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第2章 第2章

「我沒事。」

雖然她說沒事,可陶益青聽着她悶悶帶着哭腔的聲音從懷裏傳出來,依然覺得心疼,又聽她說,「是我認錯人了。」

陶益青心中對晉王有些許不滿,他覺得便是六妹妹方才認錯人,可晉王也不該那麼推她,但他與晉王也算認識,知道他的性情,便抬頭看向一言不發看着他們的晉王,「王爺,是家妹冒犯了。」

陶灼不是不知禮的人,尤其聽到對方還是位王爺,她悄悄抹了下眼睛,深呼口氣緩和了情緒,從陶益青懷裏退出來,屈膝行禮,「對不起,方才是我認錯人,冒犯王爺了。」

她太知道這個時代的階級差別,尤其自己還做了那樣失禮的行為後,聲音盡量誠摯地道歉。

「嗯,」祁曄看了眼低着頭,雙手疊加在一起屈膝行禮的小姑娘,「以後自注意。」

抬腳便離開了。

這就是不再追究的意思。

蔡甜都跟着鬆了口氣,她聽說過,京中有些貴女曾向這位晉王獻媚,被其呵斥都是輕的,重的甚至被踢下水池。可看着越發情緒低沉的陶灼,她也說不出別的話來,只能安慰,「沒事了,灼灼,看錯人是常有的事,我有時候也會看着有人穿的衣服跟我家人一樣,認錯人。」

「嗯,甜姐兒,我沒事,」陶灼說着沒事,可陶益青卻覺得不是。

這時,陶嵐玉和蔡三郎也順着聲音找了過來,陶嵐玉一看陶灼的模樣就急了,「灼灼,你這是怎麼了?」

從陶益青手裏把她攬了過去。

陶灼不想讓家人擔心,努力做出個笑模樣來,故作輕鬆地道:「沒什麼,就是剛才認錯人了,又摔了屁股蹲,丟人了。」

陶嵐玉有些不太相信,她可不是那麼矯情的性子,「是摔疼了?」

「剛才有點,現在沒事了,」陶灼咧嘴笑了下。

陶益青道:「灼灼想要桃花枝嗎?我給你折兩支帶回去。」

「嗯,」陶灼這會兒沒有了逛桃林的興緻,等陶益青折了兩支桃花后,就出了桃林。

「大哥哥,我想先回去了。」陶灼這會兒心情很亂,雖然知道會打擾兄姐們,可她一點兒也呆不下去了,「大哥哥送我先回家吧,讓大姐姐她們多玩會兒。」

陶嵐玉一聽,也要跟着回去,她覺得剛才肯定發生了什麼,不然一向愛玩愛笑的六妹妹不會這個樣子,卻被陶灼擺手拒絕,「別,大姐姐,你還是等著二姐姐她們一起,也不知道她們這會兒在哪裏,你和大哥哥都走了二姐姐她們找不到也不好。」

進了南苑后,家中姊妹就分開,各自去尋自己交好的閨友了,陶灼這樣說也在理,「還有慧姐姐,大姐姐要是見到她,跟她說聲等下回再一起玩。」

陶嵐玉不太放心她,還是陶益青道:「大妹你留下,等其他人一起回府,我先送灼灼回去。」

陶灼才跟蔡甜兄妹告別,與陶益青出了南苑。一路沉默不語,直到上了自家馬車,只有他們兄妹二人,采荷都上了另一輛僕婦車子,陶灼的淚才忍不住落了下來。

她腦子裏儘是方才見到的那位晉王模樣,那就是前世曄哥少年時候的樣子啊。

她不明白,明明都是生成了和前世一般模樣,她身邊的親人即便沒有前世記憶,也與前世一般對她好,唯有曄哥,竟是這般……

雖然她早就知道,當初胎穿過來,發現雖然家中父母哥哥們還都是原先模樣在自己身邊,可唯有自己一個人是忘記了喝孟婆湯,有着前世記憶,他們都沒有。

也許她的曄哥也跟他們一樣,沒有前世記憶,現在的自己對他不過是陌生人。

但兩人以前多麼要好,她又是在經歷了失去了他后,才知道他在自己心中位置,如今他這般冷漠,腦子再理智心中依然難受。

陶益青拿帕子給她拭去臉上淚珠,思量了下,到底還是開口問道:「灼灼,你方才是真的認錯了人?」

陶灼就知道,自己方才那樣子是瞞不過她大哥哥的,一雙發紅的眼睛委屈地看他,「大哥哥,我就是,就是覺得他長得像極了我夢裏認識的一個哥哥,才,才跑過去的,誰知道……」

她哽咽了幾聲。

聽她這麼說,陶益青卻嘆息一聲,不知說些什麼好了。

他比陶灼大了六七歲,本來只是隔房堂妹,比不得血緣更親近的同父妹妹,可從她出生,見到她第一眼,就喜歡這個妹妹,感覺比大妹陶嵐玉等人還要覺得親近。

而且,小堂妹也很喜歡他,才能看清人的三四個月大,每每見了自己就張著無齒的小嘴朝自己笑,還伸手要自己抱抱她,等被抱到懷裏,都能開心地笑出聲來,為此,還惹得三叔眼紅。

等灼灼再大了,能講話了,便整天跟在自己身後跌跌撞撞叫着大哥哥,到會說成句的話后,有一天更是把自己拽到了三房屋子裏,聚齊了三叔一家,說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聽着像是外邦言語,見他們都迷茫地看她,她竟露出失望的眼神。

