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官鹽私運
白城突然打了張健一拳，「當了老子兩天的四爺，心裏很高興吧！」
「呵呵，還行，不過時間太短了！真想當你一輩子的四爺阿！」張健看着白城，滿臉回味的說道。
白城又補上了一拳，突然看着張健嚴肅的說道，「這一年，我投了鎮北軍，認識了不少人，也打了不少仗，可惜停戰了，於是跑來剿匪，結果就遇到了你。」
「停戰了？多久的事？」張健疑惑的看着白城，這也不怪張健信息閉塞，主要半年的時間都在卧牛山，特別這幾個月來，難以下山，聯繫不到軍營，更不知道前線的具體消息。
「半個月前吧，我們當時正在流州駐守防線，結果接到通知，撤軍，停戰！」白城嘆了口氣。
「流州？北燕攻下青州了？」
「嗯，兩個月的事！」，白城臉色複雜，「不說這些，說說你吧，這快一年是怎麼過的。」
「我？一個人從樹林逃出去后花了將近一個月南下，不知道當時都跑到了哪，也沒有感覺到時間流逝了多久，只想拚命的跑，逃離那片樹林。等我心智疲憊不堪的時候，沒想到已經進了流州，於是投軍，結果當時我們營需要去剿卧牛寨山匪，失利后，需要派遣細作進山，而我又是個新面孔，於是成為了細作進入卧牛寨后，除了下了幾次山，幾乎都呆在山中，不然你以為這種情況下，布巾上的地圖是如此準確的嗎？」
「就派遣了一個嗎？」白城問道。
「應該不止，不過我也認不出其他人，在卧牛山中也不敢對頭。」
「嗯」白城低頭沉思，突然疑惑的抬起頭看着白城問道，「你剛剛是說你一個人從樹林中逃出去？」
張健也面帶疑惑，卻轉眼間看着白城，眼角再次模糊了起來，「白城，白城！林校尉死了，我看見她被北燕蠻子射中了胸口！我想扶着她一起跑，可是她推開了我，讓我一個人跑，我不想丟下她，可是後面北燕士兵已經追得越來越近，我當時害怕，林校尉也一直推着我，於是我就轉身逃離了…」
白城看着面前的張健，雙拳握得很緊，青筋也暴露出來，在一瞬間他很想撲到張健的面前真正的給他一拳，大吼的問道，「為什麼要拋棄她？」，可是他沒有，此刻他的內心已經冰涼透底，他憑什麼能給他一拳呢？憑他曾經是他的上司，憑着張健拋棄了一個必死之人？還是憑着自己對着林招兮有着一股迷離的感情？
白城上前抱住了張健，「沒事的，沒事的，至少你活着，至少你還活着…」白城心已碎，可是卻哭不出來，那個帶着自己走出黑暗的人卻永遠埋葬於黑暗，而自己卻停留在光明之中，只是，沒有了她的光明，對於白城來說還算是光明嗎？光很耀眼，四周突然一片純白，沒有一絲雜色，他伸出手去想去尋找方向，可是他卻迷失了方向。
張健停止了哭泣，看着面前的白城，沒有傷心的表情，也沒有高興的表情，彷彿已經失去了所有情感，眼神也暗淡無光，盲目的說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可是活着就一定就會好嗎？「白城？白城？」
白城回過了身，卻彷彿永遠回不過來神了。白城看了一眼張健，「休息下下吧！明早等路佳從合郡回來就離開。」說完轉身離開了。
白城出了小屋，卻發現天下之大，自己竟然沒有了前行的方向。他沒有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自己為什麼會對一個人如此的關心，對於她的犧牲自己竟然如同失去了一切。
