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交易開始

「人都準備好了嗎？」

「已經準備完畢了，隨時可以出發。」

「很好，這回，讓沈家知道知道，我們伏波鏢局還是有些底蘊的。」

江州，伏波鏢局，鏢局的主人馬遵正在籌備著和山子才的率領的毅威鏢局碰一碰。

「他們押送的什麼貨物，清楚嗎？」

「聽說是一件高達兩尺的紅珊瑚樹，價值連城。」

「好，這回，打不倒他山子才，也要把東西毀掉，掀了毅威鏢局的招牌。」

馬遵集中自己的力量，準備大幹一場。

「出發。」

為了營造聲勢，這一次的鏢局採用了最危險的辦法，招搖過市。原本可以經過水路快速進抵洛安，卻偏要在南江十州走陸路，行官道。

為了這一單生意，毅威鏢局同樣拼上了家底，山子才的身邊，最優秀的十個鏢頭被調來當鏢師，在鏢局內抽調了五十個精銳鏢師隨行。

「咱們從江永郡過江，然後騎快馬，最快，能在岳州建州邊境截住他們，依我看，他們從官道走，官道上人多，總鏢頭，你看我們在哪裡下手最好？」

「騎馬趕到建州，建州官道，一南一北，南路泉昌有一處龍崖，那裡地勢險峻，虎豹出沒，走鏢的時候我曾走過兩趟，北路過石城，業郡，道路平坦，不好下手。先探探情況，如果他們走北路，我們便在明州下手。」

山子才這邊，一路正常的走，插著毅威鏢局的旗子，日行百里，從收到消息的四月初三日開始，出了虔州地界，往岳州進入。

四月間的天氣已經熱起來，尤其是江南這時候的天氣算不上太好，時不時下一陣陣雨，淋濕了人，忽的又出來一道陽光，冷氣還沒散去，一道熱氣上來，身體稍微差點的人，頭疼腦熱是個常事。

「日揚，咱們過江來做什麼？」

「咱們不是要做大事嗎？」

「做大事，和過江有什麼關聯嗎？」

「求言，求言，你還真是等人把話全告訴你，你才能明白意思啊。」

「不然呢？帶著這個玉葫蘆亂跑，打碎了怎麼辦。」

「哎呀，想湊點熱鬧，哪有那麼打的熱鬧容易湊呢，不如去找一找熱鬧。」

「哼哼，你想去找毅威鏢局的鏢隊！」

「早知道你還跟我裝傻，毅威鏢局的人手很多，不過，難保不會有人使暗勁。也許，霍東家，山總鏢頭，他們還要感謝我們呢。」

張之旭和張之詢兩兄弟從淮州過江，在越州上岸，找了張家的商號騎快馬往東行進。

一趟鏢，現在成為了南江另一個令人矚目的事件。

在汀州待夠了日子，沈家的隊伍也準備向下一個地方行進。

於此同時，沈氏也在各個方向展開了他們的計劃，從小西域邊境展開的交易從四月初五日正式開始，從這一日，雙方實質性的交易真正拉開，藉助駐軍調動訓練的名義，榷場只能以商人的名義從小西域一側進入，旭淵這邊則全是部落首領和制定官員帶隊交易。旭淵和朔楚的邊境地帶，沈家的另外一部分人也準備完畢，開始接收轉運過來的戰馬，他們將戰馬帶入一脈山的山林之中，而後從只有沈氏知道的小路開始行進。

