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背對蒼生
神凡時代，人族六大神器消失不見。魔族、狂族、妖族、冥族、修羅族、黎族日益強盛，六族最強者打着「人族無止境濫用天地資源」的旗號意圖滅絕人類。
但只有人族最強者——莫凡，號稱「萬古青天一株蓮」的他知道，滅絕人類只不過是一個幌子，他們真正的目的卻只有他知道。
神凡一千三百萬年，六族強者齊聚人族邊境——南王關口。
南王關口處於人族地域——南王境的最南邊，其地勢險要，崢嶸崔嵬，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綿延萬里的巍峨群山如同巨人張開的大手，環抱着南王境。偌大一個南王境卻只有一扇百米高的城門作為進出口，彷彿巨人的大嘴，上有人族強者進行守衛，同時也有浩蕩萬里的古陣保護。
此刻正處於盛夏，南王關口外是綿延萬里的赤地，狂風呼嘯，黃沙漫天，有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迫感。
正午時分，六族三十萬大軍已經駐紮在了南王關口城門外百里處。
六族強者最左邊，魔族五萬強者個個身披紫盔，身姿挺拔，高足有兩米，武裝到只有一雙紫色的眼眸露出來，彷彿天上的紫微星，閃爍著妖艷的紫光。
魔族身旁，是白衣飄飄的冥族，他們皮膚灰白暗沉，帶着青光，彷彿吸血鬼一般，讓人不寒而慄，一雙雙狹長的眼眸閃耀着青光，盯着南王關口，彷彿要用眼神殺死人族強者一般。
從左至右第三個是狂族強者，他們形容粗獷，或赤裸上身，或身披獸布，高的有數十丈，矮的也有十幾米，個個身體精壯，渾身肌肉猶如鋼筋擰在了一起，泛著金黃色光芒，令人望而生畏。
第四個則是殺伐氣鋪天蓋地的修羅族，他們個個身披血色盔甲，雙眼如同蘸血的紅寶石，閃爍著妖異的紅光，令人寒毛直豎。
第五個是妖氣震天的妖族，他們形態各異，千奇百怪，但無一不令人跼蹐不安，心驚膽寒，有一種吞天噬地的氣勢從他們體內釋放而出。
最右邊的是黎族，他們皮膚青黑，軀體帶鱗，額頭開有一隻豎眼，眸光開闔間，有神光乍泄，他們高有四米，身體壯實，如同一座座鐵塔杵在地上。
此刻明明是正午時分，但卻陰暗無比，狂風肆虐，肅殺之氣凝成了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人族螻蟻，莫要再負隅頑抗！趁早繳械投降，還能留個全屍！」
魔族前方一位身披紫盔的強者凌空而立，模樣冷峻地喊道。
「做你的春秋大夢！我人族鼎盛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呢！」
一位人族強者身披黃金戰甲立在城門頂上，他手持一柄半人高的黃金大鎚，站立如松，睥睨六族強者，此刻強勢開口回擊。
「哼！不知死活，你人族氣數已盡，如今正是我六族天下！」
狂族一個大漢開口，聲音如黃呂大鐘，振聾發聵，他逼視人族強者，臉上儘是不屑。
「放你的龍屁，就你這個小崽子，老夫年輕的時候一個打你十個。」
又是一位人族強者站出，他髮絲灰白，形容枯槁，但眼神卻亮得出奇，如同天上的北極星，綻放着耀眼的光芒，明明還不到一米六的身高，此時卻如同九天之上的蓋世仙君，吐字如雷，震顫世間。
就連身旁的黃金戰甲強者都對着他微微躬身。
「莫要廢話莫要廢話……是人是鬼，打一架不就知道了。」
冥族強者不陰不陽地說着，看着人族強者的眼神陰惻惻的，如同從九幽之中來索命的鬼魂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有道理！」
那身披黃金戰甲的人族強者大喝一聲，從城門上一躍而下，速度快到連人影都沒看見就來到了六族強者面前，有恃無恐地看着身前這三十萬大軍。
「誰來與我一戰！」
音如戰鼓擂動，震動人心，一人之威竟壓得那三十萬大軍氣勢一窒。
眼見這人族強者氣勢如虹，那狂族戰士再也忍不住，飛身而出，龐大的身軀遮天蔽日，拳頭如同小山一般朝人族強者襲來。
他面目猙獰，扯嗓高喝道：「我來與你一戰。」
那人族強者看來襲洶洶，卻是不驚，手臂一振，掄起大鎚，高喝道：「來得好！」
他不退反進，一雙大鎚舞如游龍，迎上那一拳。
「嘭！」
頓時有金鐵之聲傳來，狂暴的靈氣鋪天蓋地，一道金虹從兩人碰撞處迸射而出，閃耀天地間，亮得人眼冒金星。
