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大預謀
?第九十章大預謀
打發人去找那位百人隊的曾隊長，藍羽凌就今天自己的打算向三人道：「北關六聯盟這次增兵一百五十萬，加上之前的殘部足有二百萬之眾。隨着第三批第四批的軍械到達，雖然我們的兵力眼前只有一百萬，但我有信心可以拒敵於關外。只是為了年後的北域親征做打算，我們還是要重新整編一下整個北域的軍隊建制，這件事朝廷是否會幹預我拿不準。」
楊彥翰：「重新整編軍隊建制？這可是震動朝野的大事，你說說打算怎麼做？」
藍羽凌一邊整理頭緒一邊道：「北域大軍劃分三個軍團，由右將軍司寇寅主領一部鎖鬼關駐守待命，此為左路軍。由上將軍你主領一部駐守鎖神關待命，此為右路軍。中間一部有我輔助九皇子險關駐守，你們當可放心。左右兩路軍隨着軍械補給的大批供應，各自組建兩個個重弩營和四個輕弩營，外加一個火器營，這樣的編製再加上器械的運輸營估計各要十五萬兵力。另外必須配置護衛和反突襲騎兵二十五萬，每個軍團的兵力便達到四十萬。其二，北域大軍系統繁雜援兵日漸增多，主將一天亂七八糟的事焦頭爛額，哪還有心裏主持戰事。奏請增設參將一職，一將負責分管十營，再向上級彙報，這樣省卻了主將諸多煩心，有利於大軍的分項治理。」
楊彥翰：「為什麼這樣做？」
藍羽凌：「為年後豪賭做準備。年前還有一個半月時間，只要我們重創目前六聯盟集結的二百萬大軍，年後六聯盟必然背水一戰，或許舉烏達六城全力誓死一拼，到時候可能是四百萬，或許是六百萬，但他們一億多人口集結兵力的極限絕不會超過八百萬兵力。三月風向轉南，所以一月中旬我們便要反攻，我要讓你和司寇將軍的八十萬軍隊從兩關衝出去，在六聯盟地域迂迴堵在帝戰關北山口，將他們進入三百餘里關道的全部兵力阻截在這道天然的大墳坑內，你敢不敢？」
八十萬軍隊阻擊數百萬軍隊？這不是玩命嗎？饒是驍勇善戰的楊彥翰和不知天高地厚的楊濤也大皺眉頭，一臉苦澀的楊彥翰沉聲道：「老夫不是貪生怕死之輩，但這事還關係到八十萬帝國將士的生死，你憑什麼本事說服老夫？」
藍羽凌靜靜道：「風險很大，但成功的結局更誘人。此戰一勝，北域兵力便消耗殆盡，烏達六聯盟六城之域唾手可得。至於勝負的依仗，八十萬將士殲滅十倍之敵純屬送死之前的妄想，但二百餘丈寬的北山口用木材堆起煙火封鎖，不比八十萬火夫燒飯難多少，而且我們還有弩具、石雷和北風助力，其實兩路軍匯聚北山口已然勝算在握。難就難在迅速突破另外兩關的北山口會師中路，這個時間越神速越好，決不能給六聯盟醒悟回撤的機會，楊將軍以為呢？」
誘惑力確實夠大，如果此役成功，領兵主帥在兵戰史上必定名垂千古，楊彥翰不能不動心。「石雷是什麼東西，老夫在軍營東邊的石場倒是見到過堆得不少的大石球，看不出什麼稀奇古怪。」
藍羽凌想起採辦主薄柳銘可的屁股，忍不住笑着瞄了瞄楊彥翰的下身：「嘿嘿，楊大人有興緻明日不妨傳司寇寅和包伯威一起過來瞧瞧，正好剛才之事還要和他們細細策劃一番。」
等了一段時間，曾隊長在帳外請見。
命他進帳后，曾隊長抬頭掃視帳內幾人愣住了，神色只是微微一頓便恢復自然。「百人隊長參見主帥、上將軍、藍軍師。」
「哦？」藍羽凌有些奇怪。「曾隊長昨夜還當我是落難流民，今兒個怎麼一下子便認出我來？」
曾隊長不懼威勢靜靜道：「在座各位小人一位也不認得，但能在中軍帳主座端坐的不外乎三人，一位是軍中主帥當朝九皇子，另一位應該是北關軍階最高的上將軍楊大人，第三位當然是一到北關便傳揚得如同神人的年少藍軍師。小人失禮，不知昨夜巡夜的是藍軍師，言語有所慢待還請恕罪。
