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光宗耀祖

第二日天蒙蒙亮，眾人就在一陣陣急促的起床鈴聲中驚醒。

今日是動員宣誓大會，流程較多，起床時間比以往早了一個小時。

雖然經過「卧龍」「鳳雛」的精心開導，蘇朝暮還是一夜未眠。

畢竟深深喜歡過的沒那麼輕易放下，即使當着自己的面傷害過自己。

三個人結伴來到高三的專用食堂，苟悠因為身材肥胖，老打呼嚕，被安排的單人寢，所以都是跟蘇朝暮兩人廝混在一起。」

好巧不巧，吃飯的時候又碰到臧歡鹿在跟鄭愷宥互相喂飯，噁心得蘇朝暮飯也沒吃的下，都便宜了苟悠。

三人急匆匆回到教室，以免又碰到那對男女。

七點整，在鬥志昂揚的歌聲中集合來到天啟閣。

天啟閣位於天啟中學最東，背倚圖書館，上下三層，下層古銅色，中層淡綠色，上層金磚飛瓦，用色古雅。坐西朝東，乃是天啟中學最早沐浴到晨光之處，內有天啟中學優秀學子的畫像與生平簡介，乃是天啟人心中的聖地。

天啟閣前，此時懸掛兩幅豎條幅，「十年磨劍百日策馬闖雄關，一朝試鋒六月登頂傳佳訊。」

紅底鎏金，在晨光的映射下熠熠生輝，一陣風拂過，獵獵作響。

閣前，花團錦簇，主席枱佈置的甚是華麗，又不失古樸大氣。

台上領導正襟危坐，台下，高三學子隊列齊整。

天啟中學每個年級只有五個班，每班僅有四十人，廣場也夠大，所以倒不顯得擁擠。

按部就班的流程進行着，蘇朝暮思緒飛揚，完全不知道台上講了什麼。

「下面有請學生代表，市十佳中學生，學生會主席鄭愷宥上台帶領宣誓。」主持人甜美的聲音通過音響傳來，令人生惡的名字將台下走神的蘇朝暮驚醒。

望着從人群中緩步走出，意氣風發的鄭愷宥，蘇朝暮不由狠狠握緊了拳頭。

「呸，人模狗樣。」旁邊的胡鵬朝前噴了一口口水。

早上他說自己做了一晚上噩夢，夢見葉卓音被這個猥瑣小人摸了一晚上的手。

「……我以青春的名義宣誓，不負相傳，不負盛世，無愧自我，無愧時代……」此時周圍的眾人跟着主席台上的鄭愷宥鄭重的宣誓，突如其來的聲音將走神的蘇朝暮再次拉回現實。

「哼，敗類。」胡鵬白了一眼。但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的還是特別受女性群體歡迎的，旁邊的小姑娘一個個眼冒金星，熱情澎湃，「遲早被雷劈。」

話音剛落，只見天地間異象突現，一團團烏雲從西方席捲而來，剎那間烏雲蔽日，黑霧繚繞，氣溫驟降，天地間伸手不見五指。

頓時，周圍驚呼聲不絕如縷，但好在平時都是有過應急演練，所以眾人雖然害怕，但都待在原地，沒有造成過多的驚慌。

胡鵬愣了一下：「這傢伙不是真要遭雷劈吧。」

蘇朝暮抬起頭，望着被烏雲蒙蔽的天空，總感覺其中蘊藏了某種神奇的力量，似乎是要將他吸引而去。

異象並沒有持續很久，只見一道粗如巨龍的紅色光柱從天啟閣閣頂衝天而起，須臾，光柱衝破黑雲，紅日衝天而出，漫天霞彩，呈現雙日掛空之像，甚是奇異。

主席台上，校長李清風望着天上的景色，喃喃自語，「這一天還是來了啊。」

少頃，天啟閣上那道光柱所呈現的紅日慢慢褪去紅光，露出金色的本體，開始緩緩轉動，其上黑光斑駁，遠遠望去有幾分類似於金色的地球，此時如同在太空上看着地球的模樣一般。

日光照射下，流光傾瀉，疑是銀河落九天。

「千尺瓊漿照山河，一泄人間是仙閣。」蘇朝暮默語，此刻感覺有些熱血沸騰，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想要抒發出來，之前那種失戀的煩悶之情一掃而空。

胡鵬在一旁看傻眼；「老蘇，你說，這世界有神仙嘛？」

蘇朝暮沒有回答，不知為什麼，此刻他沐浴在那道金光中，舒服得不想出聲。

當烏雲逐漸散去，天啟閣也逐漸恢復平靜，萬里無雲，唯有一輪烈日當空，天地間恢復炙熱，但眾人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原先心中的聖地天啟閣，更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喂喂，同學們，安靜一下。」此時，音響里傳來校長李清風的聲音。

