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兒子老子

暗香閣

「嘿嘿，世子殿下，快把刀放下，別傷到自己」鐵塔漢子繼續嘲諷道。

世人皆知大將軍秦烈虎父犬子，秦家麟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繡花枕頭，如果說世子會使刀殺人，那怕是讓無數人笑掉大牙。實際上只有少數人知道世子殿下握刀極早，三歲就開始握刀，至於為啥後來手無縛雞之力之力，是因為六歲時與王妃出遊遭人暗算，一身經脈變成了廢脈，王爺勃然大怒，下令徹查此事，不過後來不知怎的就無疾而終了。不出半年王妃薨，小家麟守了一個月的靈，出來之後就像變了個人一樣。自此西涼大魔王的名頭變安在他頭上，也成為了無數人喝酒談資。

此時，秦家麟彷彿沒聽到他的話一樣，依然舉着涼刀，只不過眯起了那雙好看的桃花眸子，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肅殺之氣。馮存孝側頭看他，彷彿不認識了眼前這位爺兒，就在劍拔弩張的時候，突然有人鼓起了掌，一個溫醇的嗓音「在西涼能逼出他拔刀的，許文豹你是第一位。」許文豹聽到這個聲音，立馬單膝下跪，「末將許文豹參見少帥！」其餘兵士皆聞聲下跪。「長本事了啊許文豹，還知道下跪，我還以為你敢衝撞秦家人呢！」說這話的是一位藍杉書生打扮的人，手拿諸葛羽扇。許文豹聽見這話，抬頭瞪他一眼，心裏暗罵「死老三又落井下石。」秦家麟看出了來人，收起了涼刀，拄刀而立，笑了起來「姓陳的也來逛窯子啊？」「今日我當值，聽聞這邊有人鬧事，就過來看看。」秦斯遠微笑道。「哪有人鬧事，只不過有條狗亂叫而已！」馮二愣子站在世子身後伸頭嚷了一句，又縮回頭。從小馮存孝就怕這個秦家少帥，雖然秦斯遠一直都是笑眯眯的，待自己都是如沐春風，但是總是有一股涼意，反不如世子親近。「原來馮公子也在，擇日定要上馮府叨擾一番。」秦斯遠道。「麟哥兒，今天是玩不成啦，我得回去了，這事讓老爹知道又得關我半月禁閉。」馮二愣子對世子小聲說。世子暗罵沒義氣，擺擺手示意快滾，馮二愣子一溜煙的跑回家了。

「許文豹，回營領二十大板。」秦斯遠斜眼著單膝下跪的許文豹。「遵命！」鐵塔漢子嘿嘿的站了起來。

秦家麟自知今日沒什麼結果，偷偷擰了一把花魁的后肉，引來一聲驚呼，然後笑嘻嘻的離開了暗香閣，說「美人，等本世子來八抬大轎迎你入王府吧」「迎娶王妃是要納采、問名、納吉、納徽......「」行了，省省吧姓陳的，知道你博學了，就老子是繡花枕頭。」世子翻了個白眼兒，頭也不回走了。

秦家麟從暗香閣出來，經過十里街坊，買了包杏花餅，嘴上叼了一塊，哼著小曲兒回了王府。

「哥！你回來啦！」秦家麟剛進王府門，如風鈴般的嗓音就響起了，一個穿着黃衫的少女一溜煙兒跑過來撞到秦家麟懷裏。少女在秦家麟懷裏抬起頭，皺了皺可愛的鼻子，說「有股杏花餅味兒，嗯...還有股胭脂味兒！」

「哥剛才經過十里街坊，去胭脂店想給我妹妹挑個脂粉，結果那些庸脂俗粉配不上我妹妹的天香國色，就轉身去買了點杏花餅。」秦家麟不動聲色一本正經說完這話就把懷中的杏花餅丟給妹妹，然後逃也似的走了，留下一臉狐疑的秦家小妹。

西涼王府有片花海，因為王妃生前喜歡花，所以王爺就特意從西域與江南並花高價請名貴花匠種了一片花海。王妃生前很喜歡這裏，以前王爺王妃倆人經常在花海中的梧桐亭里聽王妃撫琴，

