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斥候營

第2章:斥候營

屋內很簡潔,一張木桌和兩個木椅。木椅上坐着一個女人,短髮,披甲,雙手交叉而握看着白城,如果不是一張略顯清秀的臉龐沒人會認為這是個女人。「坐吧。」話語簡潔有力,這本應該是個在後方勞作或者教子的女人,可她選擇了從軍。

白城應聲而坐,「姐~」,林招兮抬頭狠狠瞪了一眼。「林將軍」白城改口。「也許我當初把你撿回來不該放在前線,」林招兮話語突然柔和起來,「黃將軍有令,需要撥兩個卒去斥候營,我推薦了你。」林招兮說完陷入了沉默。良久后開口,「葫蘆燧起了狼煙,北燕已經過來了,靠近葫蘆燧的斥候全軍覆沒,導致葫蘆燧被奇襲,燧長拚命點起了狼煙」說完起身凝視着白城。

白城笑了笑,「我本該死的,將軍救了我一命,付哥又教會我保命。但我知道這天會來的,這裏是我的家,我想為保護這個家。幾時出發?」「明晨寅時」「是」。

突然門被推開,余年走了進來,「林將軍…」

「余將軍是在擔心餘歲?」林招兮打斷了余年的話。余年接下來的想說的話戛然而止。「那斥候營的兄弟就該死?你余將軍的弟弟就死不得?」林招兮的話變得尖銳起來。

「我…」,余年變得結巴,「我把余歲放在白城手下,為得就是保命。可並不是想讓他苟活,只是我不想看着他死在我前面,我已經看過太多次了」余年的眼通紅。「每個人的命都是寶貴的,無論是你的,還是我的,或者北燕士兵的。可是在這個時代,註定了最廉價的卻是人命。我不知道我們的命是否註定成為草芥,可是結果卻不成改變。余年,回去吧,營里的兄弟現在還在等你。」林招兮拍了拍余年的肩膀。「是」余年不在說話,轉身離開。

白城看着余年離開的身影,落寞,孤獨,卻又挺拔。其實白城一直羨慕他們,無論是余年還是林招兮,或者倒運關每個兄弟。他們生在此地,身亦在此地,可他自己呢?他不知道。

「出去吧,通知下去,你們卒的人早做準備。」「是」去了趟伙房,回到訓練場,白城再次坐在百人團前面,可這次他沒有心思打盹。身為軍人,身處戰事,理當從容赴死。可是帶領百人赴死,白城心中始終有點介懷,他笑了笑,慈不掌兵,果然自己還是不夠格。

余歲過來捅了下白城,向右努了下嘴。白城順着向右一看,付遠正和他手下幾個交談,嘰嘰喳喳的說着什麼,眼神不時的往白城瞥著。白城突然起身往那邊走去,他心中有股氣,他馬的幸災樂禍。付遠站了起來,盯着白城,「幹嘛?明目張膽的過來打聽情報阿,老子可以向上申請取消你小子的資格。」白城一愣,停下了腳步,他馬的他們還不知道老子要去斥候營了,原來還在討論對抗賽里整么陰老子。白城笑了,覺得自己可笑,居然臨陣怕死了。隨後轉身回去。看得付遠是一臉懵逼,「這小子又犯病了?還好把他送出去了,不然傻逼是會傳染的。」

下午的訓練是卒內格鬥對抗,白城百人團內氣氛有點微妙,看着白城不同往日的再各個伍內穿梭,而是獨自一人坐在一塊石頭上發獃。余年也不曾來過,余歲等人看出了不對勁,可不敢去問白城。時間很快的流逝,日落西山,天一下黑了起來。訓練場的人已經離開,除了一卒。都在安靜的等待,氣氛沉重。白城回過神來,才發覺天已黑。看着整齊站着的百人,內心苦澀,不知道一個月後還剩下幾個。

「說個事,明早寅時,在這校兵,去前線調入斥候營」,百人陷入沉默,沒有一點騷動,可是白城在眾人的臉上看出了不同的神態,有震驚,有興奮,有恐懼…

「我知道很突然,可是戰場就是這樣,計劃趕不上變化。北燕下來了。葫蘆燧已經被破了。好了,散了吧,明晨集合」白城說完,轉身離開了。眾人再沉默中散了,沒有話語。

夜深,白城躺着床上。四周一片黑暗,「哥?哥?你在哪?我好害怕。」白城起身,「誰?」「哥,不要,不要,啊」白城再次聽到了帶着恐懼的聲音,他順着聲音跑了過去,啪,啪,如同踩在水上。白城疑惑,低頭一看,臉上瞬間佈滿了恐懼,血!視野一下變得開闊,大地全是血肉碎片,白城彎腰嘔吐,可是他發現他吐出來了的也是碎肉臟塊,他看着自己的身軀開始扭曲,五官消散「啊!」白城痛苦的嘶吼。

白城醒了,渾身冷汗,眼神任然帶着驚恐。「噩夢?或者記憶?」白城起身點燃了燈草,淡青的燭光照亮了白城慘白的面龐,「哥?」白城驚恐的轉身,右手已經搭在了刀炳上。嗒,嗒,嗒,水滴落的聲音此刻聽起來格外刺耳。白城靠牆逐步移動,刀已拔出,橫檔在前。白城的神經已經崩到了極點。可是什麼也沒有發生,直到更兵打更寅時已過半。白城放下了刀,順着牆癱倒在地,臉上充滿了疲憊。一刻鐘過去,白城站了起來,換了身襯衣,去澡堂搓把臉,順便把舊襯衣清洗了一道。回屋收拾一下去訓練場,場上已經有兩個卒已經集合完畢。