剛才的異象，連音響都無法使用。

「你們剛剛的表現還算讓我滿意，處世不亂，不墜我天啟雄風。」

在這裏，我想跟大家講一下我們天啟的歷史。」

「好，校長，我們想聽。」

底下的學生們恢復隊列，一個個都聚精會神起來，喊聲震天。

廣場的設計很奇妙，在下面的喊叫聲如同被喇叭擴音了一般，但小聲說話又不影響。

天啟中學非常有名，不僅表現在他有超高的重點升學率，且校園環境優美，招收的學生都是天啟發送邀請函而來應考選拔出來的，遍佈全國各地。

奇怪的是，這些受邀請的並非都是品學皆優的人，但只要入學成績都能突飛猛進，這也給天啟中學增添不少神秘色彩。

李清風喝了一口茶，「天啟辦校至今雖只有一百八十七年，但前身曾是一座道觀，傳承有千年，初任名譽校長原先乃是一道士，他在創辦天啟中學就留下一道箴言：『西方烏雲現，飛龍穿雲霄，雙日明霞曜，天地呈華輝』。」

「那不就是今日異象，原來這在百年前就被預示過啊。」

「這代表什麼意思呢?」

「說明咱們是天之驕子，撥雲見日，高考必勝啊！」

「我感覺不對。」

底下眾人議論紛紛。

李清風頓了頓，略帶沉重的說道：「這道預言告訴後人，當此異象出現一年後，將有一場滅絕人類的危機出現，就是說，世界末日就要到來了。」

底下眾人嘩然。

蘇朝暮與胡鵬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的眼裏看出了不可置信。

誠然，校長沒必要在這時候說這些打擊士氣的話，也許預言並不準確，但剛剛那一幕又讓眾人不得不相信。

李清風接着說道：「在這裏，我想問一下諸位，一年後若真是世界末日，你們該何去何從。」

「躺平唄。」

「擺爛了。」

「嗚嗚，我要回家。」有女生已經感性地哭了起來。

底下眾人紛紛垂頭喪氣起來，但也有不少人持懷疑態度。

「該是時候去跟葉卓音表白了。」胡鵬在一旁暗暗給自己打氣。

李清風沉默了一會,略帶一些失望，繼續開口道：「大家都是這麼想的嘛？鄭同學，你呢？」

李清風看了一眼還在斜前方站着的鄭愷宥。

李清風一直在觀察他，從剛剛緊張得直打哆嗦，到現在鎮定自若，表現還是令他滿意的。

鄭愷宥微微一笑：「校長，我還是會繼續努力學習的，真的等到那一天來臨，我願意盡我微薄之力去拯救世界。」

李清風聽此，淡淡一笑，預言之中確實是說有一子可力挽狂瀾，想必就是他了，滿意之情溢於言表。

不少女同學聽到，不由面露花痴狀。

蘇朝暮透過人群，看到那個熟悉的倩影，想到：不知道聽到世界末日要來的那一刻，她想到的是誰。

隨即又自嘲般搖了搖頭，明明剛才都感覺放下了。

隨即打趣起胡鵬，「你看看人家的格局，就知道談戀愛。」

胡鵬撇了撇嘴：「為情所困，你好到哪裏去啊，這種場面話你信？」

蘇朝暮哈哈一笑：「正經人誰信啊。」

李清風在台上打了一個噴嚏，揉了揉鼻子，繼續說道：「不錯，大家都要向鄭愷宥同學學習，在這裏，我問你們，如果說，你們有機會拯救世界，但是會付出生命，你們還會怎麼選擇？」

「拯救世界？！」

「校長，是可以當烈士的那種犧牲嘛？」底下有人喊道。

李清風，哭笑不得，點點頭：「姑且算吧。」

「算我一個。」

「我也是，光宗耀祖，哪個男孩子能拒絕！」

「女孩子也不能拒絕，好嘛！」在隔壁班的葉卓音也喊道。

胡鵬聽到葉卓音的聲音，渾身像打了雞血一般：「我要讓我的名字成為高考填空題。」騷氣的發言引的周邊的人紛紛側目，連葉卓音也回過頭來看。

蘇朝暮看着臉笑出了褶子的胡鵬，心中也是一腔熱血洶湧。

李清風滿意道：「不錯，不愧都是我天啟的好孩子，不過這場危機也不是沒有辦法應對，這也是我將要跟你們說的最大的一個秘密。」

他站起身來，神秘兮兮地接着說道：「我知道你們可能不太相信，但你們本就是學校選定的天之驕子，不光是你們，以前的每一屆，後面的每一屆都是，你們都是天啟的預備隊員，而你們，是剛好被命運選中的一屆，未來的天啟之光。」

「所謂天啟，就是啟動千年傳承下來的力量，幫助你們開始修鍊，將以你們自己的力量去對抗即將出現的危機。」

「是修仙嘛?」鄭愷宥略帶興奮的問道。

「並不算是，但這同樣能讓你們獲得無窮的力量，而且結合了千年智慧的結晶，可以讓你們走得更快。」李清風說道。

「所以，有選擇退出的沒有？如果選擇留下，前路漫漫又兇險，可沒有後悔的機會。」

「高考還考嘛？」鄭愷宥問道。

「只要地球不爆炸。」李清風回道，「修鍊還能提高你們的智商哦。」

「哈哈，那還說什麼啊，肯定要修鍊啊。」眾人紛紛響應，不管怎樣，為了家人，為了自己，任誰也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鄭愷宥睥睨底下的同學們，有一種優越感油然而生，「好在還能高考，要不又少一個裝逼的機會。」

殊不知，底下也有一雙眼睛緊緊盯着他，他同樣成為了別人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