹽店瞅瞅！」
「呵，去就去！」
……
洪武大街核心地段，一間門面寬闊的鋪子正開門迎客。
店外，聚集著大量圍觀的百姓。
當目睹門市上掛著的牌子，大多數人都是望而卻步。
「呵！還真是一百文一斤？」
「這徐老闆是想錢想瘋了？」
「就是啊，都能買十來斤粗鹽了。」
「一定是瘋了！」
「……」
人群中各種言論絡繹不絕，大多都當笑話湊著熱鬧。
店內，貨柜上堆滿百花花的白鹽。
幾個夥計立在貨櫃旁，正熱情地給進到店裡的客人介紹著。
後房，徐小雅撥弄著算盤，愁眉不展地核算進賬。
「小雅，別算了！」此時朱棣氣定神閑道：「這才幾個零散買家，等風聲傳開了，自然會有大主顧上門。」
聞言徐小雅哼了一聲，沒好氣地說：「朱四，要我說這暗中發賣多好！這開店賣鹽也太高調了。」
朱棣笑了笑。「暗中？那賣到猴年馬月？這才是我們第一家店，等日後啊肯定要全城開花。」
徐小雅有些擔心地說：「可這賣私鹽是大罪，萬一......」
她對靈武關那次記憶猶新，雖然朱棣再三保證，這事他早鋪平了路，但是她心中依然有些不安。
這時，阿狸匆匆走來，臉上掛著喜色道：「小雅姑娘，來大買賣了。」
聞言徐小雅驚喜萬分，連忙起身便往前店趕去。
來點前店，便見一個中年男子正品嘗著白鹽。
只見此人劍眉英臉，高挑的個人十分顯眼，雖然一身灰布衣，但依然掩藏不住身上的貴氣。
徐小雅整了整思路，露出真誠地笑容走了過來。
她欠了欠身，微笑道：「客官，這白鹽味道可好？」
中年男子砸吧砸吧嘴，一臉驚奇地問：「小丫頭，你這鹽是如何煉製的？怎的一點苦味都沒有？」
徐小雅心中翻了個白眼，這種機密還能告訴你？
「呵呵，自然是秘法熬煉的！」她也不是小白，打個太極便糊弄過去。
此時中年男子身後的壯漢厲聲喝道：「大膽！」
被他突然的叫喊嚇一跳，徐小雅皺了皺眉，雙手插腰的嬌喝道：「傻大個，叫喚什麼？」
此時徐安陽從後面走了過來，低聲沖徐小雅說：「小雅，你回後房吧！這裡交給爹來招呼。」
聽到他的話，徐小雅瞪了眼那個壯漢，輕哼一聲便去了後房。
壯漢目睹徐小雅的模樣，露出一絲隱晦地笑意。
見徐小雅離開后，徐安陽拱手問道：「鄙人是此間掌柜徐安陽，不知客官怎麼稱呼？」
中年男子並沒有回話，他身後的壯漢出聲道：「這是我家朱老爺！」
徐安陽笑道：「原來是朱老爺，久仰久仰！」
朱老爺負著手，掃視一圈店內，問道：「這店裡的白鹽可不多，不知道你這產量如何？」
徐安陽回。「這店鋪不過是吸引顧客的，店裡自然不會擺過多白鹽，不過您寬心，只要您下單，貨源自然不會少。」
朱老爺不置可否，接著問：「這價格這麼貴，尋常百姓可買不起，你就不怕沒人買？」
徐安陽耐著性子說：「本店沒打算做百姓的買賣，而是針對官宦與富戶。」
朱老爺聞言皺了皺眉，有些不悅地說：「呵！你的意思是大明百姓不配？」
徐安陽笑著搖頭道：「非也！白鹽並非必需品，同那香料一般，只是奢侈品而已。」
朱老爺微愣，疑惑地說：「香料是因其珍稀才無法普及，但是鹽乃民食之根本，你將鹽價定這麼高，不怕引起民憤？」
聽到這話，徐安陽笑了笑，正色道：「朱老爺說的那是粗鹽，本店的白鹽越是價高，反而對民越有利。」
「呵！一派胡言，鹽政是國之大事，豈是你一個商賈能肆意販賣的？」不等朱老爺開口，身後的那個壯漢便大聲呵斥道。
聞言徐安陽皺了皺眉頭，瞥了眼壯漢，對朱老爺反問道：「鄙人看朱老爺不是來買白鹽的吧？」
朱老爺朝壯漢擺了擺手，神情肅穆地問道：「那徐老闆說說看，怎麼價越高，對民越有利？」
此時徐安陽本能的想要轟走兩人，但在見到朱老爺的神態后，頓時被其氣勢所懾，驅客的話都到嘴邊，硬是將其咽下去了。
他有些緊張地說：「因為......因為......」
見他惶恐，朱老爺笑道：「你不必緊張，就咱兩隨便嘮嘮，俺實在是好奇。」
聞言徐安陽緩了緩，腦中回憶葉宇之前贈配方時的靈訊。
片刻后，他條理清晰地說：「一旦白鹽價定價過低，被有權有勢的批量購進，那麼他們必定會轉手提價發賣給百姓。只要價格不是很離譜，貴一點的話百姓自然樂意改善口味。但是鹽畢竟是日常消耗品，長此以往下那花銷不知不覺就多了。」
「嘶！聚沙成塔！」
「不錯！所以為了杜絕此事發生，白鹽定高價，即使有人囤積居奇，那價格也是令百姓望而卻步的。」
聽到這裡，朱老爺臉色漸漸凝重起來，冷哼道：「哼！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徐安陽一笑，「再者市面上有足夠的粗鹽，這白鹽影響不到百姓家裡。」
這時，朱老爺緩緩點頭，臉上露出笑容，沖徐安陽溫聲道：「雖不知煉製白鹽耗費幾許，但徐掌柜的高義確實令人敬佩。」
聞言徐安陽尷尬道：「這些不是鄙人說的，都是鄙人那世侄......」
「不曾想掌柜後輩竟有如此俊傑？」朱老爺微微一愣，連忙問道：「敢問貴侄乃何許人也，可有功名？」
徐安陽思索片刻，而後自豪的回：「鄙人小侄姓葉名宇，乃是八品靈士，如今已經正四品靈署隊正！」
「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