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靠衣服馬靠鞍
第二天，江南沒有出門，夢想也沒喊他起床，一覺睡到九點多，然後背著書包去了趟列印社。
中間劉飛揚給他打過一次電話，問他今天咋沒動靜了，是不是攜款私逃了？
江南一陣無語，撇嘴說兩千塊錢連特么偷渡到公海都不夠，並且約好明天一早騎摩托來接他，有大事要辦。
次日一早，天氣有些燥熱，江南把昨天列印好的資料裝進包，跟老爸打聲招呼出門。
樓下劉飛揚斜跨在摩托車上等他，見他下樓問：「南哥，今天幹啥去？神秘兮兮的。」
江南看了他一眼，說：「去商貿城先弄身行頭。」
「弄那玩意幹啥？唱戲啊？」
「唱個屁，人靠衣服馬靠鞍，狗配鈴鐺跑得歡。別問那麼多了，說了你也不懂，趕緊開路。」
劉飛揚忍不住靠了聲，猛踹幾腳啟動桿，油門一擰，摩托車嗡的一聲竄了出去。
江南站在後面喊：「卧槽，我特么還沒上車呢！」
出了幸福社區，拐了兩個彎一路上南，摩托車最後停在了城南商貿城。
這會時間剛過八點，商貿城還沒營業，很多人早上不會買衣服，一是沒時間，二是大清早砍價有忌諱。
哥倆把摩托車鎖好，江南也沒進商貿城，而是去了旁邊的婚紗店。
婚紗店裡一個年輕MM正彎著腰拖地，見有人進來，連忙問：「您好，選婚紗嗎？」
江南左右看看，直接說：「美女，你們這最貴的西服租一天多少錢？」
MM看著哥倆直皺眉，問：「你們做什麼用？」
「當伴郎，朋友結婚，撐面子。」
MM『哦』了一聲，點頭說：「一天五十，押金一百。」
「啥？一天五十？」劉飛揚忍不住喊了一句，說：「商貿城買一套才多少錢啊？最多超不過四十。」
MM撇嘴：「那能一樣嗎？我們這都是名牌，皮爾卡丹、花花公子、金利來，專櫃都好幾百。」
「行，就按這個價格，給我倆來兩套，再找雙皮鞋。」江南沒有還價，一是沒時間，二是沒必要。
一身行頭全搞定，哥倆人模狗樣的從婚紗店出來。劉飛揚忍不住肉疼：「南哥，你到底搞毛啊？這特么啥都沒幹呢，花出去一百多。」
他覺得江南這幾天真的變了，以前這廝雖然不著調，但人還算靠譜，可現在讓人捉摸不透。
江南沒說話，而是盯著他的五顏六色的爆炸頭看，糾結全寫在臉上，末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劉總，你知道啥叫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嗎？」
「啥意思？」
「誇你長得帥呢！」江南擺擺手，讓他趕緊跟上。
摩托車兜了一圈，直奔城北開發區。這一帶離市區較遠，沿路全是工廠和低矮平房，不遠處聳著幾個大煙囪，呼呼的往外冒黑煙。
專家說的沒錯，焚燒秸稈確實對大氣污染比較嚴重。
最後哥倆把摩托車停在一家叫榮升電子的廠子門口。
門衛大爺坐門口涼快，看著哥倆問：「你倆幹啥的？」
江南跳下車，理理西裝，客客氣氣說：「大爺，廠長今天來了嗎？」
老頭見二人打扮，西裝筆挺，皮鞋錚亮，前邊這小伙還算正常，怎麼身後那個小個子，腦袋跟個萬花筒似的。
「你們誰啊？找廠長幹啥？」
「我們是做手機配件的，有個項目想找廠子合作。」
「先登記，再進去。」老頭指了指桌上的登記本。
江南隨手寫上劉飛揚的名字和手機號。
從大門進去，大體掃了一眼，廠子不大，一共兩個廠房，一個裡面能聽到機器翁鳴聲，剩下一個半掩著鐵門，裡面堆滿了貨箱。
圍著廠子轉了一圈，最後哥倆去接待室。幾分鐘之後，一個三十幾歲的男人拿著保溫杯進來，個頭不高，身材偏瘦，格子襯衫灰西褲，看著江南問：「是您二位找我？」
江南伸出手，笑著說：「你好，我們是做手機配件的，剛開始創業，我叫江南。」
對方見二人年紀不大，卻西裝革履，派頭十足，不敢怠慢，伸手握了一下，說：「您好，我是榮升電子的廠長，江衛民，快請坐。」
「呵呵，沒想到咱還是本家。」江南笑笑，誇讚道：「江總真是年輕有為啊，這麼年輕就開了大廠子，實在佩服。」
「哪裡，哪裡。二位才是青年才俊，我像你們這麼大還在學校瞎混呢，哪知道什麼是創業。」
屁，你丫明明是接了你爸的班！
江南笑呵呵的在心裡鄙視一下，又客套幾句。江衛民說：「我聽員工說二位有項目想跟我們廠合作？不知道哪方面的？」
「手機配件，電子產品。」江南直接開門見山，道：「江總，我的團隊剛研發出一款新型的手機充電器，很有市場，想找代工廠做貼牌。聽朋友介紹說榮升的信譽和資質很不錯，特意過來了解一下，看看有沒有合作的機會。」
江衛民謙虛道：「都是客戶給面子，我們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對了，你們設計圖和樣品帶了嗎？」
江南從包里拿出文件夾遞給他，說：「設計圖紙、零件、參數都有，樣品還需要一兩天，不知道您這價格怎麼樣？」
江衛民隨便掃了一眼，放回去說：「不瞞二位，這價格主要還得看量來定，您要的量大了，價格自然就低。」
江南沉吟片刻，點點頭說：「我們前期需要開發市場，量不會很大。不過後期肯定小不了，幾萬、幾十萬應該問題不大。不知江總能不能把價格往下壓壓，等需求量大了，咱們可以長久合作。」
江衛民聽這話笑了，每個找他談的都這麼說，結果真正能做大的又有幾個？
笑了笑說：「老弟，我這人性子直，有話就直說了。你剛創業可能對代工廠不太了解。如果單純做貼牌，只要有得賺我們就能做。但你這是新產品，市面上沒有，很多原件需要重新開模，這些都是成本，如果您要的量太小，價格空間肯定不會大。」
「先定兩千，您這邊價格能給到多少？」
江衛民想了想，說：「你們現在只有圖紙和參數，沒樣品，有些原件成本沒法算。不過整體預估下來，應該不會低於八塊，當然後期量大，可以再談。」
八塊？
江南皺眉，這和他的心裡價位差距太大了，他的預估價是四塊，足足多出去一倍。
頓了頓，說：「預付金多少？貨款能延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