待光塵散去，所有人眼神一凜，只見狂族戰士竟被金甲強者壓着打。
狂族強者口鼻溢血，眼神里滿是不甘，但那兩柄大鎚在他眼裏如同兩座金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那錘有萬重勁，綿綿如大浪推沙，細如春風化雨，狂如雷動九天，舞如太極畫圓，密不透風，打得這狂族強者是眼冒金星，五腑劇震；攻，攻不進去；退，也退不出來，一時間這狂族竟是騎虎難下，險象環生。
終於，在一陣耳酸的爆炸聲中，狂族強者飲恨西北！
一代絕世強者竟在壓製得還不了手的情況下被人爆顱擊殺。
南王關口外頓時鴉雀無聲，萬馬齊喑，而南王城裏卻爆發出一陣驚天的喝彩！
「南王蓋世無敵！」
「南王萬歲！」
……
喝彩聲持續了一陣，待到平息下來之後卻看到六族強者面沉似水，他們所立之處更加陰雲密佈，彷彿一條蘸墨的毛巾，要擰出水來。
黃金戰甲強者凌空而立，面容如常，彷彿剛剛擊殺的只不過一個陣前卒一般，雲淡風輕，只有一雙如同盛日驕陽一般的眸子盯着六族強者，彷彿要將他們燒出一個窟窿。
就在六族忍不住還要出來與他一戰之時，一道蒼老的聲音聲音悠悠飄來。
「人族果然能人輩出啊，讓我們這些老東西情何以堪。」
這聲音一出，六族強者立馬神色振奮，欣喜若狂，他們知道，他們六族的最強者要出現了。
如果說這世間非要用人物來形容氣場的話，此刻出現的六人就是最好的代名詞。
狂族最強者從狂族陣營后的虛空中緩緩踏出，頓時周遭虛空塌陷，崩潰，似乎連上天都要為其讓道。
他前腳踏出便有萬千神魔共喝，一股氣吞山河的氣勢籠罩天地，連天上的陰雲都被他通天的氣勢沖開了一道豁口，九天上的雷霆便開始瘋狂轟炸其落腳的地方。
待其出現后，更有一個個異象在其身後幻滅，上演神魔破碎的修羅場。他只一眼，那九天上的雷霆便熄滅，似乎連雷霆都畏懼他一般，而他卻籠罩於混沌中，沒有人看得清楚他的真容。
下方狂族心神震顫，誠惶誠恐地向那道身影跪下，貢獻出最高的敬意。
而在這道身影踏出后，又是陸陸續續五道身影踏出虛空，每一位都聲勢浩大，將這方天地都分成了六塊。
有這六位身影踏出后，六族強者的氣勢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天空下起了血雨，彷彿在為所有人哀嚎；陰風怒號，有九幽中的氣息要冰凍這人世間。
金甲強者面色冰冷，並沒有因為這六人的出現而感到害怕，反而不畏強權，眼眸直直盯着那遙坐虛空的六人，彷彿要將那六人看穿。
「裝神弄鬼。」
金甲戰士冷哼一聲，手中金錘綻放出無量光，打出了他有生以來最強的一擊。
錘如流星，劃出了火線，連虛空都被燙得扭曲，鎖定了時空，朝那六人砸去。
這錘彷彿能夠破滅一切，但金甲強者身後的老人卻緊皺眉頭，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後方六人，他心中一緊，似有什麼驚天大禍即將發生。
六人盤坐虛空，連頭都沒抬，只是手指微微一動，那氣勢如虹的金錘瞬間炸碎，化為漫天金光。
金甲強者如遭雷擊，身形被一股巨力狂猛推去，就在他要撞在城牆上時，一道身穿白衣的少年緩緩出現。
他手輕輕一揮，南王便恢復如常，接着他又朝着空中漫天的金光一抓，兩柄金錘又重新出現。
「莫祖！」
那老人看見這道身影出現，立馬眼眸睜的大大的，下意識地就跪伏了下去。
而就在他即將要跪伏在地上之時，一股清風般的力量又將他緩緩托起。老人帶着狂熱的激動，在這道身影面前他情難自已，彷彿學生見到了自己的老師，那種敬佩之意由骨而發。
南王也對這道身影深深鞠了一躬。
年輕人擺了擺手，輕輕說道：「你們退回去，守好這裏，不得讓任何雜碎踏入半步。」
他雲淡風輕，說出來的話卻如同利劍無比犀利。他劍眉星目，溫潤如玉，如同下凡的仙君不食人間煙火，明明如同清風一般的氣勢卻讓人感覺他撐起了一片天地。
他一步踏出頓時有大道合鳴，金蓮叢生，一條金光大道從他腳下延伸，一步他就來到了六族強者近前，他話都沒說直接就是一拳，瞬間那六族陣營里就有大片死傷。
要知道，此次來討伐人族的六族個個都是精英，但依舊被那麼輕描淡寫的一拳殺滅了大量有生力量。
「你們廢我南王一雙大鎚，我斬你們一半雜碎。」
年輕人聲音不高，但卻不疾不徐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朵里。