藍羽凌哈哈一笑：「不知者不罪，曾隊長還是坐下說話吧！」
曾隊長很自然的找了一處位置正坐，面上平靜心裏卻七上八下，不知軍中將帥找自己何事，但明白自己坐在這裏一定和藍軍師脫不了干係。
楊彥翰見面前這位姓曾的年輕人身材壯碩外表豪放，言談之間舉止得體不失禮道，頭一面就給人一種隨和敦厚願與之相交的感覺。楊彥翰暗討藍小子會不會以貌取人，有心考較便當先問道：「聽聞曾隊長文武各有所攝，眼下北關戰事前景不甚明了，不知你對此有何見解？」
考較我么？這明顯是考驗我對兵事的見解，難道僅僅見一面藍軍師就看我順眼？曾隊長無貪圖名利之心，但也不想讓眼前幾位輕看了，不就是一個軍事運作闡述戰局的問題么？曾隊長略作思索。「六聯盟第二次準備多少南侵兵馬我不知道，但絕對要數倍於第一次，而且大戰就在近日爆發，帝國一方的優勢只有據險關絞殺六聯盟進犯之敵。不管是第二次南侵還是以後的第三次，我方不外乎兩字:守、托。守是守關、托是拖時間，拖到年後三月，此戰我們就勝了。」
如果藍羽凌不提議出征北域，曾隊長所說的對敵之道確實合乎實情。藍羽凌希望曾隊長說得再明了一些，故意問道：「為什麼拖到三月便說我方勝利了？」
曾隊長微微一笑：「藍軍師北來的路上統兵剿滅流寇一戰，親赴帝戰關首次迎敵又是大捷，兩次戰事運作並非僥倖為之，所以剛才一問屬明知故問考校於我了。三月南風吹來，帝戰關禦敵不用刀槍，只用草木之煙火足矣。」
藍羽凌點頭道：「好，曾隊長確有見地，但本軍師還有一事拿不定主意，若三月份之前我方欲借北風之勢殲敵，該如何？」
北風？借北風之勢煙火攻擊的天時地利盡數掌握在六聯盟手中，三月份之前帝國一方如何運作？曾隊長沉思片刻猛然抬頭：「藍軍師的意思是---左右兩路出關會師於帝戰關北關口，用煙火迂迴合擊關道內的六聯盟部眾？」
藍羽凌含笑點頭。
曾隊長搖頭道：「這件大事以後或可為之，但我方先要考慮的是如何對付六聯盟先發起的第一次火攻，這才是當務之急。」
能明了領會上級的動向意圖，曾隊長當不是泛泛之輩，藍羽凌滿意道：「成了，恭喜曾參將過關。呃，對了，還不知曾參將怎麼稱呼。」
「曾參將？」曾隊長蒙了。傳說中的軍隊實權人物藍軍師不會犯這樣的語病，那麼明顯自己陞官了，而且不是一般的高升，那是連升三級啊！
藍羽凌看看一臉笑容的楊彥翰和江玖，二人對眼前這個將官也很滿意，便再次對曾隊長哈哈笑道：「怎麼，對自己沒信心？說實話，本軍師心裏對你也沒底，所以給你一個月時間證明自己的能力。一個月之後表現出色，你這個參將的官兒本軍師保了。至於對方的煙火攻擊，你所屬一部剛剛到達帝戰關，還沒有配發防煙面罩，所以當然不知我們應對的辦法。哈哈、、你還沒告訴我們你的大名呢！」
曾參將離開座位俯身納拜：「末將曾易光拜見主帥、上將軍、藍軍師。」
藍羽凌抬手虛扶道：「曾參將起來吧！雖然軍中行事有軍律做尺度，但本軍師覺得還是隨意些好。一會兒你回去交代一下，然後直接去東山石礦找副將陸永接收軍務，我要你在一個月內整編出三個像樣的火器營，每營滿員編製兵士一萬人，配備投石機一千架，平均十人侍候一架投石機應該可以了。三個營嘛！這樣，我給你三個營統領協助你，除了原來的副將陸永和負責石雷的鞠陽，我將副將溫志勇也調過去給你，營兵編製不全可以向黑石郡兵備副使要，一個月後我要見到人員編製齊全的三個火器營。」
曾易光頓感壓力，儘管兵書沒少讀，但紙上談兵和實際運作可是兩碼事，最多管過整治風沙的上千民工的他，此刻一下子掌管數萬兵馬，他自己真不知道怎樣面對一個陌生的環境和陌生的兵種，但有着非同常人志向的曾易光還是咬牙接下了這個重任，領了令箭急着去東山石場熟悉情況去了。
