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最初恐懼
「日記上的血甚至還沒有凝固。」
塵面如金紙。
一股難以言喻的心悸感讓兩人臉色蒼白。
在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後,他們又儘可能的在駕駛室尋找其其他東西。
「你有找到什麼嗎?」qi有些焦急的問著有些慌忙的塵。
「如果這個看上去很邪異的花紋也算的話。」
塵一動也不動的盯着操控台上的某處,怔怔的說道。
qi湊了過去,正打算仔細看看那個像是滑膩的章魚觸鬚和五芒星相疊而成的邪異圖案時,塵突然用手去摸了一下。
在兩人驚訝的注視下,那枚花紋就像活了一樣,從操縱台移動到了塵的左手手背上,之後就恢復最開始一動不動的模樣。
「這是被祂下咒了嗎?」
塵苦澀的笑了一下笑。
「我剛才突然就不受控制的去摸了一下這個花紋,有那麼一瞬間,滿腦子突然就填滿了這個念頭,就好像下一秒不摸到它就不行一樣。」
qi聽了之後,若有所思的頓了頓,但最終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安撫塵沒事,然後繼續找起了其他有可能存在的東西。
「啊,找到了!」qi在一眼就能看出來是列車長的個人儲物櫃里找到了幾張照片和一枚像是純銀製作的鈴鐺。
「不過好像也沒什麼用…」qi有些失落的看向那些照片。
照片上有個看上去十分乖巧可愛的小女孩。
「這就是日記里提到的女兒吧?」
塵有些感慨。
「應該是。」qi沒多看一眼,繼而研究起了鈴鐺。
「真是可憐,這麼小就失去了父親。」
塵頗為傷感,似乎把小女孩的處境和自己現在的狀況聯繫到了一起,感到悲從中來。
「我媽媽告訴我,總是放不下已經失去的東西,已經發生的事的人,一定相當愚蠢。」
qi在擺弄無果之後,將那個鈴鐺用自己的皮筋簡單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后,轉過頭對塵說道。
「好吧,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
塵雖然覺得qi這樣說有點無情,但很遺憾他們自己也是馬上就要成為被別人緬懷的人。
「從日記本最後的內容來看,列車中確實有什麼邪祟之物在,而且根據目前已知的情況來看,我們沒有逃走的辦法。」
qi面色凝重。
「而且祂似乎不僅有篡改記憶的能力,很有可能祂也具備極大程度的影響人心智的能力。」
qi注視着塵手背上的邪異花紋,又說:「你剛說有一瞬間突然對觸摸花紋的慾望達到了極致,也許就是祂的傑作。」
「當務之急是逃出這趟奇怪的列車,或許祂只能在列車中存在。」
塵接過qi的話茬,他握緊了手中的水果刀,輕輕的打開了駕駛室的門。
外面一切正常。
暫時。
「走吧,就算是破窗從正在行駛的列車上跳出去,也比死在這裏強。」
塵另一隻手拉着qi,兩人一同向著最近的車窗走去。
雨仍下着,沒有絲毫減弱的樣子。
但即便是被暴雨所遮蓋,較遠處的森林的內景仍可見一二。
塵說干就干,他也許是個膽小的人,但絕沒有拖延症。
額,在他寫小說的時候除外。
車廂內,塵不斷地用身邊所能搬動的尖銳物品撞向車窗,試圖打破它,但卻絲毫不見效。
「這真的是玻璃?」
塵有些疑惑。
「笨,你砸四個角試試。」
qi在一旁觀望,用手指了指車窗的四角。
塵用力用刀柄砸向qi所指的位置,很快,細微的裂縫出現在了車窗上。
但與此同時,從遠處的車廂內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那是最開始的,奇怪的腳步聲。
塵加快了手上的力度和速度,即便他的手已經被過於大的力道和堅硬的玻璃震出了許多傷口,新鮮的血點從其中飛濺而出。
「要不我來吧,別看我胳膊細,我也可以幫忙的。」
聽到聲響的qi一樣焦急的想要上前幫忙,但塵卻信誓旦旦的表示馬上就好。
隨着腳步聲的接近,車窗上的裂隙也越來越大,眼看就要破開,就在塵將要砸開玻璃的一瞬間,腳步聲旋即停止。
但一瞬間恢復如初的車窗讓塵和qi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車窗的外側,一行扭曲的鮮血小字浮現。
『沒人能逃掉』
字的末尾,一個歪歪扭扭的鮮血笑臉也隨之顯形。
塵和qi都在一剎那間變得臉色煞白,一股最原始的恐懼佔據了他們的大腦。
也許那個怪物是無所不能的。
也許他們從踏上這列見鬼的列車之後就註定死亡。
諸如此類的想法一個又一個的從兩人的腦中蹦出,他們無法抑制的被彷彿無處不在的祂所恐懼,巨大的無力感籠罩着兩人。
就在兩人情緒低落的時候,從車廂的門外再度傳來了熟悉的怪異腳步聲。
一步,兩步。
伴隨着像是孩童的哭叫,又像是人類死前的無盡哀嚎聲,那個腳步聲最終停止在了門外。
已經無處可逃了。
塵絕望的想着。
是嗎,就要這樣消失了嗎,就像其他旅客那樣,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無影無蹤。
不過還有一位妙齡美少女陪葬,應該很不錯吧?
明明是這麼危急的關頭,塵反而控制不住自己的胡思亂想,已經給自己準備起了後事。
真希望我的作品在死後能出名…
隨着塵的祈禱,『祂』也在此刻瘋了般笑着破門而入。
那是一個扭曲的人偶,人偶無面,上面用血液畫着標準到可怖的笑臉。
祂的軀體上還留着塵用水果刀留下的破洞。
從破洞裏面,露出了內部沾有鮮血的稻草。
啊,原來是這樣。
qi在看到祂之後,突然知道了為什麼一直以來祂的腳步聲都顯得十分奇怪。
那是因為祂的腳部裝上了兩隻血淋淋的人手。
祂就這樣盯着兩人,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一個從嘴巴裂到後腦的大笑。
兩人早已被潮水般的恐懼所淹沒,qi的嘴唇顯得特別蒼白,就這樣木訥的站在原地,等待着死亡的來臨。
塵也放棄了抵抗,絕望的將手中的匕首對準自己的喉嚨,準備自我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