「這就是莫祖，依舊是那麼強勢，『萬古青天一株蓮』，從來都沒有變過。」
後方老人早已熱淚盈眶，對着那道背影深深鞠躬，他不知道，今天過後還能不能再見到那道身影……
下方死傷大半的六族強者噤若寒蟬，即便有後方六人撐腰，面對這道身影也不禁體若篩糠，不住顫抖。這是殺出來的威勢，沒有人可以抵擋。
「莫凡，你的面孔依舊那麼惹人厭惡。」
那六道身影中有一道聲音傳出，如同九幽里來索命的厲鬼，令人毛骨悚然。
「呵，冥族的車辰。」年輕人古井不波地打量著冥族陣營後方盤坐的身影。那裏有一道如同閻羅的身影坐着一動不動，只有兩隻泛著白光的瞳孔盯視着他。
「魔族的羋葉、修羅斟摩、妖族姚堯、黎族蜚塗、還有狂族的曹離……」年輕人頓了頓，在最後那狂族身上停留了一會目光后，緩緩說道：「有一個算一個，今天都要在我的手下伏誅。」
他的聲音不大，但此刻所有人聽在耳朵里卻如同炸雷，所有人都覺得他瘋了，只有人族覺得他沒有瘋，他們對這道身影有着近乎狂熱的自信，他們堅信沒有人能夠將這道身影打垮。
「萬古青天一株蓮」亘古至今，從未變過！
「你要戰，那便戰！此地戰場太小，隨我上洪荒宇宙！」
聽了莫凡言語，那冥族車辰也是動了真火，眸光開闔間，一道灰白大陣成型，轉眼便消失在了人世間。
「莫凡的命要我來取，這是上天註定。」
那妖族強者姚堯低聲喃語，轉瞬間也是消失不見。
其餘六道身影沒有過多廢話，一腳跨出便破碎了無盡星河，來到了洪荒宇宙。
莫凡輕笑一聲，最後看了一眼這大好河山，轉身離去，只給世人留下了一個背影。
那有什麼歲月靜好，只不過是有人為你負重前行。
老人的眼眶已經濕潤了，對着那消失的背影深深地跪拜了下去，就連那桀驁的南王此刻也不得不彎下他那高貴的膝蓋，朝着那心繫蒼生的背影深深一拜。
禮畢，老人豁然站起，目光如刀，看向下方六族強者。
「人族男兒們，隨我殺盡掠賊！」
老人怒髮衝冠，手中出現一把仙劍，劍光閃閃，已經殺進了人群。
人族強者傾巢出動，頓時喊殺震天，南王關口變成了修羅場。
莫凡跟隨六族最強者來到洪荒，與六人遙遙對立，一場聖戰即將打響。
莫凡主動出擊，頓時攪動星河，四方的星光都來到他掌中，有一方乾坤在他掌中開闢。
「掌中世界，哼，有點意思。」
魔族強者冷聲道，在無盡的黑暗中他欺身前來，魔掌帶着無邊的魔氣向著莫凡面門拍去。
莫凡不急不緩，掌中世界緩緩推出，頓時無邊魔氣被他擊潰，朝着羋葉砸去。
羋葉身形暴退，手中喚出一把魔劍，頓時魔氣滔天，他一劍劈出，小世界被劈成兩半，而莫凡已經到他近前。
莫凡對着他冷冷一笑，頭頂一株青蓮化出，一股莫名的波動以莫凡為中心向羋葉殺去。
而這時候羋葉卻口誦真經，硬生生擋住了那恐怖的一擊。
「葬穹？」莫凡有些驚訝，「沒想到這門仙術都讓你掌握了。」
而羋葉則沒有絲毫波動，只是對着後方五人說道：「此時不出手，何時出手。」
五人聽罷，隨即欺身而來，個個施展絕學誓要將莫凡斬滅於此。
「呵。」莫凡依舊從容不迫。
那六人每一個都能跟他勢均力敵，而如今六人齊聚那實力更是風雲變色，就連莫凡都被打得倒飛咳血，但他依舊面色不變，始終帶着笑容，似乎這世間再難以有什麼能動他心一般。
修羅斟摩祭出驚天一擊，修羅劍一出，天地都要變色，莫凡在無盡星河的映襯下被他斬為了兩段，但即便如此，他那令人安心的微笑始終沒有消失。
「吾身葬滅，輪迴初生。」
淡淡的聲音回蕩在洪荒宇宙中，如同大道在審判。六人聽到這道聲音臉色一變，飛速朝洪荒外掠去。
但此刻六人都被一種莫名的道韻籠罩其中，天涯海角，無所遁形。
聲音消失后，宇宙邊界突然有六道游龍在緩緩成型，封住了六人去路。
同時，宇宙之上莫名下起了雨。
「這是時光雨？」那冥族強者再也不能淡定，看向那天空中落下的雨陷入了震驚之中。
「古有記載，人族至強者嬴靈著有《七藏書》，其中的輪迴大陣恐怖無比，號稱可送萬界往生。」
狂族老者天空中的時光雨喃喃說道，此刻也短暫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可能嗎？」
妖族姚堯面露沉思之色，她不敢相信莫凡能夠佈置出號稱上古時期就絕跡的輪迴大陣。
輪迴之意，在於往生，任你通天修為，在輪迴之下也要歸去。
在六人遐思之中，那六條巨龍已經飛來，時光雨幻化催命鎖鏈朝着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