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風雨欲來
()迎著朝陽，任憑略帶腥澀的海風拂面，華天束手而立，黑sè的帶隨意的系著烏黑長。
這rì華天起得特早，向夏達告別後便陪同華彥踏上了那條略顯破舊的大船出海，大傢伙當時還不同意，可華彥卻神秘一笑，執意讓他上船，眾人也不好再說什麼。
直到漁村逐漸消失在視線，華天這才回過神來，第一次如此愜意的領略海上風光，覺得一切都是那麼的新奇，漫無邊際的碧波蕩漾，天海連成一線。
過來一會，華天才收回目光，走下船艙。
有人正抽著旱煙，雲霧繚繞，大笑著聊些什麼，他們打漁每次都是有著不同地點的，看著華天下來，立即有人開口道：「小天，感覺怎麼樣，暈船沒有！」
「思成哥！呵呵...還好，不怎麼暈！」華天輕笑著開口，找個空地坐下，嗆人的煙香與魚腥味交融在一起。
「哈哈...我第一次出海時可是吐了文大叔一身哩！」叫思成的年輕小夥子拾掇著漁網，大笑著說道。
「臭小子，還好意思說，不是說請老子喝酒嗎，到現在連滴馬尿都沒見著。」開口的是名留著絡腮鬍的中年人，此刻吐了口長長的煙龍笑罵道。
「好！好！這趟回去一起喝酒！」
「就是！說什麼也不能便宜了這兔崽子！」
......
一群人紛紛起鬨道，一旁的華天也不禁莞爾。
「呵呵..好啦！好啦！等回去我做東，請大家喝個痛快！」這時思成的大伯梅森說話了，思成自幼父母雙亡，是梅森把他撫養長大。
梅森是在座年齡最大的，所以在眾人中他還比較有威信的，又吧嗒吧嗒的猛抽了兩口煙，站起身開口道：「差不多了，都準備準備幹活吧！」
聽完此言，大家都停止了嬉笑，抽煙的也都把煙熄滅，不抽煙的則起身去拿漁具，華天也忙走上前去幫忙。
走出艙時，太陽已經掛的老高，紛紛大聲唱著歌脫去外衣，露出黝黑的皮膚，每個人的身體都是那麼的強壯，一塊塊肌肉如若蟒蛇盤身！任誰見到也要忍不住誇獎：好一群豪放的漢子！
他們今天運氣似乎不太好，撒網半天才逮到三條十多斤的帶魚。思成不禁有些泄氣，嘟噥道：「媽的！又沒有！今天怎麼回事，魚都跑哪去了！要不再向前走走？」
梅森拉著漁網略一沉吟，說道：「你們認為怎麼樣？」
「我沒什麼意見，總不能空手而歸吧！」華彥大笑著說道，其他人也都點點頭。
「好！那我們就繼續前進。」梅森已把網拉上船，倒是逮到一條二尺長的斑鱵，扑打著甲板。
華天手握只魚槍，站在船頭，也不知走了多遠船才停下，梅文剛灑下網不久，就聽到他一聲歡叫：「有條大傢伙,恐怕有二三百斤力氣!"梅森說著已略彎下腰，盡量把拉網的度放緩。
「呼啦！」
一聲翻.弄水浪的聲響，只見一個黑影躍出水面。
「是條鯥膽魚！」思成驚呼，忙把手中嬰兒胳膊粗細的網繩遞給華天，『撲通』一聲跳進海里。
這時華天鄰家二叔梅鑫來也扔下手中的魚叉，跳了下去。
不大一會兒，這個近六尺長得大傢伙就被拉到船上，似乎很不甘心的露出森白sè的牙齒，鼻里滴下幾滴殷紅得鮮血。
「nainai的，還想造反不成，我看你是沒挨夠！」思成此時已爬上船，笑罵了一句，就把它放進特製的大木桶中，先養起來。
捕到個這麼值錢的鯥膽魚，大家的心情顯然好了許多，也都說說笑笑起來。
「不會又一條吧！」約莫半個時辰之後，華彥謹慎的拉著漁網，吃驚的說道。
「可不是嗎？」梅鑫手握魚叉站在船邊已經看到了魚頭，這隻與上條比起來要小上不少，只有三尺來長，不過大家還是十分開心。
