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匯聚城北
夜色下的大漠城，顯得格外的安靜，只是偶爾颳起的夜風，揚起陣陣黃沙，發出『嗚嗚』的聲響。
此時，南宮秋與秦慕雪的身影，從城南的一條巷道中行出，向著城北方向急行而去。
在經過城中街道之時，卻有一聲含混不清的低語，從不遠處的三生石旁傳來。
二人腳步稍緩，有些好奇的循聲望去。
「嗯？秋兒姐，你看那三生石下是不是躺着一個人？」秦慕雪止住步伐，指著三生石處向南宮秋問道。
南宮秋聞言也停下步伐，向著三生石瞥了一眼，點頭道：「嗯，似乎是個酒醉之人，不必理會。」
說罷，便欲繼續向前。
「秋兒……」
這道聲音很低，但讓南宮秋與秦慕雪都聽清楚了。
「秋兒姐，這怎麼像是在叫你？還有這聲音……怎麼感覺有些熟悉？」秦慕雪看着南宮秋有些疑惑的說道。
南宮秋黛眉微蹙，這聲音是有些熟悉，可在此地，可沒有這般稱呼自己的熟人。
「走，我們過去看看。」南宮秋思忖一番，向秦慕雪說道。
二人幾個眨眼，便行近了三生石，只是當看清躺在三生石下的人，南宮秋與秦慕雪二女的臉色頓時鐵青起來。
「居然是蓋羽這個混蛋！我們四處找他，他居然在這裏睡覺！？而且還在做夢！？」秦慕雪簡直怒火中燒，真想一腳將地上的蓋羽給活活踩死。
南宮秋的更是面顯羞怒，這個混蛋到底做了什麼夢！？居然還夢囈喊『秋兒』！真是個下流胚子！
一跺腳，南宮秋就欲轉身離開。
「秋兒……你在那邊還好嗎？你可要等着我……我真的……好想你……」
蓋羽的聲音很低沉，語氣略帶更咽，話語斷續也不完整，但卻讓人清晰的感受到他心頭的煩懣。
原本想着一腳將蓋羽踩醒的秦慕雪，似乎被蓋羽的言語感染，自語道：「這混蛋到底做的什麼夢？怎麼感覺像是生離死別一般？」
南宮秋心中卻是莫名遐想起來，蓋羽在夢中經歷着什麼？他喊的秋兒是自己嗎？他不會是夢見自己死了吧？他準備殉情？
呸呸呸！南宮秋你在想什麼呢？這混蛋就是個登徒子！做的夢也肯定不是什麼好夢！
片刻之後，南宮秋臉頰羞紅，連忙甩甩頭，欲將這些可恥的想法從腦中甩出。
「秋兒姐，這三生石上又多了一首詞！這字竟是紅色的！」秦慕雪倒並未注意到南宮秋的心思與窘態，指著三生石驚訝道。
南宮秋聞言看去，只見兩列血紅的字，煞是刺眼。
「落款是個『羽』字，不會是這個混蛋寫的吧？」秦慕雪幾個呼吸便將整首詞看完，有些猜疑的看着蓋羽說道。
南宮秋看着兩列詞句，又看向夢落秋的詞，直覺告訴她，這兩列血紅的詞句，應該就是出自蓋羽之手，只是不知道他是如何刻入三生石的。
「他方才夢囈的秋兒，是這位夢落秋嗎？他是入詞太深，還是真的認識她呢？他們又會有怎樣的過去呢？」
南宮秋心中自語，緩緩蹲下身子，看着時而微笑，時而痛苦夢囈的蓋羽，心頭卻是沒來由的一痛。
「哎……」南宮秋輕聲一嘆，連她自己都不知為何而嘆。
秦慕雪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南宮秋就這般靜靜地盯着蓋羽，眼神中竟有些傷感，好似還含有別樣的情緒。
這是什麼情況？剛才秋兒姐不是還很氣憤嗎？
「暮雪，蓋羽師弟的右手受傷了，你便扶他回城主府包紮一番吧！我先去城北探查！」
不待秦慕雪多想，南宮秋便站起身來對她說道。
秦慕雪狐疑的看了看南宮秋，難道她方才是因為看到蓋羽受傷，所以心生憐憫，從而眼神才變得傷感？
「秋兒姐，這混蛋的傷又不重，讓他就在這裏躺着吧！等我們回來，再為他包紮也不遲。」秦慕雪嘟著嘴不滿的說道，但卻留意著南宮秋的神色變化。