「梧桐亭」取自鳳棲梧桐之意，如今琴還在，人卻變了。世子不務正業，但是樂道頗有小成，經常自己在亭中獨自撫琴。世子背着手，孑然看着花海，貼身丫鬟青鸞帶着一盤從西域過來的提子，想喂世子殿下，世子擺擺手，示意放下盤子，青鸞就順勢走到世子身後，輕柔世子肩膀。「世子再過幾年青鸞可就夠不到世子肩了。」丫鬟輕聲道。世子並未回答，反而問她，「青鸞，你說我是不是個笑話？」「怎麼會呢，在青鸞眼裏，世子簡直是無所不能，以後一定是世子偉男子！」世子沉默，青鸞見狀也不好出言安慰，自從幾年前世子橫遭禍事後自己就再也猜不透這位主子的心了，彷彿隔了一座冰山，不過在外面世子聲名如何狼狽自己是有所耳聞的，說信是半分不信的。王府中這些丫鬟哪個姿色不比外面的庸脂俗粉強十倍百倍？可世子頂天調笑兩句，說一句「慢點別累到，用不用我幫你托一托？」再不頂天就是在丫鬟身上擰一把，惹來一陣驚呼，但可曾看見世子有過毀過哪個姑娘清白？可有哪個府中丫鬟哪個不是真心喜歡這位主子的？特別是世子近來身體變化極快，個子在一天天長高，一天比一天俊秀，那些府中稍微把持不住的小浪蹄子看見世子都夾緊下身紅著臉跑開，其中事大家心裏都明白，只是不想說而已。世子這種人怎麼可能在外面沾花惹草，真就家花沒有野花香嗎？想到這裏，青鸞不僅咬了下下唇，風情萬種的看了世子一眼。可惜世子是背着她的，欣賞不到這種風景。

「咳咳...」正在思緒中，身後傳來一陣咳聲，青鸞聽到，知道是王爺來了，趕忙背過身施了個禮，秦烈擺了擺手，示意青鸞下去，青鸞就低着頭面對王爺小跑走了。秦烈坐在亭中，拿起桌上的盤子，獨自吃起提子來，含糊不清說道，-「家麟，這提子真他娘甜，嘗嘗？」世子依舊背對着他，王爺見討了個沒趣，就說「爹知道你在想什麼，不就是在窯子裏和人吵了一架嗎？爹這就去給你出氣，把那個許文豹褲子拔下來放馬上在營中逛三圈，還是不解氣就他娘讓他光着屁股洗尿桶去？再不把他拖到王府來給你磕頭賠禮道歉？他娘了個巴子的，老子都不敢跟我兒子搶娘們，他也配？」世子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王爺見狀順手把提子餵了世子一顆，然後嘿嘿笑起來。世子作勢一腳踢在王爺屁股上，含糊不清說道「你還捨得罰你營中的寶貝疙瘩？再說你真罰了豈不是許文豹和那些軍中**更要氣焰囂張笑掉大牙了？你不要臉老子還要臉呢！」世子說完繼續說道，「我只是想娘了。」這下輪到秦烈沒話說了，也收起嬉笑臉色，嘆了口氣，陪着世子看花海。

過了半個鐘，世子率先打破沉默，「我這傷還有希望嗎？」秦烈明顯還沉浸在回憶中，直到世子臉色要變了，才反應過來，「啊？」「我說我這一身經脈還有救嗎？」世子冰冷說道。「你也知道當時那人武功之高，下手之迅速，心境之穩固，真是當世絕無僅有的死士，再說我兒子也不用會武功，老子戎馬一聲就是為了我兒子順風順水的過一生，咱們秦家整整二十萬鐵騎，遇山開山，逢水搭橋，不需要會武功就已經是萬人敵了。」說罷，世子沉默半響，說了句「我不想像你這麼窩囊，行不行？」秦烈聽到這話，先是錯愕，然後悄悄直起了背，彷彿說話都硬氣了起來「做兒子總要強過老子才像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