「你們竟然都不記得了,」她小聲嘟囔了句,可也被大家聽到了。

當時,三叔陶玉琅大驚,「灼灼,這是?該不會被什麼髒東西附身了吧?」

三嬸馮氏也驚得不輕,但看着隨着自家夫君的話,小女兒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眼珠兒都在眼睛裏打轉后,狠狠瞪了他一眼,「胡唚什麼!」而後溫柔地摟了陶灼入懷,「灼灼,跟娘親說,你剛才是什麼意思?不用怕,都是自家人。你是不是做什麼噩夢了?」

陶益青自小聰慧,因母親早逝,早早就懂得了人情世故,觀察細緻,清晰地記得當時,隨着三嬸的話落,六妹妹的眼睛胡閃了下,像是明悟了什麼一般,道,「嗯,就是做夢了,我夢見了許多的事情,夢裏面我們就是一家人,大哥哥也是我大堂哥,還有爹爹娘親和二哥三哥,我們在一個很特別的地方生活了好多年。」

這次別說陶玉琅方才想到神神鬼鬼事上,馮氏也察覺到不對勁了。

自家小女兒這夢做的有些邪乎了,她想到自女兒出生,比別的嬰孩都懂事早慧,還曾被婆母笑談,「灼灼這麼點點大,就坐的這麼板正,真是個小大人啊。」

女兒也的確太多懂事,沒有孩子的活潑,原先覺得她是乖巧,可現在未曾不是失去了童真可愛。

馮氏心裏想的很多,可卻沒有覺得害怕或者其他不好的情緒,她甚至覺得這也許是女兒的機遇,如那些說書的話本中寫的夢裏得了仙人指點。

她輕撫著女兒的小肩膀,「可能是灼灼太喜歡我們了,才做了這樣的夢,沒事的,灼灼,不管是不是夢,咱們都是一家人,都疼愛灼灼,不過,灼灼不要跟外人說這個了好嗎?就當是咱們的秘密。」

「對,你娘親說的對,灼灼啊,乖女,這夢啊,說得多了就不靈驗了,你夢裏咱們一定是很開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吧,跟我們說沒事,不能再跟別人說了,不然會變相反,夢也變壞。」

不僅馮氏無奈地看陶玉琅糊弄陶灼,連陶灼的兩個雙胎親哥哥陶博遠和陶瀚遠也覺得他們爹在糊弄妹妹。兩人有些許嫌棄地想,明明爹爹是個很有學識的人,每次跟妹妹說話時,都比他們還幼稚。

不過,兩人不太明白,妹妹做了個夢,還得鄭重告訴他們,說些奇奇怪怪的話。但是妹妹做夢怎麼能記得這麼清楚,像他們晚上做夢早上就全忘了,妹妹定然是太聰慧。

「妹妹,就是做個夢,不值當的哭鼻子,掉金豆豆,」三哥陶瀚遠性格比較跳脫,當時才五歲的他,就拍著自己小胸脯說,「要跟二哥一樣堅強。」

陶博遠也跟着點頭,「灼灼,做夢沒什麼的,夢裏的都是假的。你還小,想太多了不好。」

他猶豫了下,看了看妹妹的小身子,想得多容易長不高,可妹妹還小,這話就不用說了。

陶灼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沒再反駁,告訴他們其實夢裏他們後來並不好。

她也是一出生就看到家人還在身邊,以為他們跟自己一樣穿到這裏,好不容易等到會說成句的話了,才把人聚在一起大家坦白身份,可哪想到,事實打了她個措手不及。

有着前世記憶的,也就只有她一人罷了,根本不是什麼群穿!

她就是個漏網之魚。

明明跟前世一樣的面容,一樣的家人在自己身邊,可只有自己還持有記憶,他們都沒有,這種感覺,委實有些糙蛋哇。

想哭!

馮氏和陶玉琅知道兩個兒子年齡小,心思淺,不太明白,就讓兩人先出去玩,留下陶益青,跟他叮囑,「青哥兒,灼灼的事不要告訴別人。」

陶益青當時就已經知道,六妹妹有些不同,但這是自己疼愛的小妹妹,自然是要護着她,立時答應,「三叔,三嬸你們放心,青兒知道輕重。」

「哎,好孩子,」陶玉琅摸摸他的頭,一臉欣慰地點點頭。

雖然大哥不太靠譜,還好大侄子從小聰明過人,心性端正,日後可期。

這個話題,從那往後,他們都沒再提起過。

但陶益青對陶灼的關注更多,自然發現,三叔三嬸開始讓二弟三弟帶灼灼玩,怕是覺得灼灼原先太穩重了。因為從灼灼那次的話里可聽得出,她夢裏應該是經歷了許多東西,所以從小開始性子就太過穩重成熟,沒有孩童的歡氣。

後來,灼灼的性格越來越歡氣,甚至比一般小姑娘都要頑皮,他們也都由着她。

陶益青明白三叔三嬸的想法,他也是一樣,生怕別人看出灼灼有異樣。因她確實太聰慧,甚至多智近妖了,不經啟蒙便知許多事,識字讀書也慧於常人,這些也許都是從她的夢裏學來。

作者有話說:

PS:關於陶灼與陶益青這幾位前世今生的家人,本文這個梗是有些清奇的存在。

收藏啦,小可愛們,不要白*酒哦!

後面小劇場~

灼:聽說有人一見我就頭疼做噩夢?曄哥,是你不?嗯?

晉王:哪個亂嚼舌?

福總管聲音發虛:王爺要相信,絕不是老奴啊!!

此處詮釋下,何謂此地無銀三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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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姑娘被瓜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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