南宮秋聞言黛眉輕皺，不悅道：「蓋羽師弟的右手可是輕微骨折，治療晚了很可能會影響他今後的修行，你先帶他回城主府包紮！」
說罷，南宮秋也不待秦慕雪回話，轉身便向著城北急行而去。
「哎……秋兒姐，你該不會真的淪陷了吧？當初這混蛋被雷劈，你都沒正眼看過一眼，現在這一點小傷，你居然讓我為他包紮？秋兒姐，你真的變了……」
秦慕雪看着遠去的南宮秋，不由輕聲一嘆，不過還是低身將蓋羽扶起，向著城主府行去。
「秋兒……」
聽着蓋羽的夢囈，秦慕雪滿頭黑線，恨不得往他的臉上呼上兩巴掌！
「我說你能不能別肉麻了！？你到底做的什麼夢？簡直是要命……」秦慕雪撇著嘴，心頭無語至極。
蓋羽的昏睡，本就是因為心中鬱結造成，並沒有什麼大礙，在被秦慕雪扶著走上一段路后，也漸漸醒轉過來。
「暮雪師姐，你這是……」蓋羽睜開眼，發現自己被秦慕雪側扶著，連忙脫開手，閃到一邊。
秦慕雪見此，心中更是無語，你醒了躲這麼快，是幾個意思？
我扶着你，我都沒嫌吃虧，你還怕吃虧不成？
我才是女人好不好？
但見得蓋羽一本正經的模樣，秦慕雪一轉，狡黠道：「見你躺在三生石下，一直叼念著秋兒秋兒，我就本着做好事，將你扶去秋兒姐房裏唄！」
「暮雪師姐，這玩笑可開不得，若是被南宮師姐聽見，怕又有誤會了！」蓋羽聞言一驚，連連擺手道。
「噗~你到底做了什麼夢呀？講的夢話可深情了，連秋兒姐都感動了呢！還讓我帶你去城主府包紮一番，免得影響今後的修行。」秦慕雪翻了翻白眼，揶揄道。
蓋羽老臉一紅，尷尬的撓了撓頭，揮了揮右手道：「倒是不必麻煩暮雪師姐了，小傷而已，過兩天便好了。」
「是呀，小傷而已嘛！可秋兒姐不這麼覺得呀，還讓我一定要先給你包紮呢！」秦慕雪語氣戲謔，心頭很是不悅，認為蓋羽肯定是用了什麼陰謀詭計，想要俘獲南宮秋的心。
「這……」蓋羽面色一囧，心頭卻是有些納悶，自己到底夢囈了什麼？導致秦慕雪說話如此綿里藏針。
還有南宮秋讓秦慕雪為自己包紮，這確定是對自己不假言辭的南宮秋？
她會有如此良善的一面？
自己以前怎麼沒有發現？
「喏，這是金瘡葯，你自己塗上，對你手上的傷勢有好處。」見蓋羽不語，秦慕雪也不再捉弄於他，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扔了過去。
蓋羽接過，道了聲感謝，接着問道：「南宮師姐和李師兄去哪兒了？」
這一問，瞬間將秦慕雪引爆，手指著蓋羽怒喝道：「你還好意思問？！只知道一個人亂跑！你不知道我們是出來做任務的嗎？我們在城主府……」
零零碎碎，秦慕雪足足數落了半盞茶時間，方才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
蓋羽被罵的險些分不清東西南北，不過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那……暮雪師姐，我們是不是也該去探查一番？」蓋羽小心謹慎的詢問道。
秦慕雪聞言，一拍腦袋，道：「當然，我們趕緊去……」
「蓋羽師弟！暮雪師妹！趕緊隨我們前往城北，魔道的人帶着孩童想從城北翻越城牆離開大漠城！」
秦慕雪話還未說完，便聽見李長生的聲音傳來。
只見二人不遠處，李長生領着十數人，向著城北急奔而去。
蓋羽與秦慕雪聞言，也不多語，連忙跟隨隊伍行去。
【作者題外話】：煩懣(men）：1.中醫謂內熱鬱結之症。2.泛指煩悶愁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