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眾人齊心把活干

「明俊，你來啦。」原志遠和原志達兄弟倆個正在院子裏盤坐商量事情，看到自家門口有個黑乎乎身影走進，細看是高強爸爸，熱情招呼他。「嗯，志達哥也在啊，那正好一塊說說小孩上學的事？」高明俊走進院子微微一頓，似乎在等待他們確認。

「是呀，快快快，明俊快坐下，咱們一塊想辦法。」原志達狐疑地一看，起身隨手拿起一個板凳，放到桌子旁，熱情迎接他。原志遠也微微一笑。三人座位恰好落成一個三角形。

高明俊聽志達這麼說，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板凳前。他用手在身後輕拍屁股，彎腰微微往後拖一下板凳坐下，接着掏出口袋中備好的香煙準備一人發了一根。

原志達見狀，趕緊從上衣口袋中掏出一盒新開口的紅塔山，熟練地朝着煙盒底一彈，三根香煙嘴立馬冒出煙盒。他順勢取出先遞給原志遠一根，接着微微轉身遞給高明俊。與此同時，高明俊也抽出三根香煙在手裏準備分發。

「哈哈，抽根好的過過癮！」原志達爽朗的笑聲淹沒整個院落。

「那一會抽根我的......」高明俊執意一人分一根，在靠近兄弟倆的桌子邊上各自擺放了一根四七。然後，把自己的那根裝入煙盒，接過原志達的紅塔山。

原志達熟練地掏出打火機先後給原志遠和高明俊點燃香煙。

深秋九月，天氣已經漸漸轉涼。黑夜淹沒的院落，昏暗的燈光照射下顯得有點冷清，而在有三個星火和噴出煙霧的籠罩下熱鬧起來。

「唉，沒想到白進軍來這出，大人的事何必難為娃娃們！我還正要喊你來商量呢，明俊！」原志遠長吐一口香煙，嘆嘆氣說道。「下午咱們村的家長們都來找我了，那麼多人嘰嘰哇哇地又哭又鬧，亂的很......」

原志達和高明俊兩人相視一看，不懂村長的意思。原志遠短暫地陷入沉思。

「那是有解決辦法了？」高明俊焦急地問道。

原志遠聽后搖搖頭。三人再次陷入沉默。

不一會，原志遠突然問道：「志達，那個白進軍和你是同學？」

原志達重重地點點頭，「是同學，不過已經好多年不來識了，人家當官有權勢武功又好，看不起我們小村裏的人。」語氣有點自卑地說道。

「再怎麼說也是同學，也得念同學情，聽說同學那會你們還是同桌？」原志遠充滿肯定的說道。「我們這輩人重感情，同學情、戰友情......」

「是呀，是呀，志達你去給說說求個情？」高明俊聽着兄弟倆的一唱一和，微微轉身把目光投向了原志達。

「去是可以去，就是這白進軍生平兩大愛好，抽煙和喝酒......」原志達停頓一下，不再繼續說下去。

「錢不是問題，錢可以湊齊，就是別耽誤娃娃們上學。」高明俊看原志達陷入危難，以為是他錢不夠，沒法置辦東西。

「明俊，倒不是錢的事，重點是現在正是秋收時節，我還得忙煤場的事，我家地多，秋收又耽誤不得，要不都撒田裏就可惜了，一時半會抽不出時間......」原志達一邊微微搖頭，一邊用頗帶危難的語氣說道。

這麼「危難」的事情在高明俊看來簡單多了，他重重點頭並用充滿懇求的語氣說道：「沒問題，田裏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身強力壯的高明俊有的是力氣，雖然每天忙着裝卸車已經夠累，但為了兒子能上學，多出點力氣多流點汗又算得了什麼呢。

躺被窩裏蒙頭睡一覺，第二天又是力氣充沛，精神抖擻的一天。

原志遠在旁看着兩人的表情，聽着兩人達成的口頭協議，開心極了。

「好，事情就這麼辦。你倆就是我的卧龍鳳雛！」

三人又細談一會，討論著具體的執行方案。

第二天一大早，高明俊催促着高強媽把雞蛋打包好。他鮮有地放下大鐵鍬，拿起來最鋒利的鐮刀來到原志達家。原志遠也悉數通知到各家長拿着農具到原志達家集合。

「大家都起這麼早啊！」原志達懶洋洋伸展下腰，不情願地打打哈欠。

「快醒醒吧，大家等着你處理大事呢。」原志遠催促到。

按照昨天晚上確定的分工，原德寶媽媽帶着大家到她家田裏收割莊稼，原志達準備煙和酒到老同學家裏走一趟。小孩子們可以自願到德寶家的田裏幫忙。

高明俊拎着一包雞蛋送到原志達手上，說道：「錢不能都讓你出，這是我家的家雞蛋，你先拿着。」

原志達把手小心地推開雞蛋推辭著說道，「不用不用......」

高明俊執意送了幾次，原志達勉為其難收下。

還有幾個家長一大早從自家菜園裏摘的蔬菜，自家磨的新鮮豆腐，自家釀的陳醋，也都送到了原德寶家。一時間原德寶家的門樓被塞得已經佔去大半部分，只剩下一條小路供通行。

最開心的當屬孩子們，習慣了自家的幾口人勞作，難得參加這麼多人的田間勞動。原德寶帶領大家在人群前飛奔，爭先恐後地趕到自家田地，就像羊群中領頭羊一樣。高強也在跟着奮力奔跑，生怕落到最後面。家長們在後面相伴而行，一路上和村裏人談笑閑聊幾句再繼續前行。

最尷尬的是領頭羊犯難，不知道如何選擇，羊群也無所適從。原德寶本想着第一時間衝上去幹活，奈何齊刷刷地玉米連成片，根本分不出哪塊是自家的田地。原德寶在田地間左右徘徊不知道如何下決定，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家長們隨後陸續趕到，拿出農具準備幹活。

「德寶，你是多久沒來過你家田地了。」一位家長開玩笑地說道。

原德寶臉刷得通紅，恨不得轉入地縫裏。農民不知道自家的田地在哪，這在以前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德寶，聽說你和你們班白紅梅在談對象？那姑娘可長得標緻。」

原德寶偷偷看看她媽媽一眼，連連矢口否認，「沒...沒有的事。」

小夥伴們笑得更開心了，都拿德寶打趣說要去見見是多麼標緻的姑娘。

到後來，高強媽媽也拿把鐮刀來幫忙了，不同於其他人兩隻手操作的效率。她用右手手臂夾住玉米桿，左手伸展鐮刀到根部順勢一拉玉米桿就倒入懷中。家長們都勸說高強媽媽回去休息，她執意要幫助收割。高強看着那畫面心裏不是滋味。

一天下來，原志達家的田地就順利收割完，他也給大家帶來好消息。白進軍同意下周複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