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人狠話不多
封天的目的地是青海湖，是他遊玩的第一站，也是最想去的一站。
坐上貨車，司機說了一聲還有不到兩個小時就到目的地后，便不再言語了，彷彿他把自己想說的話全部說完了。
司機的目光筆直，盯著前方的道路，安靜的就連提神的音樂都沒有。
封天和程亦柔感覺奇怪，想問問原因，又怕司機大叔被打開話匣子。
就這樣，三人一路沉默。
「哎。」原本沉默的車廂內，突然被一聲嘆氣打斷。
封天和程亦柔看了司機大叔一眼，不明所以。
「果然啊，有我這第三個人在，你們不好意思聊天。」司機大叔彷彿看透了一般，語氣嘆息著。
封天二人一愣。
「你們要不去後車廂吧，那裡可以敞開懷的聊天，除了一頭驢也沒有別人干擾。」司機大叔想了想，認真的說道，「也省的我尷尬。」
「還是算了吧。」封天拒絕著，他可不想挨著那頭傻驢。
許是感受到了封天的怨氣，後車廂里，毛驢用力的跺了跺蹄子，發出了「哐哐哐」的聲音。
「你們去吧，我知道我礙你們事個了，可是沒辦法啊，誰讓我是司機呢，更何況，我真的想不打擾你們，不和你們說話，可是我忍不住啊。」司機大叔委屈巴巴的說著，生怕因為自己而耽誤了小年輕的幸福。
封天已經懶得解釋了，閉上了眼，裝作沒聽到。
程亦柔則是大咧咧的，「大叔，我們就是普通朋友，真的。」
「哎。」聽到程亦柔的話，司機大叔狠狠的嘆了口氣。
「兩個人在一起不容易啊，要好好珍惜，你們難道沒聽過嗎，幾千次的回眸換來今生的一次相遇，這是多麼難得得緣分啊。」
司機大叔又開始了苦口婆心，讓程亦柔想到了自己的爺爺奶奶。
「呃，大叔，看路，看路。」程亦柔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了。
反正司機大叔是認定了他們兩個的關係，誰說都不好使，給人一種「死心眼」的感覺。
程亦柔也敗了，她看了封天一眼，從他們彼此的目光里，看出了太多的無奈和無助。
司機大叔太能聊了，一個話題巴巴了兩個小時，還沒掰扯清楚，照這勢頭下去，司機大叔能說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封天和程亦柔快速蹦下了車，司機大叔則是揮了揮手，繼續出發了。
過了片刻，司機大叔又回來了。
封天和程亦柔懵了，「怎麼著？還沒完沒了了？」
可是，二人想多了。
當司機大叔牽著冤種一般的毛驢下來時，封天突然尷尬的笑了。
坐了四個小時的車，把毛驢忘了。
毛驢惡狠狠的瞪著封天，好像在說，「見色忘義，見女忘驢。」
封天拍了拍毛驢的脖頸，可是，被毛驢躲過去了。
「爺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毛驢心裡想著。
然後，湊到了程亦柔旁，溫柔的用腦袋拱著程亦柔，像是在請求程亦柔到撫摸。
封天懵了，心裡埋冤著，「你特么還說我？你有什麼資格說我，看你那賤樣。」
毛驢才不會理會封天的神色，依舊享受著程亦柔溫暖的手掌，讓毛驢想到了幼時的母親，不由得老淚縱橫……
天色漸晚，由於二人人生地不熟，又準備遊玩青海湖，索性就暫時結伴同行，有個照應。
二人一驢入住的是青海湖旁的一個牧民院子。
好客的牧民同胞給二人準備了經典的藏族美食，二人一驢吃的不亦樂乎。
「你家驢很有意思啊。」程亦柔看了一眼通人性的毛驢，好奇的說道。
「嗯，除了不是人，剩下都像人。」封天言簡意賅的概括了一句。
毛驢不滿的封了封天一眼，若非美食不等驢，毛驢相信，自己一定要給封天一蹄子，讓他知道惹怒老毛的後果。
很快，滿滿的一槽子飼料被毛驢舔舐一空，若非槽子是石頭做成的，堅硬無比，看毛驢的架勢，恨不得將槽子一股腦的嚼了。
「吃貨。」封天撇了撇嘴，大口大口的往自己嘴裡塞著美食。
一邊鄙夷對方，一邊不顧形象，感情卻好的要命，這似乎已經是封天和毛驢共有的默契了。
吃飽喝足，毛驢鑽進了封天的卧室里，將封天強行趕了出去。
封天一臉懵。
毛驢對著封天擠眉弄眼的，對著程亦柔到房間不斷的伸著腦袋，那焦急的樣子，就像是催婚的老父親一般。
封天算是明白了，毛驢這貨也受到了司機大叔的渲染，亂點鴛鴦譜。
封天沒有理會，找到了院落的主人，又開了一間房。
毛驢的種種做法，並沒有太讓人震撼，更多的只是好奇，畢竟，猴子都耍棍子了、鯉魚都化龍了，毛驢住在人的卧室又有何不可？
一夜無話。
第二天，封天起了個大早，不是他想起床，是被毛驢強行吵醒的。
此刻的毛驢，像是餓急眼了似的，不斷的在房間里跺著腳，還時不時的去撞封天的屋門。
封天微微有些惱火，毛驢這貨被自己慣壞了，影響自己無所謂，但是這裡還住著其他人呢，你叮噹響的「砸鍋賣鐵」，別人還怎麼休息？
更主要的，毛驢還撞門，這不是自家的門，撞壞了還不是自己賠，可是，自己囊中羞澀啊，所剩無幾的小錢錢，孤零零的躺在錢包里。
封天教育了毛驢一通，在毛驢抱怨的眼神中，他差點真的宰了毛驢，若非程亦柔攔著。
程亦柔的出現，讓心驚膽顫的毛驢找到了主心骨，可是下一秒，便被有起床氣的程亦柔嚇壞了。
程亦柔等動作乾脆，抓起牧民的獵槍，對著毛驢就按下了板機。
「砰。」
一聲巨響，封天愣神了，而毛驢，真的快尿了。
有那麼一瞬間，毛驢覺得自己完蛋了，那呼嘯著從自己腹部擦身而過的子彈，讓毛驢的三魂六魄丟了一半。
它以為程亦柔很好說話，可是，卻打了眼。
毛驢老實了，獃獃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六神無主，身體時不時的顫抖幾下。
封天看著程亦柔，心裡想著，「果然，心狠手辣的人，話肯定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