、白城跑步上前,突然一愣,隨後笑了。另一卒是付遠,付遠正苦逼的看着白城,「狗日的!」白城正色說到,「校兵!」「集合完畢!」余歲吼到。「馬房領馬」「是!」白城與付遠跑在前方,「老子還以為另外一隊是誰,結果是你們,咋想的啊,派你們去不是相當於不派阿」。「我呸,狗日的白城,老子說你昨日犯啥病呢?他奶奶的,昨晚何洪來找老子,老子就知道苦逼了。」「昨天你們再嘀咕啥呢?想着啥方式在對抗賽陰老子?」白城突然問道。「沒啥,對付你個傻逼還用陰嗎?你哪根毛在動老子都清楚」付遠顯然沒有心情談論。

「呵呵」

「呵你個毛!」……

卯時,兩隊人馬,出了城門往北直奔。城樓,有三人望着他們遠去,不發一言。

一路急行,直到天色將黑,兩隊人,駐馬起灶,搭棚歇息。簡漏的小棚里,白城與幾個兩長正討論目前的形勢,北燕求奇,求快。北燕牧馬,馬場數不勝數,並且北燕以騎兵為主,騎兵又以輕騎為主。在戰場上能做到快,狠,准!打法以穿隔陣地,引誘,斬首為主。葫蘆燧一破,等於毀了一隻眼,導致其他燧警惕,斥候不能分兵過遠,能探聽的情報會打一個大折扣。彼此之間的聯繫也會減少,傳到後方三關的消息會慢很多,甚至可能打三關一個措手不及。眾人臉色沉重,心裏想着各種應對方式。

帳篷突然被打開,一名士兵單膝跪地,「報,付將軍求見。」眾人心中一愣,「請」白城回到。說罷付遠走了進來,卻無一絲嬉皮笑臉之意,一臉沉重。「白城,我們得加快速度了,有探馬彙報,白楊燧被破了。」白城聽罷隨既點頭,「好。」「我過來跟你說下,我們百人已經集合完畢,隨時可以出發」付遠轉身離去。「集合出發。」眾人散去,白城緊皺眉頭,「這麼會這麼快?難道北燕先鋒軍不去倒雲關,分兵破燧嗎?」白城來不及思考太多,着裝持刀遷馬而出。

草地上還殘留着新鮮的痕迹,來不及抹平,兩百人已摸著夜色急行離開。倒運關以北是一片荒漠,大大小小的山丘卻很多,植被大多數是灌木,只有靠東不遠處有一處白楊樹林。在靠南的一個頗大的山丘後面,駐紮着一個營。說是一個人,規模卻不大,六百人左右,正是東周的斥候營。校尉徐濤早先是個流寇,在這片荒漠中頗有其名。但自從被黃葉將軍收服后成為了國編軍。

當付遠與白城到的時候,徐濤早先在營門口等候。白城與付遠立刻下馬握住徐濤的手,「徐將軍,我等來遲了」。「兩位來的及時,進屋細說。」徐濤左右拉着兩位的手,走進了帳篷。屋裏有四個人,看到白城付遠時臉色都充滿了激動。一人說到,「兩位辛苦了,先來碗茶…」「滾一邊去,老子要說正事!」徐濤吼到。那人摸著頭憨笑後退。

「目前北燕來勢洶洶,先鋒軍插的是林字旗,估計是林海那個王八蛋。人事不少,估摸著有六七千人,抵達了遠石鎮。但這幫攻打烽燧的孫子還不知道是那個部隊的,來去太快了,為北燕燕雀營可能性最大。」

「燕雀營,可是號稱北燕第一斥候營的那個?」白城驚訝到。

「對」徐濤臉色沉重。「難怪速度如此之快,能在兩個時辰內殺光白楊燧以及外面的斥候,也只有燕雀營能做到了。」付遠感慨道。

「我們現在應該把力量收緊,斥候間隔之間不能過遠,一方遇險,及時呼援。至少要探清楚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徐濤轉頭說道。「嗯…將軍,在下認為此舉有一些不妥之處。」付遠突然承手低頭。「哦」徐濤沒有不滿,只是他想不出來什麼辦法做的下下策,若是有人提成方案,他心裏反而一喜,「付將軍有何高策?」說完還望了一圈手下的幾個「酒囊飯袋」。幾位更是你看我我看你。

「對面應該是燕雀營不假,不過,不過不是全部營眾,只有百來十人,不然不會選擇一一攻破,非是不願,實則不能。況且北燕前鋒軍需要我等打探具體的情報,一個陣旗遠遠不夠。」

「將軍所言甚是。」徐濤握住了付遠的手。

「將軍且聽下文,下竊以為以伍為單位,順烽燧而開,一個時辰的路程。承扇形分佈,我散敵聚,優勢在我。有伍發現敵著,遣兩人左右傳達信息,攻其不備。再著需一卒刺探北燕先鋒軍,此卒尤為重要,刺探的情報越多,越准,對於倒雲關的戰況越有利,非能者不能為。」付遠再此低頭說到。

「好,將軍一來,未曾休憩半刻,卻帶來如此心腹之語,我遇將軍,如魚得水也。哈哈哈」徐濤此刻欣喜若狂。

「將軍可有人選?」付遠問道。

「這?」徐濤突然發愣,又看了一圈手下的卒帥。「唉~」

「再下可為將軍推薦一人」付遠說到。「哦,是誰?」徐濤問道。

「此人非白將軍不能勝任也。」付遠轉頭看着白城。、

「好,就依將軍所言」徐濤看着白城,「不知白將軍?」

「白城願往」白城低頭承手。

「好,果人中豪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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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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