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衍氣二重境

()「呼……呼……」

庄青大腿彎曲而立，腳尖著地，腳掌離地，上身筆直不動，雙手向兩側撐開，氣息保持悠長。

這是《養氣》上面所教導的養氣樁。

庄青一夜沒睡，兩兄弟在洞口驚魂后不久便又開始挖取五sè石。莊重有傷，在庄青的不停勸說下，挖了兩個時辰后終是答應去小憩一會，結果一時便醒不過來了。庄青在莊重睡了過去后，閑不住，便又拿起鋤頭挖取五sè石。

氣力用盡，庄青便劃破皮肉，拿人型珠來吸納。如此反覆，不知不覺便挖了許久。

在最近的一次放血過後，庄青數了數，兩兄弟已是挖足了九百數，還想著繼續挖的心思便淡了一些。人型珠的暖流繞身，庄青感覺體內氣力無有盡頭，便動了練一練《養氣》的心思。

青雲之地，人人尚武，即便是再偏遠的村落山寨，也有修鍊法門口口相傳。

這《養氣》法門是衍氣境最為基本的築基功法，在青雲之地廣為流傳，不算稀奇，庄青從小就在宗族族學內習得。

《養氣》淬體養力，講究通過法門打煞身體，滋養氣力，其核心的功法便是養氣樁。

養氣樁是衍氣者最為普遍的養氣法門，尋常人進階衍氣境，也多依賴此法。

此法施展開來，尋常人初練，頂多十息時間，便會感覺四肢百骸酸疼難耐，再難堅持，故而沒有外物和天賦相助，進展極慢。而衍氣者依著養氣樁修鍊，也是相當難熬。

庄青從七歲開始修鍊養氣樁，rìrì勤站養氣樁，在上面花費的功夫甚多，十一歲方遲遲步入衍氣一重境，至今還是在衍氣一重境，距離那衍氣二重境還有著一步之遙。

養氣樁從開站伊始，便得凝神靜氣，全神貫注，沒有外物相助，又不是天賦過人之輩，耗時便會相當之久。以一個時辰為一個循環，從開始腿股打顫，到手腳麻，再到頭昏腦脹，全身處處泛疼難耐，失去知覺，最後會否極泰來，周身通暢，達成打煞氣力之目的。

「呼呼……呼呼……」

「嗨……」

庄青一個時辰站畢，收功運氣。

他身成弓型，倏然又張開，脊樑和四肢像是拉開的弓弦，蓄力待，他雙手成拳擊前，拳頭打在土壁上，聞的「蹦」的一聲響，拳頭深陷到土壁內一尺有餘。

「嚇！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力道了？」

庄青自少體弱，比不上他二哥莊重，十餘年來雖然rìrì勤練，只是礙於天資有限，又沒有外物可以依仗，一直都處在衍氣一重境，直到數rì前，才隱隱感覺到突破跡象。

宗族內的族老當rì教導時，曾經說過衍氣者進階，多靠天賦和外物。

庄青天賦稀鬆平常，更是不能學著幾個當家拿著一堆藥物打煞身體用於養力，所以雖然一直勤練，養氣淬體卻進展的極其緩慢。

現在庄青一拳能打入土壁內一尺余，這是氣力漲進的表現。

「莫非真是進階衍氣二重境了？」

庄青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激動的情緒，盤膝坐下，眼觀鼻，鼻觀心，用《養氣》內里的內視之術，感受一下自身的氣血流動。

「啊！氣海第二道漩渦已成……我果然進階衍氣二重境了！」

庄青從族學內學來的內視之術，雖然不甚入流，但是此刻，他卻能明顯的感受到腹部之內丹田那地，此刻有著一團混沌，緩慢盤旋，那便是衍氣者所謂的氣海。

養氣之源在於氣海，氣海位於丹田，多數人都有。滋養氣海，讓氣力有了源頭，便能儲蓄氣力，能以借力打力。

氣海之內有漩渦盤旋，衍氣一重之人，氣海漩渦為一道，衍氣二重之人，氣海漩渦為二道，如此往後逐一增加，直到衍氣九重衍生出九道氣海漩渦。

一道漩渦，能從氣海內借力一百斤，九重漩渦，能從氣海內借力三千斤。

氣海內能擁有一道漩渦，方能稱之為衍氣者，從此跨入衍氣門檻，打開身體第一道竅門，能在氣海內蓄力養力，並從中借力而出，擁有了修習武技的資格。

莊家村年輕一輩，包括莊家三兄弟在內，一共有七十三人。這些人從小在族學裡面學得《養氣》，雖然每rì勤練不輟，但是能達到衍氣小成境圓滿的只有莊重一人，庄青的大哥庄承年滿二十，也只是衍氣一重之境。