難道自己愛上了她嗎？還是說自己還是如同一條狗一般，看着扶養自己的主人死去，自己也彷彿失去了一切。
他不知道，此刻他只想麻木的走着，往哪走？走到哪？他也不知道。
十五的月亮總是很圓，月光如匹練散落人間，照在大地上，顯得冷清。白城內心也很冷清。凌雲撞見了白城，正漫無目的的行走，眼色也有點不對勁，他上前問道，「白將軍？白將軍？」
白城看着面前的人，「凌雲？你們大半夜不去睡覺，在這幹嘛？還帶着這麼多人？」
凌雲一臉疑惑，看着白城，「白將軍？」
白城一愣，突然說道，「回去吧，別跑了，回去休息，明早就要出發了。」說完不再看一眼凌雲，自己往前走着。凌雲看着白城，彷彿已經變了一個人，也沒有再跑下去，帶領軍隊回營。
雞鳴時刻，白城回到了營門口，臉色也恢復了淡淡的微笑。他本該哭的，可是他已經哭不出來，他不想笑的，可他卻只能笑着。
營門口軍隊已經集合完畢，路佳也趕夜回來了，都等著白城。
白城看了一圈，人已經集合完畢，又看見了張健，笑着說道，「你呢？目前是屬於哪個軍？哪個營的？」
張健看着面帶微笑的白城，眼角下有着淺淺的黑痕，「流州軍，長字營。」
流州軍正是目前的鎮北軍，半年前由地方軍升為中央軍，流洲將軍也升為了鎮北將軍，只是這長字營他卻不知道是那個營。「我目前所帶營也是鎮北軍，也就是更名前的流州軍。等出合郡后，我會派幾人護送你到鎮北軍駐紮地。」
「好！」
白城不能把張健帶在身邊，這不符合軍規。
一路無話，直到抵達合郡與駐馬郡的邊界，「小心！」
「小心！」張健隨着幾騎離去。白城也進入駐馬郡，向著駐馬郡城出發，又要去審批文牒，也要弄清楚具體要去那個府剿匪。
三天之後，白城等人也來到了駐馬郡洪湖府。此府以洪湖為名，主要是府境內有一個著名整個東周的洪湖，作為東周最為著名的四大淡水湖之一，盛產魚蝦，稻米，等等，洪湖府也被稱為魚米之鄉。
可是也是這兩年，湖泊內出現了一批批的水盜。而其中最為著名的水盜便是有入江龍之稱的蔣興。而同時白城在駐馬郡城也遇到了一路人，流州巡使陳農。但陳農並不是為了剿匪來到駐馬郡，而是為了查詢另一件事，官鹽走私案。
官鹽作為人們生活的必須品，而產鹽不易，從而在東周經濟中佔據了重要的地位，司空雷音更是將鹽與金銀並列，更是有着猗頓用盬鹽起的以經營鹽池發家致富的先例。
早在周武帝時期，東周不僅收復不少失地，更是不斷擴展領土，但也因年年征戰，國庫日漸空虛，而民間富商卻冶鑄煮鹽，財或累萬金，而不佐公家之急、黎民重困。武帝這才發現鑄錢與煮鹽對於國家賦稅的重要性，於是有了鹽鐵官營的政策。而所謂的鹽鐵官營，是說將冶鐵、煮鹽的經營權全部收歸中央政府。就鹽業官營而言，鹽商們只有得到政府的特許，才能以交納重稅為條件獲得經營權。
朝廷鹽政管理的大司農這兩年卻發覺官鹽少了很多，鹽稅也隨着變少。便向如今皇帝稟報了此事，而皇帝也派遣了流州巡使調查流州各郡的鹽路，而如今也來到了駐馬郡洪湖府，因為陳農發現了這洪湖府內有一條官鹽走私路，他需要把這條路揪出來。陳農深知，這不僅僅是普通的走私罪，而是涉及了地方官員，甚至連朝廷中一些大臣重臣也有涉及，所以行事一定要小心。正巧碰上了白城，連忙邀請白城幫忙，而白城向上申請后也得到了回復，幫！這也是幫助他們自己，畢竟國庫的富裕或者空虛，也直接關係着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