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各懷鬼胎
南京城，燕王府。
被朱棣逼問下，朱橚額頭漸漸冒出冷汗。
昨晚劫殺葉宇的一行人都是朱棣安排的，按說他不應該會比朱棣早一步知道結果。
望著擰著眉的朱棣，朱橚眼珠一轉，含笑開口，「四哥，撤走的高手身邊有小弟的人，是他暗中知會小弟安排的接應之人，因此小弟這才知曉此事。」
「原來如此！」朱棣不置可否，目光移向姚廣孝，有些頭痛地問，「此事該如何善後？」
姚廣孝笑了笑，隨意地開口，「全殺了就是。」
朱棣皺了皺眉，有些遲疑地說：「沒必要如此吧？」
聞言姚廣孝笑容一斂，冷峻地說：「殿下，您覺得劫殺靈衛，調用破靈弩是過家家？一旦事情敗露，即使您貴為皇嗣，那也將面臨嚴懲。」
朱棣底氣十足地開口，「他們都是死忠，定然不會泄密，本王以為......」
姚廣孝抬手打斷，森然道：「只有死人才不會泄密，這事貧僧已然安排妥當，殿下切勿婦人之仁。」
見他態度堅決，朱棣沉吟片刻，緩緩開口，「這事你看著處理吧。」
一旁的朱橚聽著他們的對話，不禁有些驚詫。
好幾個有品境靈士，說殺就殺，還真是家底雄厚啊。
他瞥了眼慈眉善目的姚廣孝，暗忖這大和尚是個心思縝密的謀主。自己日後行事還是仔細些，要是漏了馬腳的話，怕是很難逃出他的法眼。
朱橚腦中想著這次暗中的布局，心裡不由得期待起來。
此次劫殺葉宇，他刻意請靈葉四齣馬，就是為了勾起葉宇的遐想。
為此他不惜動用埋在朱棣豢養靈士中的一枚暗樁，借其口透露此事的幕後黑手乃是朱棣。
前有嘉峪刺殺太子，後有西疆劫殺葉宇。
他很肯定這兩件事一串聯，葉宇絕對會彙報給太子，到那個時候太子與朱棣必定會兩虎相爭。
就在三人心思各異時，一個內侍匆匆走了進來。
他快步走到朱棣跟前，哈腰行禮后開口，「殿下，陛下召見！」
朱棣愣了愣，忙發聲問道：「有說什麼事嗎？」
「宮裡來的宦官並沒有說，只是讓殿下儘快進宮。」
……
紫禁城。
今日早朝一結束，朱元璋便拉著徐達一同前來武英殿。
「陛下，您這是咋啦？」
君臣各自落座，徐達望著喜笑顏開的朱元璋，有些莫名地開口。
朱元璋笑著說：「聽說你那閨女找到了？」
徐達一愣，心裡嘀咕起來：前兩天去那白鹽鋪子，他不是也在嗎，怎麼搞得好像不知情似的。
不過竟然是皇帝發問，做臣子的哪敢出言擠兌？
因此，他連忙笑道：「哈哈，托陛下的福，確實找著了。」
「好！」朱元璋撫須笑了笑，「可有定下認祖歸宗的日子？」
「已經定好了，就在今日！」
「呵呵，那朕倒要前去討杯喜酒喝。」
雖然心中奇怪朱元璋的熱忱，但是徐達還是應承了下來，「陛下肯賞光，那是臣的福分，自然是求之不得。」
朱元璋收斂笑容，望著徐達問道：「天德，你覺得咱家老四咋樣？」
「那自是人中龍鳳，與國有著大功。」
「你這就沒勁了。」朱元璋瞪了他一眼，有些微惱地說：「誰問這些了？咱問的是老四這孩子人如何！」
徐達摸不清他的深意，挑了些朱棣好的方面，再度回道：「呵呵，燕王這個人還是不錯的，勇能冠三軍，謀能平諸蠻，對我們這些叔伯也能彬彬有禮，卻是難得一見的好後生。」
聽到徐達誇自己兒子，朱元璋嘴角都要裂到眉梢。
他擺擺手，含笑追問，「難道就沒有點不好的？」
徐達想了想，認真地開口，「硬要說不好的地方，就是之前一直避婚不娶，沒有家室總歸是顯得有些輕浮。」頓了頓，他話鋒一轉，「好在陛下英明，幫他選了薛家長女，待娶妻生子後燕王必定會更加沉穩。」
聽到徐達避重就輕，朱元璋無奈地搖頭笑道：「好你個天德，想說棣兒不穩當就直說唄，扯個球婚娶子妻的。」
瞥了眼龍椅上的朱元璋，見他並沒有不滿，徐達嘿嘿一笑，「陛下也知道俺就是個粗人，認老理，只有娶了媳婦才算是男子漢，也就能開枝散葉嘛。」
抬手點了點徐達，朱元璋笑得更盛，「哈哈，難怪小時候你就老惦記著地主家的閨女，感情你是想早點做男子漢啊。」
聞言徐達臉色一變，很是緊張地說：「殿下這事可不敢再提，要是傳到俺夫人那，那可是會......」
「揍性！」朱元璋吹鬍子瞪眼，「怕個球，老爺們的事，哪輪到娘們說三道四的。」
徐達撇撇嘴，悠悠開口，「小時候你也沒少打地主家閨女的主意，這事你敢對嫂子說？」
「嘿，你個混不吝！」
朱元璋神色不安地掃了眼四周，見內侍宮女都離得較遠，心裡便安定不少。
他拉著臉，正色道：「不說這些了，叫你來是為了商議老四的婚事。」
徐達不解地問，「這事你應該找嫂子商量啊？再不濟也可以找薛家主說道嘛，臣不好摻合進去吧？」
「已經派人去靈武關請薛家主了。」朱元璋笑著開口，「這不是找你商量妙雲的婚事嘛！」
「妙雲？」
徐達聞言有些發懵，誤以為朱元璋想要納他那還沒認祖歸宗的長女為妃。
他臉色頓時有些難堪，壯著膽子懟了過去，「陛下您都多大了？這不太合適......」
「混球！」
聽到他這話，朱元璋氣得脫下靴子，俯身抓起來就往他身上扔。
望著飛過來的靴子，徐達一動不動，任由靴底拍在胸口。
「陛......陛下，您不是這個意思？」
「是你個球！真是氣死我了。」
「那......那您的意思是？」
「當然是為老四說親啊！」
「啊！」
徐達縮了縮脖子，臉上浮現出尷尬神色。
想著朱棣正妃已許給了薛家，他有些不情願的樣子，「這......臣那長女自幼流落在外，可是吃了不少苦頭，臣實在不忍心讓她......」
「想什麼呢？」朱元璋沒好氣地說：「咱大侄女怎能居於人下？她才是將來的燕王妃。」
這時，朱棣正巧入殿而來，在聽到朱元璋的話時，臉上浮現出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