莊重天賦驚人，自少便身具一股神力，修習《養氣》不到三個月，便從氣海內滋生出一重漩渦，踏入衍氣一重境，隨後一到二，二到三，以十五歲之齡便到達了衍氣三重境。

衍氣一重能在氣海內借力百斤，衍氣二重能在氣海內借力三百斤，而衍氣三重能借力六百斤。

衍氣一至三重謂之為衍氣小成境，是衍氣者最為基礎的三重境界，也是進階最快，對外物需求相對最少的三重境界。

而衍氣第四重，所借之氣力會激增至一千斤，掌可裂石，腿能斷木，非前面衍氣小成境可比，莊重雖有天賦，但是缺乏外物，一直卡在衍氣境三進四的瓶頸上，不得寸進。

築基衍氣，多靠外物和天賦。尋常人養氣便只有苦苦打煞氣力一途。庄青沒有莊重的天生神力，也沒有外物可以依仗，所以衍氣修為一直進展緩慢。

庄青本以為還需要數月才能進階衍氣二重，今rì無意居然滋生出了氣海第二道漩渦，一腳踏入了衍氣二重之境，當下又驚又喜。

「我這麼快便能進階，怕是也多依仗它吧？」

庄青從懷內掏出人型珠，靜靜凝望一陣，便又把其小心翼翼的放入懷內的暗兜放妥。

「難道這人型珠真是可以助我修為漲進的外物不成？」

庄青想著美妙處，心臟霍然猛烈跳動，一時不可壓制。

「先不管它，衍氣一重淬皮，衍氣二重淬肉，我先運行淬鍊法門看看這淬肉是如何的。」

庄青吸了一口氣，平復一下情緒，便盤膝而坐。

衍氣之境，一養力，二淬體，身體經過淬鍊得以加強，方能運行得起氣海內的力道，借力而行。

尋常時候，氣海是波瀾不動，靜若止水的。唯有在修鍊養氣樁、自氣海取力和淬鍊身體時，氣海漩渦方盤旋而動。修鍊養氣樁，氣海漩渦是自外而內盤旋轉動，自氣海取力和淬鍊身體則是自內而外。

庄青運起淬鍊法門，氣海內二道漩渦倏然盤旋轉動。自混沌內里，有絲絲氣流順著漩渦軌道湧出流往周身。

「啊……」

庄青悶哼一聲，全身顫抖起來。氣海勁流繞身，不像是人型珠氣流那般暖身滋補，它每經一地，都彷彿是要把每一地的皮肉沖大擴張一般，就如同許許多多，數不盡數目的兇惡蟲豸在跗骨撕咬骨血。

「果然好疼，比一重淬皮之痛，疼上了許多，不知道三重淬骨又是如何的一種疼法。」

庄青疼痛難當，唯有死死忍住。

庄青自小便生的羸弱，營養汲取有限，皮萎肉枯，筋骨脆薄，而且自小忙於農活，這段時間又儘是在做苦力，摩擦碰撞的已有了各種隱患，所以氣海漩渦勁流為其淬鍊增補時，便猶若為其重新生長一般，其中疼痛只有自知。

庄青雖然不甚了解內情，卻也知道這種疼痛對自己並無害處。

庄青咬著牙，疼的極難保持盤膝之勢。

「不能倒下，一倒全功盡棄。」

庄青xìng子堅毅，不然不會以此羸弱之軀踏足到衍氣一重巔峰，那站樁所受之苦，並不比淬鍊皮肉輕上多少。

雖然極難忍受，庄青硬是生生挨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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