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民國時期，軍閥混戰。

在京城郊外，有一位楊婆婆，以賣布鞋為生。

楊婆婆像往常一樣來到京城小巷裏擺攤賣她親手縫製的鞋。

「賣布鞋嘍，來看看我的布鞋吧…」

坐了一天，只有幾個人買了她的布鞋，收入微薄，但足夠楊婆婆日常的花銷了。

天色漸晚，楊婆婆收拾好布鞋放進扁擔里，便往郊外茅草屋去，楊婆婆顫顫巍巍地一步一步回家去，路邊傳來嬰兒的啼哭聲，「許是我老了，這郊外怎的有嬰孩啼哭呢」楊婆婆正疑惑，往前走幾步后，發現這路邊竟放着兩個嬰兒，「哎呦呦，孩子！怎麼有人把孩子放在這郊外路邊不管吶」，兩個孩子餓得直哭，楊婆婆不忍心對這兩個孩子放任不管，便一邊一個將孩子放入扁擔挑回了家裏。

到家后，楊婆婆點起油燈，將孩子抱到土炕上，燒好了麵糊糊便給孩子喂，兩個孩子喝了些麵糊糊，停止了啼哭，楊婆婆思想起那早就病死了的丈夫，自己一生無兒無女，竟在老時遇見這兩個孩子，真是緣分吶，「阿婆阿額婆」孩子咿咿呀呀的，竟叫出了婆婆，楊婆婆心喜，「你既叫了我婆婆，我便收養了你二人罷，此後你便跟我姓，姓楊，便叫你思言吧，她倒睡得安穩，便跟了我那丈夫的姓，此後就叫她辰安，張辰安」

日子一天天過去，思言和辰安也在楊婆婆的照料下一天天長大。

辰安是個女孩子，可她的力氣出奇的大，即便是和楊婆婆一起每天吃野菜喝麵糊糊，也壯實的像個男孩子似的，但思言就不同了，自楊婆婆收養他們以來，他便體弱多病，身體孱弱，四肢纖細。

楊婆婆日漸老去，腿腳不靈便，兩個孩子長大了，便挑着楊婆婆的扁擔，替她去城裏擺攤賣鞋，兩個孩子的鞋攤不遠處有一個京戲班子撂地演出，辰安看着戲班子裏的武生，心想「思言要是也想那武生一樣身強體壯就好了」，思言看辰安看自己入了神，便問，「辰安，你在想什麼呢？」「啊，沒什麼，只是想啊，你要是能像那武生一樣便好了，不會像現在這樣體弱多病」說着，辰安將思言抱入懷中。

過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人來買布鞋，辰安正看着滿滿兩擔沒賣出去的布鞋正發愁，戲班那突然傳來一聲輕柔婉轉的戲詞，那是青衣的唱段，辰安和思言都向戲班那邊看去，思言看着路邊演出的青衣，黑亮垂直的發，細長明亮的黑眸，眼裏流露出的韻味，修長飄逸的曼妙身姿，此刻在思言眼裏，那便是超越一切的，難以用言語描述的至美。思言看着看着，也跟着那人唱了起來，「悟妙道好一似春夢乍醒，猛然醒又入夢長夜冥冥。

未修真便言悟終成夢境，到無夢與無醒方見性靈。」

「思言，思言，別唱了，天色已晚，咱們得回家了。」

辰安挑着扁擔，思言跟在她後面，還在鸚鵡學舌似的唱今天聽到的戲詞，一路唱到了家。辰安稍走的快些，先進了屋，而後，思言就聽到了辰安大聲喊著「思言！快進來幫我一把！婆婆摔倒了！」思言進屋后，就看到婆婆躺在地上，已經昏迷，辰安怎麼叫都叫不醒，兩人踉踉蹌蹌地把楊婆婆抬到土炕上休息，良久，楊婆婆才睜開眼睛，「辰安吶，婆婆老了，腿腳不靈便了，咳…咳咳」婆婆捂嘴咳了幾聲，辰安看到，婆婆手上，有咳出來的血！思言也看到了，擔心的直哭。

「婆婆，明日，明日我便與思言同去城內為您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