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被偷的過往

木劍所過，皆引來下方人們的駐足抬頭。

「這方池中的死水，終於有了一點漣漪。」肩扛鋤頭的一位老人，看着從頭頂掠過的一條長虹，原本悠哉的腳步也有了精神頭兒，邁開的步子間距變大了一個腳掌的距離；一眼掃向小鎮大大小小的街巷處，老人臉上容光煥發，樂呵道：「變了變了，都要變了，老夫也要做出改變，嗯，入睡前要多喝上半兩的醇酒才行。」

暮色愈濃，月華欲要灑下人間。

大街小巷上的行人三三兩兩，正如天幕上遙遙相對的幾顆星辰寥寥可數。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這時，黑心巷昏迷的少年緩緩睜開眼睛，與那輪大月互相對望可是互相聽不到聲音，他希望能與月華一樣流去，照耀在整個天下。

有三人腳步匆急，正往小鎮的黑心巷子那邊跑去，其中的一個小姑娘背着一柄木劍，劍柄高於頭頂，劍尖到腳踝處，跑起來有些彆扭是自然的。

在這長長的月華托映下，少年終歸是將期望放下，平靜地望着漫天顆顆星宿；晚風微涼，他抬起左手看去，那股黑色的火焰已經熄滅，咬牙想五指握拳，卻是傳來無有的感知，左手無力的重重垂落在青石板地面上，灰色的雙眼愈發朦朧無措，動了動右手，勉強還能做些微末動作，稍大的一些動作就會很吃力。

他伸手緩緩摸向腰間，在寧阿秀離開之前黃色兒葫蘆就已經重新掛回腰間了；這時，楊林摸向腰間的右手微微一滯，灰色瞳孔猛然收縮，只見他胸脯劇烈起伏几下后，又恢復之前的平靜，臉上波瀾不驚，灰色瞳孔也慢慢綻放。

......

「就在前面了，書生酒爺跑快些，我跑得慢，後面來。」

就在這道聲音在小巷口響起時，小巷內的楊林，灰色的雙眼轉向正常狀態，他嘴角掛起笑，緩緩合上雙眼。

雜亂的腳步聲仍在耳邊迴響，在最後一道有些輕巧的腳步聲落下后，小巷陷入萬籟寂靜，而少年的意識也在這一刻隨之萬籟寂靜。

寧阿秀是最先反應過來的，「先把小羊子帶回客棧，書生你比我跑的快，你到小鎮上去找找『青囊』，沒有青囊就找『杏林』來，再不過就在小鎮買匹馬連夜趕回家鄉尋婆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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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一臉認真臨陣不亂，指揮着書生酒爺。

青囊者，分大小青囊，大青囊一般在人口稠密範圍以內，比如南景院、或是更大王朝，而小青囊一般只在孤村小鎮，他們自稱天府神醫，乃謀求等價交換；杏林者，無分大小，卻是罕見之人，人們將杏林者喚做人道醫師——郎中，行醫治病乃求治癒者種上一棵杏樹……卻是比名氣更大的青囊者，更受人們喜愛！

午夜初上，小鎮家家戶戶都已經闔上大門，掌燈坐夜，好像一幅無比祥和的水墨畫卷。

此時，一條幽靜的小巷口站着一名身背書箱的白衣書生，望整條小巷都是關門閉戶的情形，書生那是一個頭兩個大。

躊躇了小半天，書生方深吸一口氣，也不管自己的到來會不會擾人清閑，走到小巷的第一戶人家，書生望向門戶張貼的一對門神，整理一番衣襟后書生對着兩位門神恭敬揖禮，「小生略作打擾，還望海涵。」

直起腰桿的書生大步走上前，叩響了大門，也叩動了屋裏一位正小口喝着醇酒的老人。

大門後面傳來厚重的腳步聲。

在外叩響大門的書生收回放在門環上的手，後退一步雙手放至丹田位置。

腳步聲由遠及近，書生見着大門緩緩打開，一位半百歲月的老人微醉，負手站在門內。

老人看着俊朗書生，「小傢伙，已是午夜為何來此擾人清閑啊？！」老人將藏於身後的一手抬起捋須而過，仔細打量着眼前的小書生。

老人畢竟也在小鎮上生活了幾十歲月，那個書生是不是小鎮的人他一清二楚，不怪他總喜歡看人。

「小生有一個朋友受了極重的傷，想問您小鎮何處有大夫或是郎中？」書生開始略作猶豫，不知用何來稱呼眼前這位老人，思量再三後用了一個您字，以表尊重他人。

說話之間，書生上前一步對門內的老人深深揖禮，起身後書生再次說道：「多有打擾，恕小生無禮了。」

老人擺手道：「既已無禮了，也無可奈何。」

書生低下頭去，不敢與老人那雙滄桑之眼對視。

「小鎮已無青囊者，你若要尋那青囊者往南走千八百里路就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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