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總統的演講最終結束，他把這場戰爭定義為黑暗與光明的戰爭，邪惡與正義的戰爭。

他是在面對宗教的信徒做演講。信仰在聯邦這片年輕的土地，反而比古老的克容大陸，擁有更為深厚的基調：

「事到如今，我們已經迎來曙光，漫長的戰爭終於過去，和平的建設正在等待。黑暗邪惡的力量終於消散，而光明正義的力量已經得勝。」

殘酷的聯邦內戰，在持續了數年之後，終於停止。戰爭的結局自然是南北的再次合併。

應該說這場戰爭的規模遠超預期。在內戰當中的最後半年，接近百萬人規模的聯邦大軍，海陸同時進攻，一舉攻下了聯盟的首都。

但是南方也不能說完全的失敗，至少總統已經不再完全堅持讓南方的奴隸立即解放，而是有數年的緩衝期，實際上這些條件早在戰爭開始之前，總統就答應過南方的奴隸主們。

總統的任期已經在戰爭當中自動延期。

作為經歷過戰爭並且打贏了戰爭的總統，他現在卻並未讓欣喜的情緒充滿自己的內心，因為最終還是有妥協。

他討厭妥協，但這又是個不妥協不行的國家。

聯邦確實比其他國家更需要妥協。

相比之下，帝國的妥協永遠是象徵性的。

歷史上，不論是王室和其他貴族的鬥爭，還是王室和平民的鬥爭，還是王室以外的貴族同平民的鬥爭。

這些鬥爭雖然以妥協結束，但是這種妥協是懲治了政治對手的妥協，而非聯邦這種，不審判南方任何奴隸主的妥協。

這個國家因為內戰而陷入巨大的改變。首先就是總統個人的權力得到了史無前例的加強。

而聯邦政府面對各個州的權力同樣得到加強，換句話說，這個國家變得更加集權了。

或許在一個實行聯邦制的國家，出現集權的詞語，本身就是一種巨大的諷刺，但事實上，國家本身就是集權的產物。

戰爭導致聯邦境內的政治格局發生改變，有些州因為合併消失。另一種情況則是分離，一些州被拆分成多個州。

對有些人而言，戰爭是讓他們破產的事情。

對於卡爾.聖地亞哥.斯福雷利而言，這場戰爭讓他的財富變得比以往更多。

他的公司在戰爭期間不僅負責了北方的造船，還提供別的軍火，像是步槍和騎兵用的馬刀，還有飛機和熱氣球，乃至飛艇。

聯邦在內戰當中完工的最大戰艦『巨濤』，就是卡爾位於西敏州的龍造船廠建造的。

另外，卡爾的公司在戰爭期間生產了五十多架大型飛機，以及三千多架小型飛機，超過戰爭之前公司歷年的產量加在一起。

密斯卡大學實驗室的研究人員，對於外界的任何變化並沒有很強的感知力，他們終日履行着自己的本職工作，進行科學研究。

對於海拉的研究，耗費他們大量的心力，這是那位女士從厄運荒原帶回的生物，具有神奇的延展能力，這裏的研究人員最初懷疑它是古老者的後代。

現在他們意識到它是比古老者還要古老的生物。

此時的卡爾與自己的妻子利絲沙羅坐在車後排，由他的司機雷利斯坦.斯福雷利坐在前排駕駛位上開車。

他們的目的地是密斯卡大學。卡爾將去大學的實驗室接受注射，這是他之前預定好的事。

所謂的注射，其實是實驗室的研究人員根據生物海拉研究出來的藥劑。

這種藥劑通過注射進入人體。

卡爾想要注射這種藥劑，獲得長生不老的能力。

長生不老的形容其實有些誇張。

根據實驗室里進行的多次人體實驗的效果來看，這種藥物目前似乎被證明可以抗衰老，另外還可以讓身體獲得再生能力。

藥物的生產成本很高。即便是卡爾最近給實驗室提供的資金，已經超過過去十年的總和，實驗室裏面的研究人員也只能用這些資金製作出十支藥劑。

並且十支藥劑中大部分被認為是有風險的，只有他們精心挑選出的三支藥劑，被認為是相對安全的。

所謂的相對安全指的是，這三支藥劑最大的風險，應該也不會致死。

「為何成本如此之高，原材料和生產的器材不都是在我們這裏嗎？」卡爾問話的時候看向了海拉。

他還記得這個被實驗室里的科研人員，命名為海拉的生物是洛克希德從厄運荒原帶來的。

此時它正安靜地待在充滿培養夜的玻璃裏面。

研究人員告訴卡爾：「這些藥劑其實並不是主要通過海拉身上的生物組織作為原料製作。」

「你的意思是。」卡爾疑惑地看向他。

這個男人手裏拿着針筒，他隨時可以為卡爾注射，他看向卡爾時說：「真正稀缺的原料是另一種，一種魔法製成的原料，有些褻瀆的原料。

目前科學的手段生產不出這種原料。所以我們目前已經沒有辦法再獲得這種原料，因為魔法已經遠離了我們。」

「我明白了，這其實是魔法和科技的雙重產物。」卡爾點了點頭，他擼起袖子，示意對方可以給他注射這種藥劑。

「我必須提醒您，風險還是有的。」他說這話的同時，卻已經把針管的針頭刺入卡爾的皮膚。

卡爾搖了搖頭，他當然知道。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實際上也正是這裏的研究者主動停止了藥物實驗，之前卡爾還疑惑這是為何，現在他明白了。

實驗室已經不能生產出更多這樣的藥劑。因為其中需要用到魔法。

所以他們不可能再繼續進行人體實驗，把僅有的藥劑用掉。

如果這樣，那資助他們實驗的卡爾就沒有藥劑可以使用，最終肯定是要找他們麻煩。

「親愛的，你不注射嗎？」卡爾走出實驗室之後，再次詢問起站在實驗室外的利絲沙羅。

他已經打完藥劑，感覺像是年輕了十歲，好吧，這是一種心理上的感覺。

他的肉體看上去和之前也沒有太大的變化。

「有風險，我還不想承擔這種風險。」利絲沙羅再次拒絕注射這種據說並不穩定的藥物。

卡爾也不會強迫她改變主意，只是說道：「這幾乎沒什麼風險，他們之前已經做過很多實驗，那些人都活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