「開始吧，左相大人。」

「開始交易！」

第一批，一千匹戰馬過境，從旭淵這邊轉過來的戰馬，過了邊境，馬不停蹄，迅速開赴其他沈家營地。

交易轉進，旭淵的東部邊境地帶和朔州邊境，

沈家在當地早已準備完畢，戰馬從旭淵出發，快速的往東進入朔楚境內。

同一片夜空下，太子的隊伍在榷場後方指揮人手轉運貨物，他跳下馬來，用匕首叉開一個布袋，裡邊是熔煉成為整塊的生鐵。

「真是好鐵，好鐵！」

「的確是好鐵，只不過，這樣的鐵，至少還有一半在沈家手裡。」

「先把這些東西運回去，想從沈家手裡奪這些東西，不易，清臣，如有可能，派人查一查沈家東運物資的道路。」

「放心吧，只要在淵國境內，這還是我們的地盤。再者說，軍中的斥候，也不是吃素的。走吧，先回營，接下來還有很多物資進來呢。」

黑夜下，大批大批的物資經過沈家的手轉入旭淵，當然，還有剩下一大半的物資在沈家的手中，一路東運。

「快點快點，起運，加緊點。」

小西域，各個城池的沈家商隊終於開始往東行進。

「小心接收，快，把東西碼好。」

沈家的子弟們安置著貨物，朔州邊境，跟著戰馬過來的，還有馬背上大批大批的物資，馬是給楚國的慕容家準備的，至於貨物，卻並不清楚他們的歸屬。

「沒想到在這一脈山中，居然還藏著這樣一條小道。」

「這可不是小道，你看那裡，馬車過來都能綽綽有餘，雙隊騎兵過來，完全可行，為何以前從未發覺，這在地圖上叫什麼？」

「沒有記錄，看來我們需要重新畫一張，沈家沈氏夠厲害的，這深山之內，居然還藏著這麼多東西，看那裡，居然是個山洞，沒想到，他們居然把貨物暫時囤積到山洞裡。」

「真是奇怪，如果要追求速度，他們完全可以先把東西運到朔楚境內去，怎麼一半停下，一半運送？」

山林之中，兩個斥候正在樹杈上觀察著前方的一切，這裡是與朔楚相隔的一脈山深處，以前，還從未有人涉足到此。軍中的斥候並不會武功，但他們是最善於隱藏和探查消息的人，這一晚發生的所有的一切，都被清晰的記錄下來。

「你看，我們的旁邊，地圖上寫的是天元山，就在那邊，第三隊所在的方向。」

「那麼，我們是摸到靠近朔州邊境這一側了，東邊是第一隊的去向，他們應該能看到邊境上的樣子，不知道有何收穫。」

「先記下來，送回上將軍軍帳，告訴所有斥候，千萬記得隱藏好自己，決不能暴露行蹤。」

即使相隔千里，拓跋子仍然可以布置好一切他想要的事情，邊境線上，沈家雖然一再警惕，可他們還是沒有逃過軍中斥候的眼睛，這些戰場上經歷過太多次生死考驗的士兵，比起沈家的子弟來，更善於探查和隱藏。

「左相大人，沒想到您居然如此熟悉商賈之道，看來，準備了很久吧。」

「算不上什麼，只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

「以往這種事情，都是右相和上將軍府主導，怎麼這次，左相大人親自來了。」

「沈家主，這次不也是親自出馬么。」

連續不斷的馬隊往東，旭淵為表明誠意，東領這一大段邊境線，守軍許可權後撤八十里，數萬戰馬級別的馬匹過境，從這裡流入另外一個國家。

戰馬是異常重要的戰略物資，沈天闊沒想到淵國會如此慷慨，足足五萬匹戰馬，這不是普通的馬匹。

「聽說老家主正在梁國南江遊歷，在下久慕盛名，不知道可否前來初日城一敘？」

「哦，左相大人難不成有什麼武功高手，想要和家父較量一番？」

「哪裡哪裡，常言道耳聞不如見面，這次交易老家主還未卸任時，就商量已久，往來書信，只覺老家主真乃妙人，我淵國上下感激沈家運糧過境，保得一方子民，如有可能，太子殿下那邊也傳過話來，想要親自拜會。」

「這卻容易，此次家父出巡，我看，大約九十月間，就能走到初日城，到時就由左相引見如何？」

「如此甚妙，如此甚妙。」

交易在一夜之間達成一半，一千匹戰馬為一撥，連續不斷的東行，交易已經完成大半，小西域邊境的榷場，拓跋峙一行安排妥當，榷場照舊開放，交代了幾個人監管執行，繼續往下一個駐軍所在的城池出發。

南江，四月初八日，洛安世家已經完成了所有以李家嫡傳之人李行川大婚的全部籌備，卓宅的老傢伙們開始發動各個家族的底蘊，罕見的三個家族全力以赴。

從洛安城開始，再到各地的分家分號，都掛上了紅燈籠，洛安城內，三大世家一起行動，初八日早上店鋪開張，當行人走到三大家族所屬的商號產業門前時，全都打出了恭賀新禧的名頭。

「洛安李氏所屬各處產業，為賀李氏傳人諱上行下川新禧，自初十日始，一直到六月初十日，每日放萬兩白銀為彩頭，凡在李氏櫃房商號開銷者，第一位分文不取，逢九者可免一半，限額百兩之內，兌完為止！」

李氏開始了他們的運作，他們擁有洛安城最大的銀號櫃坊，他們，可並不欠缺實力。

「三家同氣連枝，我張，王兩家，以禮相賀，與李氏同，張，往兩家下屬商號產業，每日川資萬兩，逢九之客，限額百兩，統統減半，兌完為止！」

「好闊氣的方式，沒想到洛安世家，居然會用這樣最簡單的方式發起反擊。」

皇宮之內，江順詒看著送來的消息，不由得感慨道，他也在考慮，怎樣才能給這場紛爭，再添一把火，現在，江湖的亂，反而可以幫助梁國朝堂取得一些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