「今天我們似乎時轉運來了哈！」這時站在船尾的梅忠大笑著開了口，說著一條還沒生角的鯥膽魚已被拉上船。
「哈哈...真他娘的太好了，我們再向前走走！」思成大笑著走下船艙，其他人都沒反對。
大船走的很慢，但一個時辰的時間過去，所行的路程自是不少，這段時間裡，又6續逮到三條鯥膽魚，最大的亦不愈七尺，而其他魚倒是沒有，華天微感詫異，但也並沒放在心上。
一行人越是前進越是得意非凡，忘形之下竟遠遠過了平rì所行路線，他們所走距離都是固定的，一則因為怕無法按時返航，另一原因就是先祖們曾告誡子孫不可向深海中行，說是有危險。
不過今天眾人在一條條鯥膽魚的衝擊下，顯然忘乎所以，把先輩們的告誡拋到了九霄雲外！
再次行了茶盞左右，看著越來越多的此魚，華天心中不由的一突！梅森臉上的歡笑也是越來越少，到了最後竟眉頭緊鎖，他還注意到其他幾個細心的叔伯，也是如此，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停！」梅森面sè嚴肅的大吼一聲。
「怎麼了？停下幹嘛？」思成跳上甲板，不解的問道。
「太不正常了，太不正常了！」梅森似乎在喃喃自語，掏出煙槍，狠狠的抽了幾口，濃濃的煙雲緩緩飄過頭頂，但很快又被海風吹散。
「怎麼不正常了？」思成納悶的撓撓頭。
「我們平rì所捕大都是黃花魚、石斑魚等等，一些常見的魚類，最大的也不過百斤，而鯥膽魚則難得一見，可是今天...卻恰恰相反！」華天略一沉吟，撫摸著魚槍開口道。
「不錯！正是如此！」梅森讚賞的看了他一眼，也有其他人投來了讚賞的目光，華彥也沒說什麼，只是滿意的笑笑，華天尷尬的摸了摸下巴。
「現在的關鍵的問題在於，我們是繼續，還是回！」這時梅忠也頗有些煩心的開了口。
他有個弟弟早年出海傷了腿，現在連走路都困難，一大家人的生活也全都扛在他的肩上，雖然每次分魚都回多給他些，奈何大家生活也都不易，幫助有限，今天雖有個賺錢的機會擺在他面前，可又擔心會出什麼狀況，著實令他心煩不已。
其實大家都有這麼個想法，只是剛才沒人點破，都埋在了心裡，如今擺在了明面上，一個個都沉默著思考起來，就這麼回去實在不甘心，畢竟這樣的機會太少、太少了...
「各位叔伯，我們還是回去的好吧！」華天也跟著坐了下來，試探xìng的說道。
「小天！一個小孩子家懂什麼！快快住口！」華彥虎目一瞪，指著華天說道。
「說說你的理由！」梅森向華彥罷罷手開口道，隨後又加了一句，「不必害怕，有什麼儘管說什麼，我們都是自家人。」
華天微微躬身點頭道：「各位叔伯，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祖先曾說深海有險，想必不會是空穴來風吧！」
「可萬一無事，我們豈不錯過如此天賜良機！」梅忠忍不住開口問道。
「忠大叔，您也看到我今天已經捕到六條此魚，相信已抵得上我們一個月的總收穫了吧！再說魚桶有限，最多也不過在裝下三條，可是萬一為了那三條魚而出來什麼特殊的事，那是我們所接受不了的啊！」華天握緊魚槍，苦口婆心的勸道。
因為他感覺到起風了，憑著他敏銳的感知，華天感受到了一股非同尋常的氣息，似乎有著致命的威脅正在風中醞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