喊來隨軍文書將剛才的商討運作事項起草了奏摺，著傳令兵即刻赴京奏報。楊濤持了令箭去籌建弩車營，藍羽凌等著明日右將軍司寇寅和包伯威到來后再細說，便告辭出了帥帳直奔帝戰城。
還沒走出縱深幾里的軍營，藍羽凌便被後面追趕而來的副將花怒夜喊住，站住身問明什麼事，藍羽凌指着他斥道：「你就老老實實的養足精神，這一次的大戰少不了你們的差事。」
花怒夜有些抱怨道：「五千兄弟都是生死拼殺活下來的，城關拚命那是沒得說，可軍師讓他們一天大半時間帶着護着眼睛捂著嘴巴的家什訓練，實在彆扭得慌，藍軍師您這是要搞什麼名堂啊！」
藍羽凌不耐道：「從今天起，你們在點兵場架起煙火，在濃煙中給我練習打鬥，不單單你們這五千人，全軍每一營將士都要訓練適應煙火中生存搏殺。你聽好了，這是軍令，回去給我繼續操練，如有懈怠我免了你的軍職。」
說完藍羽凌一甩袖子忿忿離去，他可沒時間逐一對各營將士解釋那麼多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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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和人之間的怒目對視有情可原，有宿怨的對手見面當然分外眼紅。但有人一身殺氣注視着一棵樹，那麼正常情況下這個人應該不正常，藍羽凌進了院子見到的寒笑天就是這樣的狀態，藍羽凌雖然感覺院子裏的蕭殺之氣濃重，卻不知道庭院中的那顆樹如何招惹了他。
藍羽凌呵呵笑着打招呼：「寒大哥，誰得罪你了，幹嘛瞪着一棵樹發怔？」
寒笑天見到藍羽凌回來，收斂了外放氣息解釋道：「這是龍老前輩指點的，他說一個人外放的煞氣如果能折殺其他生命，那對於感知力較強的人和畜來說更是一種弒殺的手段，這是一種勢的境界。」說完寒笑天近前折下一段冬日落盡葉子的枝幹，仔細看看斷面后搖搖頭。
藍羽凌靠近伸脖子湊熱鬧，一段干支對他來說實在看不出個所以然。「憑威勢就能令沒有思維的樹木折服，本少爺不信。」
寒笑天認真道：「能，而且不止於此，龍老前輩說的沒錯，你來隨我見識一番。」說着帶藍羽凌進了自己的卧室。
一間小屋佈置的別具一格，屏風粉墨的裝飾再陪襯著幾株一人高的冬青樹和室內花草，優雅意境更是出塵脫俗。藍羽凌暗道一個不通文理的寒笑天糟蹋了這間屋子。
寒笑天看着其中一株綠意盎然的植物「你看好了」，衣衫無風自動，全身陰寒之氣突然爆發，竟然逼得毫無準備的藍羽凌後退了幾步。陰寒之氣繼而浸漫寒笑天近處的綠色植物，在藍羽凌駭然變色之際，那顆不知名的植物以可見的速度急劇變化，葉片先是掛滿霜凌，接着絲絲生機消逝葉片漸漸枯黃，轉而霜菱揮發飄散片片枯葉零落枝頭。
「這是什麼法術？」藍羽凌咋舌問道。
寒笑天搖頭：「這不是法術，這是濃郁的煞氣所致。龍老前輩告訴我，極致之境的煞仙大成者，不用動手，其外放之勢便可傷人或殺人，我這是在凝練煞氣，可不是看樹木不順眼。現在我不用動手已經自信可以用威壓殺人，就算是一般剛入門的修真者，也禁不住我的煞氣侵襲而受傷。」
寒笑天話未說完見藍羽凌拔腿就走，不解問道：「喂，你急着幹嘛去？」
藍羽凌頭都不回：「找龍五那老夥計算賬去，他教你們專揀乾的，少爺我現在卻什麼也不是，要不是弄得一套戰甲，你們幾個誰都能欺得了本少，吃裏扒外的老傢伙、、、」
寒笑天緊跟出去：「喂，你小子說話不公道啊！龍老前輩對你可是最上心了，誰讓你小子不用心、、、、」